看到最後,徐市已經渾渾噩噩的再沒有一絲想法了。
想當年窮大秦朝無數人力物力,費時十幾載,失敗了無數次才終於煉製成功的不死藥,在秦一白手中竟然如小兒過家家般幾天功夫就給搗鼓出來了,這說明什麼?這不明擺着連他在內,當初大秦那些萬人景仰的煉丹術士們都是廢物麼!
當徐市垂頭喪氣地拿出自己常備的玉瓶,收拾完所有的不死神丹後,簡直都有去跳樓的心了!
秦一白這一次竟然就煉製出了一個大周天之數,整整三百六十餘顆不死神丹。
其實徐市心中所想並沒有什麼道理,內中的差別如要說起來,就跟倆農民種地差不多。同是百畝大小一塊地,一人手種手收,而另一人用拖拉機現代化種植收穫,你說哪個人更快呢?
結果不言自明,這煉丹也是一樣道理。
秦一白煉丹之法乃宇內獨步,煉丹之火更是混元靈火,而且神識有成。徐市等人當初煉丹時的條件差秦一白實在是太遠,那絕不是簡單的用人來堆砌就能填補的。
外甥滿月大喜之日,秦一白避開衆人,當着劉文舉與姐姐秦曉瑩的面兒,給長得虎頭虎腦的劉樂天服下了一顆不死神丹,並以元力疏通了小傢伙的全身穴脈。
從此而後,這小子不但會百病不生,而且如果要修行,那絕對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中的奇才。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既然有這能力,秦一白當然不會對這世界上目前最親的人吝嗇。
隨後秦一白又拿出兩顆不死神丹交給了劉文舉和秦曉瑩,看着激動莫名的劉文舉和淡然而對的姐姐,秦一白微微一笑後轉身而去。
是夜,秦一白又悄悄地來到了禾世康的家中,隱住身形把兩顆不死神丹放入老兩口的食物中並看其服用下去以後,才縱身來到空中,與早在空中等候的徐市一起趕往雲夢山。
秦一白於塵世間已沒有什麼牽掛,所有事情都已得到了妥善的安排,而他心中最爲看重的妻兒的消息,在俗世中已不可能有什麼發現,因此他必須轉變人生的方向,向冥冥中求真相。
從今而後,他將走上一條無法預測的未知之路!好走,要走;不好走,劈出一條路來也要走。沒有第二個選擇!
……
雲夢山,五里鬼谷。
此地正是想當年一代大賢鬼谷子息隱之地,其雅號也便是因地而得名。
徐市站在谷外,看着熙熙攘攘遊山玩水的遊人,臉上的神情很是有些沮喪,這還是那個清雅幽靜、與世無爭的鬼谷麼?
人爲景點處處可見,人的痕跡斑斑點點。把一個天生地養、靈氣四溢的清淨谷,硬生生變成了吵吵鬧鬧、烏煙瘴氣的俗世地。
“哎,以老師好靜喜幽的性格,現時根本不可能在此修行了。公子,恐怕我們是空跑一趟啊!”
聽徐市如此肯定的說法,秦一白卻是有些懷疑。
“先生,難道你離開師門後,這兩千多年中竟是從沒回過這裡一回麼?”
“我倒是想回來了,可是沒有恩師令諭我哪敢私自踏入山門半步啊!哪曾想昔日的鬼谷竟會變成這等模樣呢?”
秦一白無奈地搖着頭,很是爲徐市的死腦筋感到好笑。本以爲尋到鬼谷子這號稱“神盤鬼算”的賢者後,能爲自己心中的疑惑給些指點,這倒好,現在恐怕連人影都找不到了。
果然,當二人隨着三三兩兩觀光的遊人走進了谷內,來到昔日的鬼谷山門之前時,看到那被幻陣遮掩的真正鬼谷洞早已被人用秘法從外封鎖,就是徐市這個鬼谷門人也無從進入,看來定是鬼谷子本人手筆無疑。
兩人看着那些興致勃勃進入旁邊僞造的鬼谷洞瞻仰先賢的遊人們,心中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能慨嘆着也在谷中流連了起來。
從假的鬼谷洞中走出來後,秦一白不禁有些讚歎地道:
“雖然裡面這些東西大都爲障眼之物,但人物傳說畢竟不是假的。嘿嘿,先生,你那幾位師兄可都是經世安邦的奇絕人物啊!”
秦一白口中所說的徐市幾位師兄,指的是孫臏、龐涓、蘇秦和張儀,此四人皆是出自鬼谷門下,且想當年全都是名冠天下、智計無雙的傳奇人物,這些人的出世爭雄,更從側面證明了鬼谷子的大賢之名。
“是啊公子,恩師的幾位弟子中,我算是最最無能的了。文不成武不就不說,到現在竟還一事無成,以致恩師連一面也不願恩賜於我,真是失敗啊?”
說到最後,徐市竟是有些泫然欲泣了。
秦一白見一句話竟然惹起徐市這麼大的反應,不由頗爲後悔,舉頭四顧就想找個話頭把徐市的念頭岔開去,可一擡頭間,卻發現對面高大的谷壁上似有些什麼怪異之處。
仔細看時,只見高大的谷壁上篆刻着許多古體文字,大多爲後人頌揚鬼谷師徒的傑作。雖然字體大都蒼勁鐫美,但秦一白感到的怪異之處卻並不是爲此。他前後左右的調整了不同的視線後,終於發現了這怪異之處的由來。
原來,問題出在雕刻着許多字跡的石壁上。在那巨大的山岩谷壁上滿布着彎彎繞繞,盤曲如龍蛇般的紋理,粗一看就像是山岩自然形成的紋理,可秦一白以神識探掃發現,這些紋理竟然是人爲造成的,好像是一些古體文字。
只是這些文字寫就時有些潦草,故而很難辨認,而後來又被後人在那些潦草的文字上篆刻了許多字跡出來,因而此時看起來,那些紋理就更難以辨識了。
秦一白心中一動便蹲下身來,在地上描繪出了那些紋理的縱橫走向,轉頭對徐市道:
“先生,你看這些東西,像是一些文字麼?”
徐市此時還處在自怨自艾中難以自拔,被秦一白一問倒是有些清醒,而當他一看到地上那一片如鬼畫符般潦草的紋理時,竟嗷的一聲蹦了起來,嚇得附近幾個遊客紛紛逃逸而去。
秦一白此刻也是大惑不解,至於麼?看把人家幾個小姑娘嚇的!可一看徐市那激動莫名的樣兒,秦一白到了嘴邊的調侃話卻是再沒有說出來。
“小梵天去也?小梵天去也!”
徐市念反覆叨着這五個字,轉頭卻是有些疑惑地看向秦一白。
秦一白伸手一指對面的谷壁,再一指地下的紋理,而徐市卻是急不可耐地向谷壁看去。
老半天之後,徐市才漸漸地平靜了下來,看向秦一白時已恢復了平時冷靜睿智的表情,可眼底的一絲喜意卻怎麼也掩藏不住。
“公子,我們馬上前往小梵天。”
“小梵天?”
“不錯!那可是一處神秘之地,據說,這小梵天離仙界只有咫尺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