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恰好有一處雲團從秦一白的下方浮動而來。
等這雲團經過秦一白身邊時,卻不曾想,從他周身的穴竅中竟涌出了無數的元力觸手,就像是被無盡的美味吸引一般,把這漫天的能量雲團頃刻間洗劫一空。
隨即這些能量便被拉扯進秦一白的經脈當中,被他此時兀自運轉不息的鍛體元力不斷的消磨錘鍊,最後只剩下一絲精純之力,直接被輸送到了他的識海神魂之中。
原來,這被精煉後的雲團能量,竟是人世間最爲神秘難測的神魂之力。而隨着這絲精純之力的加入,不知不覺中,秦一白的神魂之力便有了一絲奇妙的增長。
看來,冥冥中卻是自有定數了。
那些能量雲團本是地球上大量死亡生靈的無主生魂所構成,其內蘊含了大量的神魂之力。只不過在這些雲團形成時參雜了太多陰戾的氣息,即使尋常修者見了,也不得不扼腕遠離,因爲他們根本就無法吸收運用。
可秦一白修習的鍛體術卻有先天的優勢,鍛體術的第五層功法,卻是錘鍊神魂的不二法門,只要是神魂之力便儘可被這功法去蕪存菁,然後爲己所用。
這能量雲團對別人而言或許是奪命的陰魂,但對此時的秦一白來說卻無疑是養神補腦的大補之物了。
秦一白雙眼微閉,但神識卻已滿布了此處空間。把這些奇異的景象全都納入了自己的神思之中。見這雲團竟有如此好處,便主動的吞噬起來。
隨着能量雲團被不斷的吸入體內,被精煉的神魂之力也是越來越多的被輸送到了識海之中,秦一白的神魂便在這種巧取豪奪中不斷的壯大。
別人縱然是苦修幾十年的魂力,怕也不如秦一白此時一刻的增長之多。
當一抹灰白色席捲了東方的天際之時,滿天的星辰好像也已眨累了它們整夜中忽閃未停的眼皮,終於合上了朦朧的睡眼,卻把那一絲絲精粹的星光留在了秦一白體內。
天空忽然一暗,這黎明前的最後黑暗,在半晌之後卻又完敗在了東方天際的亮白之下。
突然,如一把利刃劃開了布幕一般,一縷初陽耀眼的紅芒破幕而出,似君臨天下的帝王般驅逐了夜的統治。
時空的自然轉換中,陽氣漸升,而陰氣正逐漸的消退。
仍在行功中的秦一白,此時立於長空之上,沐浴在這初陽的赤色光芒之中,遍身紅霞纏繞,看來便有如神袛一般。而那一絲絲空間陰陽能量的此消彼長,也被他遊蕩在空間中的神識玄妙的把握、明悟。
而他的神識,被東方初陽的明光刺激下,竟有了一點微弱的異動。這使得處於混沌冥思中的秦一白,不由得睜開了神識之眼向東方探去,卻正好與那初陽的第一絲熱力遙遙相對,他的靈魂竟是發出了一陣無聲的悸動。
那是一種怎樣的震撼啊!
火紅的天際、火紅的眼神、火紅的心,心底的陰霾在這人世間第一縷純陽的暖意下顯得是那樣的卑微。無形中,希望和信心便會獲得無限的放大,這希望、這信心,只因爲那一縷照亮人心靈的初陽的靈光。
冥冥中,這熱力竟有與秦一白自身的血脈迎合之意,一絲絲源源不絕的滲透到了他的血脈之中。
秦一白心中明悟之下,卻已知道,那便是這初陽所蘊含的純陽之力了,很可能因爲與自家血脈中所蘊含的純陽之氣同種同源,故而會這般相互糾纏。
萬點紅光之中,虛空內的一切陰晦氣息在這初陽的光芒之下,全部煙消雲散,神識下的虛空頓時一片空曠,便連神識這種虛無縹緲之物,也難以逃避開這初陽之力的明光照耀!好像這空間中再沒有一處死角存在,一切都已在這紅光的穿透之下。
那一層一直困擾着秦一白空間感悟的思緒,再三思考之下也拂之不去的,遮擋了時空運用本來面目的薄紗,好像也被這初陽之力揉碎,一絲明悟早已瞭然於胸。
哈哈一陣大笑中,秦一白的身影於初陽中突然消失不見。再現時,已在百丈開外;再遁,卻已在五里之處現身;再施之下,竟已有十里之遙。
臆想中,只要自己神識籠罩之地,這空間遁法便可以頃刻即達。運用於神念之間,遊走於虛空之內,無形無影、無聲無息。若是神識大成之後,恐怕瞬息千萬裡也不在話下。
這空間神行遁法委實是神妙無比!
至此,秦一白的空遁之術,在這初陽的感召之下,終於大成。
欣喜之餘,秦一白內視全身,赫然發現自己的元力修爲,竟已達到合心初期境界,已可堪比修道界中的淬嬰境修者,而神魂之力更是增長極多,神識外放已可達十里之外。
秦一白也知道自己的修行法門與衆不同,這境界的區分實在不好相比。別人在元嬰境界時都有元胎可循,可秦一白的鍛體之術壓根就沒有元嬰一說;別人在化神時纔會修成神識,可他卻早已神識有成。
所以之前,他也只能從元力的多寡來簡單的判斷出自己的修行境界。而此時不但徹悟了空間遁法,更是在吸取了大量無主的魂力後,使得神魂大漲,而對這境界的差別倒也有了些全新的認知。
只是秦一白卻隱約的感覺到,自己的穴竅中好像多出了一股神秘力量的蘊養,但以神識查探卻又毫無所見,不由有些奇怪。他卻不知,那股神秘的力量,便是昨夜與他全身穴竅發生感應的漫天星辰之力了。
雖然他一時半會兒間無法得知這內裡的究竟,但可以感覺到這股力量與自己的穴竅自然相合,對自己的身體倒是沒有什麼妨害,是以也就不管它了。
想到這一夜間的收穫如此巨大,秦一白一時間已經意興勃發,以神識鎖定了下方的宅院,在這天光大亮中,身形一閃向着下方遁去。
毫無徵兆之下,秦一白的身影從正在院中巡視的楊興身前遁出,以楊興此時元嬰境界的心境修爲,也不由被嚇得差點神魂出竅。一手早已抽出了盤在腰間的一條緬鐵短槍,剛要張嘴呼喝,卻已看清了來人乃是秦一白,於是長出了一口大氣之後,一顆已蹦到了嗓子眼的心才又放了回去,而額頭卻已經是冷汗淋漓。
秦一白見他如此緊張,心中好笑之下,臉上也不免有些歉然之色,不由道:
“楊興,這青天白日的,這麼緊張幹嘛?我想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你們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楊興已經收起了手中的兵器,聞言笑道:
“公子,這短短一夜的巡視,對我們又算得了什麼!可您這無聲無息的一下子,卻差點兒把我嚇死了,如果敵人中真有如此厲害的人物,那我今天肯定小命難保了!”
秦一白聽了趙興的一番話卻是一陣沉吟,而後方道:
“是啊,所以我們必須要小心了。爲今之計,一定要摸清對方的根底,這樣纔可能做到有備無患。看來今天晚上,我倒是有必要去探一探虎狼之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