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之憨攻的春天 正在生
坦圖一瞬間就想要暴跳起來,但是幾乎是立刻,他想起蘇策還在他的懷裡,一時間手足無措,一邊焦急,一邊竟然不敢有半點大動作。
……阿策,阿策他到底怎麼了!
楊翰也是猛然站起,走過去大聲說道:“阿策,你怎麼了!”
阿爾森伸手拉住楊翰一根手臂,楊翰頓時動不了了。
楊翰心裡焦急,掙着手臂喊道:“阿爾森!”
阿爾森說道:“他要生孩子了。”
……啊?
楊翰和坦圖才反應過來。
阿爾森又說:“坦圖和阿翰照顧阿策,我去請卡麥爾過來。”
坦圖已經急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倒是楊翰冷靜了下來:“對對對,阿爾森你快去,阿策就暫時交給我們……”他看一眼六神無主的坦圖,“交給我了!”
阿爾森點一下頭,也不多話,拔腿立刻就往院子外面跑去,眨眼間就看不到人影了。
這時候,楊翰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蘇策身上。
蘇策的臉已經變成慘白了,他的雙手想要觸碰疼痛的肚子,卻因爲想到什麼而痛苦地轉而垂在身側,捏成了拳頭。
痛……難以忍受的痛!
在之前的八個月裡,他從來沒有這樣劇烈的痛感。即使偶爾也有過疼痛,但那也只是一陣陣的抽痛,還在容忍的範圍之內,並不像現在一樣彷彿連腸子都絞斷了的感覺……蘇策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渾身的力氣都在不斷地流失,就好像要陷入永久的沉眠一樣,再也……醒不過來。
坦圖在旁邊慌了手腳,口中連連說道:“阿、阿策!你怎麼了?肚子很疼嗎?疼得很……很厲害嗎?”
從來不知道雌性生孩子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他清楚地看到他的阿策……平時一直都很冷靜也很溫柔的阿策因爲這樣的痛楚快要受不了的模樣……坦圖急切地用手給蘇策擦拭他額頭上的汗水,同時他驚恐地發覺,蘇策的後背流出了更多的冷汗,漸漸連他的衣裳也沾溼了。
坦圖沒有辦法,他根本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麼好,只能緊緊地摟住他,在他的耳邊不停地說道:“阿策,阿策不疼……我在這裡……能聽見嗎阿策?我是坦圖,我在這裡陪着你啊……”還有阿爾森,阿爾森爲什麼還沒把卡麥爾帶回來!
蘇策在無邊無際的疼痛中,只能感覺到身體在不斷地發冷,手、腳全部變得冰涼,似乎下一刻就要死去一樣——但是就在他以爲自己已經不能承受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了溫暖。
溫暖的胸膛從後方貼上了他冰冷的脊背,給了他彷彿火燒一樣的溫度,把他從寒冷中解救出來……是坦圖。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力氣好像在回升一樣。
他的腦子裡也有了一絲的清醒……
是的,他明白了過來。
這樣的疼痛,大概是他腹中的孩子在彰顯他們的存在了。
他們想要出生了……他總算是想起來。
所以,他不能昏倒。
雖然他並不是女性,也從來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女性懷孕和生孩子,可是他的確是明白的,在生產的時候,必須要保留力氣。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就脫力的……
之前因爲腹痛讓他出了很多冷汗,讓他幾乎就要失去意識,可那種彷彿要死的感覺只是幻覺而已……坦圖在這個時候給了他支持。
坦圖給他的溫暖感,足夠他擺脫這種幻覺了。
爲了他的孩子……不,他和坦圖的孩子的平安出生,他必須要忍受這個。
有了這樣的意志,集中精力的方向就好找了。
深深地吸氣、吐氣,蘇策努力地感受坦圖帶給他的溫熱,而將意識遠離腹部的疼痛,用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得撐住……在卡麥爾來之前。
楊翰在旁邊也是慌亂無比,他同樣沒什麼經驗啊!
看着學弟這樣難受的樣子,他也很擔心好不好……可是這個作爲學弟伴侶的傢伙,居然比他的學弟還要來得不冷靜!好,如果他真的可以那麼冷靜的話,他又要對這個人有意見了……
只是,現在到底該怎麼辦纔好?一個疼得渾身痙攣,另一個只顧抱着疼痛的那個,兩個人都完全沒有任何主意的樣子。
楊翰不由得在院子裡開始來回踱步,不停地看向外面……話說,阿爾森平常奔跑的速度很快啊,怎麼現在還不回來?!
其實時間只過了不到五分鐘而已……
值得慶幸的是,在坦圖再也不能忍耐這份焦躁之前,阿爾森回來了。
跟着而來的還有帶齊了器具的卡麥爾,和抱着他一路往這邊奔來的瑞恩斯。
是的,早在幾個月前,瑞恩斯就回來了這個部落,並且和卡麥爾結成了伴侶。
看到阿爾森,楊翰心裡頓時安定了很多,直衝過去:“阿爾森,哪一位是巫醫!”
他也是傻了,巫醫是雌性,當然是被抱着過來的那個……
不過阿爾森對他並沒有絲毫嘲笑的意思,只是很直接地說道:“白頭髮的卡麥爾就是。”
楊翰立刻轉身,正好看到那個白頭髮的人被放下來,對着他有點急切地微笑:“我就是卡麥爾,現在快點給阿策看一看。”
剛說完這個,卡麥爾來不及和楊翰過多地說些什麼,而是快步往蘇策那裡走去。他一擡眼就看到了蘇策絞痛到不行的模樣,還在走的時候就立刻喊道:“坦圖,快點把阿策抱到屋子裡不透風的地方去!”語氣裡更有了責備的意思,“你們怎麼可以讓他在這裡吹風呢?!”
坦圖聽到卡麥爾的聲音,一驚而起,他本能地照着對方的話去做,抱起蘇策就極盡輕快地衝進了屋子裡面。
卡麥爾又吩咐道:“我需要熱水和大量柔軟的獸皮,不管是誰,迅速準備這個!”
楊翰聽到,立刻衝進了廚房,而阿爾森跳上了坦圖他們家的二——在這裡呆了這些日子,他差不多也知道了最柔軟的獸皮存在於屋子裡的什麼地方。
很快地,在一的一個不透風的房間裡,阿爾森搬來的大量獸皮在全部整齊地堆在了牆邊,蘇策就被半放在了獸皮上面,坦圖還是抱着他,一點兒也不肯鬆手。阿爾森沒有在這裡停留,很快地走出去,也同樣到了廚房裡面——他去給楊翰幫忙。
卡麥爾從瑞恩斯手裡接過用具放在一邊,坐到了獸皮的邊緣,一面對着坦圖說道:“我在這裡就行了,你快點出去!”
坦圖的臉色有些發青:“……不!我要陪着阿策!”蘇策躺在他的懷裡,他聽到他的阿策痛苦的呻吟,忍不住又緊了緊手臂。
說實話,卡麥爾不是第一次遇見這麼不合作的雄性了……但是在這個時候,雄性留在這裡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甚至會影響他工作的效率!
在以前,卡麥爾通常要花些時間快速給雄性解釋,或者把雄性勸出去,或者喊人把人拉出去。
可是現在,他完全沒必要這麼麻煩了。
首先,他跟蘇策交好,對坦圖的性格還算清楚……這傢伙十分執拗,勸說什麼的根本就不管用。然後,瑞恩斯就在他的身邊。
所以卡麥爾一改往日的溫柔,衝他的伴侶說道:“瑞恩斯,把坦圖帶出去。”
瑞恩斯微笑着答應了,伸手抓住了坦圖的手臂,坦圖怕傷到蘇策,不得已先放下他,後果卻是一下子被瑞恩斯拉出了好遠。當然,下一刻,坦圖開始劇烈掙扎……甚至和瑞恩斯大打出手。
“你放開!我要留在這裡!”
瑞恩斯搖頭:“很遺憾,卡麥爾想讓你出去。”
於是,在卡麥爾的身後,這片狹小的空間裡,兩個人毫不客氣地動起手來。
而楊翰的聲音也從外面傳了進來:“卡麥爾巫醫,水燒好了!”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阿爾森,他提着一個半人高的木桶,裡面全是熱氣騰騰的滾水,楊翰端着的是一個木盆,裡面裝着的是他兌過但是仍然有些燙手的熱水。
繞過坦圖和瑞恩斯的打架範圍,兩個人將水放在卡麥爾指定的地方。卡麥爾又發話了:“好了,現在所有人都出去!”
瑞恩斯的攻勢更加激烈,楊翰一看就明白了現在的狀況,他很想上去幫把手,可行動上卻是一個轉頭:“阿爾森,幫那個人把坦圖弄出去。”
阿爾森點一下頭,擡腳加入了戰團。
無論坦圖的決心多麼強烈,在瑞恩斯和阿爾森的包圍下,也只能被壓出門外……楊翰緊跟着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這時候,房間裡總算恢復了安靜,只留下艱難掙扎着的蘇策,以及專心致志的巫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