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醫生看到雲瀾朝她笑了笑,然後帶着托盤離開了。
雲瀾將手中的東西放入專用的架子上,像是無意間的問道:“剛纔,醫生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不過是一些平時應該注意的,算是例行交代。”景木的目光投向雲瀾的衣服,看着上面大片大片的水漬,笑着說“你洗碗的時候還順帶洗澡?”
雲瀾手一頓,隨即迅速恢復常態。這是不想提所以才轉開話題了。
雲瀾也不說破,看了看身上的水漬,接口:“不小心濺上的,剛好,我也該回去了,到時候換套衣服就成了。”
“這麼早?”景木看着時間指向上午11點半,下意識問道:“下午還來嗎?”
“不早了,……”雲瀾打了個哈欠,現在趕回去,她還能順便補個眠。“我下午還有課,剛剛景颯姐通訊我,她下午會來醫院做醫檢,順便會來照顧你。”
景木點點,隨即說:“蘇晨安排的人手到齊了嗎?”
想起到她那報道的一溜串的人,雲瀾皺眉,說:“這件事我正準備和蘇晨溝通,我覺得我身邊有趙言成就足夠了,學校又不是什麼不安全的地方,塞那麼多人太打眼了。”
最重要的是,她住在女生公寓,空閒的時候,精神力一掃,幾個大老爺們正在隱蔽的地方密切的注視着你……
那種感覺,單想想她就謝絕不敏了。
景木面無表情的說:“你並不是特權,現在軍部的任何一名樂醫都加強了身邊的守衛。而且——”
景木話鋒一轉,語氣不由重了一些:“那天之後的事情,蘇晨都和我說了,我認爲,你太沖動了,若是對方在你進樓的一刻發動攻擊,你怎麼辦?”
那天自然是指兩人受到襲擊的兩個人,炸樓提前個幾十分鐘,雲瀾就和那羣襲擊者一起,直接被埋在大樓的廢墟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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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他們同伴還在樓裡。”雲瀾覺得景木有些大驚小怪了,事實不是證明,他們把人帶走後,大樓才被夷爲平地的麼。
景木擡頭看了一眼雲瀾,臉上的表情帶着一些棘手,更多的是無奈:“那三個人已經死了。”
看着雲瀾瞬間張大的瞳孔,景木繼續說。
“自殺。”
他在聽到蘇晨報告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因爲,那樣的人還有另外一個古老的稱呼,“死士。”
雲瀾若有所思的推開門出去,走到樓道之處時,和一個貴婦摸樣的中年女子擦肩而過。
雲瀾的餘光掃了一眼,黑色的連衣裙上罩着剪裁合體的小西裝外套,從髮型到首飾配飾,打扮簡單大方,全身上下洋溢着一種低調的華麗。
直到走出大門,雲瀾才反應過來,那一個樓道口右側只有景木一個病房……
【東區暴動,倖存者爲你講述地獄裡的黑色一週。】
【專家稱:東區事件或是人爲。】
【幕後黑手,東區暴動“歸”影亂竄!】
……
……
東區事件,在東區解除封鎖的那一刻,終於清晰全面的展現在衆人的眼中。
各大媒體在軍部的封口令撤銷之後,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將所蒐集的信息報道出去。
最先出現在人們視野中的是領受這個任務的團,就在大家在對軍人大唱讚歌的時候,隨着報道的繼續深入,在這次救援中,起至關重要作用的樂醫被浮上水面。
參加過這次救援的音司局,一開始獲得了極大讚譽,但是隨着資料一點點曝光,終於有人看出了矛盾的地方。
[從現在的信息來看,樂醫系的學生先音司局一步到達東區,但是當音司局樂醫進入東區後,學生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撤了出來。若是按照音司局對外發布全權負責這次救援的言論,難道說,學生軍就在無人領導下獨自奮戰了差不多一週?]網友熱水放瓶裡這樣分析到。
[連軍部屬下樂醫系的學生都調遣了,那麼軍樂醫呢?衆所周知,她們絕對是世上最出色的樂醫之一。]眉飛色舞提出疑問?
[我倒好奇的是,軍部這次異常的沉默啊,第三軍區內部怎麼了?]網友妹妹沒美質問。
[我是這次有幸隨行的軍校樂醫系學生,對於這樣的言論,我只能出了呵呵之外,保持沉默。]網友彈琴不談情回答
……
音司局和軍部達成協定,她們將裡子送給軍部,只要一個面子。
也就是,她們要在民衆面前樹立高大的樂醫形象,從而以此爲契機,重新樹立她們音司局的在民衆間不可撼動的,權威地位。
軍部的確是按照要求做了,但是,軍部卻狠狠的讓音司局吃了個啞巴虧。
他們把一些流程中,關於樂醫的真實的數據消息全部公開。
這等於從側面昭告了,這次事件,音司局的行動,不過只是掃尾而已……
“你們也太不厚道了……”雲瀾一邊削蘋果,一邊看着資料,半是無奈半是好笑的抽抽嘴角,“這樣一來,音司局的在民衆間的威望又要下降了。”
雲瀾對音司局的印象不好也不差,或許正是因爲音司局凌駕於統治階級之上,又不懂得收斂和妥協,對人民的態度也是高高在上……再加上本身的固步自封,漸漸的造成了其聲望的下滑。
其中最明顯的對比,就是她當初無意之中所引出的,新一代樂醫對自我定位的反思。
“我們很少願意吃虧。”景木面無表情的說,看着電視裡新聞播報,手中的遙控器在手中翻了一下,隨即漫無目的的開始換臺,一臉十幾個臺,除了幼兒頻道和自然頻道,其他的頻道無一不在專題報道這件事。
雲瀾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景木,看着電視問:“你們鬧這麼大,真的沒有關係嗎?萬一以後碰上類似的事件,音司局乾脆拒絕的話……”
“不會。”景木接過蘋果,咬了一口,眉頭就深深皺了起來,真酸……但是雲瀾就在一旁,他又不能嚥下去,只能艱難的嚥了下去。
將蘋果拿在手上,他沒再咬下第二口,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繼續說道:“經歷過這一次,音司局如果還想要名聲的話,下一次經歷同樣的事件,她們只會第一時間趕到。”
不然就是坐實了這次的一切負面評價。
“原來如此。”經景木一提,雲瀾立馬就想到了關鍵的地方……不得不說,軍部這次順水推舟然後反將一軍的棋走的相當不錯。
雲瀾看着景木,一聲不吭的從他手中接過蘋果,若無其事的對着另一邊啃了一口,口齒不清的說:“昨天來的人是誰?”
景木疑惑的挑眉。
“就是那個年輕的阿姨。”雲瀾吞下果肉,口齒便的清晰起來,“我前一步走,她後一步就到的……”
“你是指我嗎?”
話被身後的聲音突然的打斷,雲瀾下意識扭過頭。
門口,看起來不到四十歲的女人,有着極爲漂亮的臉龐,保養得當,臉上看不到任何歲月的痕跡,若不是她眼中的歲月沉澱太多,穿着打扮太過成熟,看起來完全就是和自己同一輩的。
她手中捧着一束花走進了房間,後面還跟着一個助理摸樣,帶着銀邊眼鏡的職業男人。
“媽,您怎麼又過來了……”電視聲音太大,他又是在和雲瀾聊天,一時間竟然沒有聽見腳步聲和推門的聲音。
這個又字,語氣就相當微妙了。
雲瀾聽到這句話明顯的愣住了。
但是景母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自顧自的走到牀邊的,將花遞給一旁的助理,對着雲瀾說:“你是瀾瀾?”
沒有咄咄逼人的貴氣,也沒有試探的客氣。
“是的伯母,我是雲瀾。”雲瀾倒沒想過景木的母親看起來這樣的年輕,也這樣的大方簡單。
在她的想象之中,景母應該像前世自己的母親一樣,有着精緻的妝容和精緻的衣着,從走路姿勢到說話語氣,都能代表所謂的貴婦。
“和景木交往,辛苦你了。”雲母語出驚人,真情實意的說。
一旁的景木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
“辛苦……”雲瀾重複着這兩個字,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那個木頭性子,能夠發現他的好,你的確夠辛苦的。”景母從一旁的蘋果洗乾淨的蘋果盤子裡找出一顆蘋果,拿在手中,也沒有削皮的打算,放在嘴邊咬着就是一口:“這個以後別給木頭送了,浪費。”
景母說這話一直是含笑的,而且有着惡趣味的一本正經。
雲瀾看到這終於看出一點苗頭了,她原本以爲景颯姐那樣的性格是特例,但是沒有想過,原來源頭出現在這裡……
或者說,景木的性格是特例?
“媽--”景木的口氣不知不覺強硬了一些,“您能不能說點正常的?”
“有你這麼個不正常的兒子,你期望我能說出什麼正常的話來?”景母側過頭終於正視景木,冷笑着看着他說,“我甚至懷疑你現在連自己家住哪都忘了吧?幾年了,我見自己兒子一面還得等我兒子受傷住院,你說我是開心好呢,還是難過好呢?”
像是戳中了景木的痛處,景木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怎麼說,只得沉着個臉,抿起了嘴角。
眼看火藥味越來越濃,雲瀾只能一臉茫然的站在一旁,對於這樣一對相處模式的母子,雲瀾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瀾瀾,你看,木頭他這個脾氣……”景母細心的看見了雲瀾的表情,眼角一挑,說,“我認識的少年俊傑很多,其中比木頭有情趣,有氣度,有體貼的多不勝數……你要不要考慮看看,換一個男友?”
一旁的助理似乎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低頭斂目,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
景木臉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她母親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各種不靠譜,但是說話絕對算話……
作者有話要說:好熱啊好熱啊……感覺這天氣能把我蒸熟了。
菇涼們多喝水,泡茶的話可以放金銀花了【胃寒的人切忌】,涼茶其實比什麼飲料都解暑,還有,老人告誡的一個嚴禁,茶不能過夜……也就是頭天的茶,第二天早上不能喝,會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