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禾世康驚覺這種變化之後卻是微微搖了搖頭,指着面前的沙發對秦一白慈和的一笑道:
“座嘛,不要太拘束了。”
此後見秦一白從從容容的在沙發上座了,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不要擔心,今天我找你來也沒什麼正經事兒,只是聊聊天兒。”
見秦一白頷首表示理解後,便又道:
“你們入學也有八九個月了吧,我聽說你總共在學校的日子也沒個把月。至於你幹什麼去了,誰給你打的招呼、請的假我都沒什麼興趣,我感興趣的的只是你前幾天的課業測試,更確切地說是對你自由論述題中的一個觀點有些比較新奇的感覺。那就是,你憑什麼那麼肯定地認爲,現今發現的秦始皇陵墓係爲僞造的假墓,而真正的陵墓另有其地呢?”
秦一白一聽這話才反應過來,原來促成自己提早見到老丈人的原因卻是自己無意中而爲之的一道自由論述題。
那是在前幾天課業考試時,秦一白一時興起,在允許自由發揮的一道論述題中提出了秦始皇陵另有玄機的觀點,並且大膽地揣測了現在發現而未能開發的秦始皇陵墓,實則就是一座假墓,絕沒有外界傳說的那麼神秘莫測。
此刻,秦一白見自己的老岳父竟然關心起了這個話題,不由有些頭疼。總不能把這老頭兒拉到麗山地下,讓他看一眼真正的秦始皇陵吧!
如果秦一白真那樣做了,且不說自己的老祖宗秦始皇是不是會氣得半夜裡來找他耍耍,就是面前的老丈人,秦一白也無法想象這老頭兒一激動之下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這可是私產!絕對的!”秦一白心裡不停地念叨着。
現在,在秦一白的心底,早已把地下城看做了自己的私有產業,哪容得這老頭兒把他的後花園給公之於衆。
因此,秦一白在左思右想着,心中念頭急閃,腦中拼命的組織着詞彙,繼而言之灼灼的道:
“禾教授,據您所知,華夏自古以來的帝王陵墓中,有哪幾個是無法進入、無法盜掘的呢?”
“這個麼?在我的印象中,真實存在的好像僅有秦始皇陵吧!”
秦一白眉頭一展,進而又問道:
“那以您來看,秦時築造陵墓的技術就那麼先進?以至於蓋過了其後兩千年來的所有朝代麼?”
禾世康聞言搖頭道:
“怎麼可能!秦後歷朝歷代的陵墓或許規模上無法超越那千古一帝,但論技術絕不遜色,甚或更要強出不少。”
秦一白見禾世康如此說,眼睛不由一亮,有些不懷好意地問道:
“那我就不明白了,憑什麼時代越來越發展,造陵技術越來越先進,卻就是無人能夠進得了秦始皇陵呢?難道就憑灌滿了水銀的墓壁?或是深埋幾十米深的地宮?到現在爲止,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麼陵墓能防的了那些神通廣大、嗅覺如鼠的盜墓高手的呢!他們可不會關心墓裡的東西能不能保存的住吧,真金白銀纔是這些人的目的。”
秦一白的這一問,在措不及防之下,竟把禾世康問的啞口無言。
而實際上,之所以從古到今還從沒傳出秦始皇陵被盜或有人進入的消息,其原因多種多樣,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但你也不能否定秦一白說的沒有道理。
更因爲秦一白根本就知道那個公開的陵墓就是假的,真的早被他收入囊中了,所以這言語中自然是顯得理直氣壯、無可置疑,在氣勢上足以壓倒任何人。
此時的禾世康便是爲秦一白這種“事情就是如此這樣”的語氣所迷惑,不由隨着秦一白的思路問了起來。
“那你認爲其中的原因到底爲何呢?”
秦一白心內不由暗自得意,睜着眼睛繼續忽悠着他的老泰山。
“以我想來,這裡面的原因只可能有一個,那就是現今公開的秦始皇陵在建造時的起意根本就是要造成這種此陵墓任何人都無法進入的假象,用以迷惑世人。”
說到這裡,秦一白瞄了一眼正在思考的禾世康,又道:
“現在的陵墓,有可能你從任何一個方位破壁而入,無論進入多深,所看到的情況或許都是水銀灌注的銅牆鐵壁!換句話說,即使你把整個陵墓挖穿了,看到的也僅僅就是一道無比寬厚的,方圓兩公里、足有幾百米厚的牆壁而已,裡面什麼也沒有。”
禾世康聽了秦一白的這番純屬臆測之詞的言語,竟是目瞪口呆的愣怔了半天,心中卻是如翻江倒海般沸騰起來。眼睛盯着秦一白,心中卻道:這小子,也真敢想啊!連這種彎彎繞繞都能想得出來。這什麼腦袋呀!
只是禾世康轉念一想,卻覺這種想法也未必就是無稽之談。從古到今的盜墓者,或許確實就是被秦始皇全給耍了。
你想啊,如果你去盜墓,無論怎麼挖,看到的永遠是含有水銀的墓壁,你會怎麼想?你還真有心情挖出幾百米看個究竟麼?就算你有這個心情,你也得有這個能力啊!這其中又有幾個人會想到,在他面前的純粹就是一堵秦始皇建來用以糊弄他們的厚厚的牆壁或是僞墓呢?
在這種情形下,就是再多的人也會認爲秦始皇陵巧奪天工,根本無法進入了。既然進不去,那也就沒有真假一說了,你連假的都沒進去,哪會知道還有真的陵墓在!這不就是實打實的燈下黑麼?
禾世康使勁兒的搖晃着腦袋,驅除了這種實在不敢置信的想法,笑着道:
“你這小夥子,還真是敢想啊!不過幹我們考古這行的,還真就需要這種敢爲天下先的大膽假設,不錯不錯!”
語氣中,已毫不掩飾的透露出了欣賞之意。
秦一白一見禾世康心情大好,眼珠一轉卻是想起了自己的老婆禾薇,心道:趁這機會,摸摸老婆的底兒,嘿嘿,那丫頭現在還是個半生瓜吧!
想到此,秦一白也就見縫插針的問道:
“禾教授,您的孩子也是學的考古專業嘛?現在在哪兒學習啊?”
禾世康此時仍在回思着秦一白適才的言論,渾不知已被某人惦記起了自己的家庭成員。聽到秦一白的問話後沒有立即作答,卻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而後方道:
“我倒是希望有個孩子在我面前吵吵鬧鬧的!只是可惜呀,我們老兩口卻就是沒這個福分。這麼多年來,竟然與子息無緣,到現在了還是沒個一兒半女的,實在遺憾啊!”
“什麼?”
秦一白聽了這話,腦中頓時嗡的一聲轟鳴,渾不顧禾世康驚訝的眼神,幾乎癱軟地躺靠在沙發上,失神地看着頭頂的天花板,心中卻是不停地咆哮着:
“你沒子女?你竟然沒子女!那我老婆呢?你把我老婆弄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