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之悠閒生活 醒來
“唔……”突如其來的亮光刺激着視覺神經,林洛想擡起手,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被千斤重的物體壓着一般,動不了。廢了好大一番勁,手指頭能動彈了,心裡才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廢掉。突然,剛鬆了口氣的林洛就被一聲聲嘶啞的聲音‘驚到了’。
“阿洛,阿洛……你終於醒了……”特魯斯看着正睜開眼,還搞不清狀況的林洛,激動地撲上去,緊緊抱住着眼神還有迷茫的林洛的身子,溫熱的、軟軟的、瘦瘦的……靠在對方胸膛上,特魯斯忍住心中的酸澀,不斷地輕聲喊着林洛的名字。
“特……魯斯。”看着撲在自己胸膛上的大頭,林洛心裡番了個白眼,這個大腦袋好重啊!不得已,被壓得喘不過起來的林洛只能乾啞着嗓子叫着沉湎在自己思緒中的特魯斯。
“阿洛,我在,我在!”耳尖地聽到林洛極其低的聲音,還有微微的喘氣聲,特魯斯擡起他的大腦袋正臉看着生病中的某人。
“渴……”沒說話的時候還沒發現,剛剛纔說了幾個字,現在喉嚨幹得難受,硬挨着快要冒煙的喉嚨,嘶啞着說:“水。”
“等等,馬上來。”特魯斯亦步亦趨地拐着麻着的腿,在中途踢翻了一張凳子之後,終於回到林洛的身邊,小心地扶起林洛,將水杯遞在有點乾燥起皮的嘴脣邊。看着對方一口一口地喝完一小杯,再把他放在軟軟的獸皮裡,壓好被角。
林洛舒適地享受着特魯斯的伺候,想起昏迷前的那天特魯斯的態度,終於要開始‘秋後算賬’了。
特魯斯看着靜謐不語的林洛,也不知道該講些什麼才能讓他消氣,只能說:“阿洛,對不起,我不該向你發脾氣。”說完心裡最真實的想法之後,就這麼靜靜地坐在牀邊,孤零零地等待着林洛最後的‘審判’。
聽到特魯斯飽含着深深的愧疚與歉意的話,擡頭剛想冒話 的林洛看着往昔一副英俊模樣的特魯斯被摧殘地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年:下巴黑亮亮的鬍鬚因爲主人沒有打理,‘狐假虎威’地冒出來,不甘心地比着長度;原本最愛的金燦燦的頭髮失去了營養般,好像變成稻草幹;大大的、黑黑的眼圈表現了主人這計入不眠不休地精心照顧。看着如此‘摧殘’自己的特魯斯,林洛早就心軟了。一直被忽視的、心裡潛在的想法也慢慢地。清晰地浮現出來:特魯斯雖然責怪自己,但依他的性格,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做出這樣的事。回想起來特魯斯那天的態度,又想起自己一下子被寵上天的感覺,一下子的變化讓自己的性格發生改變。因爲有人體諒,有人包容,有人‘喜愛’,於是,他那被壓在最深處的任性、容易暴躁、斤斤計較這些脾氣統統被激發出來,於是造成了那天腦筋的‘短路’,纔會想不開。腦筋林洛心裡嘆了口氣:說到底,大半的原因還是在自己身上;自己又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以什麼樣的理由去怪他呢?
想來想去,最終不知道該怎樣的林洛,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氣說:“特魯斯,這些不能怪你。很多時候,是你一直在早包容我,任由我發着小脾氣,你做得很好,真的。其實該說抱歉的一直是我,我很感激你……”說完這句話,在林洛心中不知名的地方,有一塊地方終於塌陷了。
小時候的拋棄,在學校中同齡人的嘲笑:‘沒有爸爸媽媽,你是個野孩子’;還有那些長期形成的自卑,以及那些不需要的‘你真可憐’的神情等等堆積成的負面情緒,終於隨着這一次‘特魯斯拋棄自己’中爆發了。那時,陷入昏迷中的林洛像是走馬觀花一樣,回顧着以前發生的事情……再次過程中,林洛不斷地反覆問着自己:爲什麼要拋棄我?現在,我又爲什麼活着?……不斷地冒出十萬個爲什麼,在聽到特魯斯那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的那一刻,終於想清楚了:我爲自己而活着;別人的想法又關我何事。
想清楚的林洛頓時覺得心神開闊,整個人不再壓抑着。人要活着,就要隨着自己的本心走!所以,現在他謝謝特魯斯,謝謝他給的無私的愛;也謝謝他間接地提醒自己,雖然他本人並不清楚這些……
其實,感激中的林洛並不清楚自己的那些莫名情緒就是傳說中的‘心魔’。《碧水決》雖然是一部風險算是最小的修真功法之一,但修真畢竟是逆天的。逆天之事,何其難!再怎麼‘無風險’、穩妥也是有危險的。再則,修真之人,尤其是從凡人開始修真的,生活經歷、深入骨髓的性格等這些因素多多少少會在求道之路上產生影響。這些影響可能成爲你的助理,如凡是遇到什麼事,有一顆平常心;而負面的,就會成爲阻力,像自卑、不堅定的性格,而這些往往形成所謂的心魔。一旦出現心魔,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攻克它,在形成初期就消滅它,否則,會造成難以估量的後果。如果,修真之人遲遲突破不了心魔,最常知的就是:輕則修爲不能提高,重則魂飛魄散;更何況那些不知的。所以,林洛說到底,也算是因禍得福,出去心靈中最黑暗的情緒,消滅了心魔的小苗頭,這也算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等待着林洛罵的特魯斯,彷彿像是過了幾個世紀般才聽到對方來了這麼些句話,頓時腦筋轉不過彎來,愣在一旁不能理解林洛話中到底包含着哪些意思。
看着傻傻呆呆的特魯斯,林洛一陣好笑的說道:“特魯斯,我肚子餓了。怎麼?打算將我餓死嗎?”
“不準提‘死’!”現在,對這個詞很敏感的特魯斯頓時瞪大眼睛,充滿紅血絲的眼白顯得異常詭異與恐怖。
“特魯斯,你怎麼了?”林洛看着反應如此激烈的特魯斯,心疼地問。努力擡起手摸着一臉狼狽的特魯斯,食指輕輕地摩挲着對方的臉頰,安慰着。
“阿洛,我好怕,好怕你會離開,只留下我一個人……”像是費盡力氣般,特魯斯說了這幾個字,然後抓住林洛的手不斷地親|吻着,反覆地重複着這幾句話。
“特魯斯,不會的,我不會離開的。難道你忘了,我答應你的事,還有我們以前時常說……”林洛輕聲地安慰着這位即將崩潰的獸人,不斷地說些以前快樂的事情,終於等對方恢復得差不多時,才發覺特魯斯已經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