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之憨攻的春天 拜訪卡麥爾
瑞恩斯想了想:“沒有。”
蘇策有些失望地低下頭,他還以爲這個雌性經常四處去其他的部落走走,是有可能看到學長的呢……難道說,學長沒有道這個世界來嗎?如果真的沒來當然更好了,只是——
兩個人泡的是同一個溫泉,自己過來了,學長真的可以逃脫這個厄運嗎?儘管對於現在的自己而言,甚至可以說是好運了。
既然沒有,蘇策低聲道謝,又拜託道:“如果可以的話,能幫我留意一下嗎?”
瑞恩斯先是點點頭,然後問道:“他是你的……”
蘇策沉默一下,說道:“……是我的哥哥。”
旁邊坦圖的耳朵“刷”地一下豎了起來。
……阿策有哥哥?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那邊瑞恩斯和蘇策的話已經說完了,在答應過留意之後,就和莫拉、雙胞胎等人一起離開。
蘇策回過神,發現了腳下的一團陰影——坦圖居然蹲坐在地上去了。
他從剛纔沒有得到學長消息的失落裡走出來,伸手揉一把坦圖燦亮的金髮:“怎麼啦?”
坦圖猶豫一下,擡起頭:“那個,阿策……”
蘇策難得看他這麼吞吐的樣子,又摸摸他的頭:“嗯?”
坦圖說道:“你說的哥哥……”
蘇策反應過來。
剛纔他都那樣跟瑞恩斯提起學長的事情了,坦圖肯定也會有所疑問的。
說起來,一直都想要請坦圖幫忙尋找的,可是在部落裡呆久了才發現多麼困難……這個世界那樣大,學長是否真的來了也不知道……更何況,就算想要讓坦圖去找,如果蘇策自己不跟着去也是不行的。學長的相貌……除了黑髮黑眼以外,他並不清楚還有什麼其他特徵,只有自己認纔是最好的。
可是雌性如果要離開部落很久……沒有足夠的理由也是不行的。
最開始的時候,還是他想得太簡單了啊。
所以目前只好請瑞恩斯幫着留意一下了……在其他雄性離開部落的時候,也同樣請求留意。
只能這樣做了。
不過現在,還是要先跟坦圖說一下。
看坦圖的樣子,好像已經很擔心了啊……
蘇策想了很多,但時間只過了短短的一瞬。他伸手把坦圖拉了起來,平靜地說道:“嗯,是哥哥。”頓了頓,“我的哥哥……我跟他失散了,然後就遇見了你。”
學長的話,在他已經沒有任何親人的現代,的確應該算是哥哥一樣的存在……從認識開始就對他多方照顧,一直到畢業了,工作的時候,也都同樣被他照顧着。
就算學長只有一點到了這個世界的可能,他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纔是。
如果他來了……
那就絕對不能放他一個人。
坦圖明白過來,跟着垂頭:“對不起阿策,這應該是我來幫你的,結果還要你找別人幫忙……”
蘇策愣一下,搖頭:“這不是你的問題,坦圖。”聲音也小下來,“我很抱歉,我應該早點跟你說的。”
坦圖過去,把蘇策抱進懷裡:“出去打獵的時候,我會盡量去遠一點的地方,在每一個方向都轉一轉。”
蘇策擡起臉,對着他笑笑:“好。”
坦圖的傷勢在外觀看起來有些可怕,一道道細細的抓痕遍佈在體表,沁出的血絲乾涸,黏在皮膚表面,就好像受了重傷一樣。
蘇策沒有繼續跟坦圖繼續前一個話題了,只拉着他的手,把他摁在旁邊的木凳上坐下,自己則去屋裡打了一盆水出來。
可喜可賀,在這裡呆的時間越長,蘇策似乎能夠承擔的重量也越多了,而且做的家務活越多,似乎也有緩慢的長進。
蘇策端出來的是熱水,雖然他現在還做不出熱水瓶,可是放在木瓶裡用塞子塞緊卻還是可以多保持一會兒的。
然後就是不停歇地燒水了……在這裡,木材的資源十分豐富,有時候需要藉助的骨油也是足夠的。所以可以允許這種程度的浪費。
畢竟,在衛生條件比較差的現在,經常用熱水消毒是必要的。
獸皮裁剪的帕子不夠柔軟,蘇策早就在早市上換了一些布料回來,當做毛巾使用。
坦圖看着蘇策平淡的神情,突然就有一種不敢大聲說話的感覺——好,事實上他在他的阿策面前從來都沒辦法大小聲的。他只是覺得現在的氣氛有點嚴肅而已。
蘇策倒是不知道坦圖在想些什麼,他這時候忙着把傷口外面的污跡擦拭乾淨。要知道,這些傷口儘管很小,但還是必須快些處理了……不然的話,就算獸人雄性都是皮糙肉厚,也說不定會被感染或者發炎之類的。
他這樣想着,擦拭的動作就更輕柔了。
坦圖乖乖地坐着,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污一點一點變乾淨,所有的感覺就全部停止了。注意力只集中在蘇策的手上,蘇策讓他舉手就舉手,讓擡腿就擡腿,總之非常聽話。
不知不覺地,蘇策已經全部擦乾淨了,留下來的是一些淺紅色的小口子,有些誇張些的因爲刮掉了皮而翻出了鮮紅的肉,看着有點嚇人。蘇策嘆口氣,湊過去給他吹了吹。
還真是……有點心疼啊。
想了想,蘇策站起來:“坦圖,你坐在這裡不要動,我去卡麥爾那裡給你拿點藥回來。”
因爲坦圖基本上沒受過什麼傷,所以除了上次蘇策因爲被這個世界改造暈倒、送去了卡麥爾那裡後帶回一些草藥以外,家裡竟然沒有藥物的儲存……這個不得不說是一個大失誤。
所以,這次去了以後,就多弄一些回來。
坦圖眼巴巴地看着蘇策走出院外,朝卡麥爾家中走去,有點想喊住他,可是又住了嘴。
其實,他還有事情要跟阿策商量的……不過,還是等阿策回來再。
坦圖嘿嘿笑了,順手抓了抓頭髮。
好,他很喜歡阿策這麼擔心他。
蘇策直接來到了卡麥爾的家,他一共就沒去兩次,不算很認路,基本上是一路問一路走過去的。
卡麥爾基本上不怎麼出門,聽說以前連火舞節都不怎麼參加的,通常都在屋子裡準備草藥之類的,沒想到這次難得來了晚宴,就被萬人迷先生瑞恩斯看中了。蘇策想着,這或許真的是一種緣分?
啊,到了。
他走過去,叩了叩門。
卡麥爾果然很快就過來開了門。
“阿策?”卡麥爾微微笑了一下,拉開門讓蘇策進來,“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不怪他這麼問。一般來說,雄性不是遭受到很大的創口的話,通常變成獸型自己舔舔就算了,沒有這麼大驚小怪還要過來巫醫這裡治療的。
但是雌性和幼崽就比較不同了,他們很容易受到傷害,巫醫也必須調製一些方便他們使用的藥物。
蘇策搖搖頭,走進屋:“我來給坦圖要一點草藥。”
卡麥爾吃了一驚:“坦圖不是昨天還好好的?他今天打獵的時候受傷了?”
蘇策再搖頭:“……瑞恩斯今天來過。”
這話一說出口,卡麥爾尷尬了。
蘇策也不說話了。
氣氛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猶豫一下,蘇策還是表示了自己的關心——畢竟他對卡麥爾的印象不錯,於是開口道:“卡麥爾,你對瑞恩斯……”
卡麥爾的笑容很溫柔:“……我還沒想好。”
蘇策點點頭:“……慎重決定。”
卡麥爾輕輕答應着:“我會的。”又笑一笑,“謝謝。”
兩個人都不擅長找話題,於是又是再一次的沉默。
還是蘇策想起正事:“坦圖受了傷,身體表面有很多抓痕,我想要一些治療它們的藥物……現在有嗎?”
卡麥爾點點頭,站起來走到一個木櫃前,裡面分門別類擺放着各種獸皮口袋、木筒、陶罐、小管子等等。他過去取下一個木筒,大概有小臂長,碗口粗,裡面看起來裝得滿滿。讓卡麥爾取下來的時候有些吃力。
因爲藥物的侵蝕,巫醫的力氣往往比平常的雌性都要小上一些。
卡麥爾又拿了一個乾淨的木筒,要比手裡這個短小許多,準備舀出一些裝上,可蘇策卻說道:“……都給我。”
“啊?”卡麥爾又驚訝了。這麼多的分量,夠十個人擦遍全身了……
蘇策說道:“想多放一些在家裡儲存。”
卡麥爾表示理解,將木筒都遞過去。
蘇策問過需要多少骨頭交換,又說道:“骨頭我讓坦圖明天送過來。”
卡麥爾笑一笑,點頭。
因爲獸骨總是很沉重,所以如果是雌性需要藥物,都是先自己上門看病拿藥,再問價位以後回去吩咐雄性過來。蘇策考慮到自己搬不到骨頭架子的問題,也入鄉隨俗了。
事情做完了,就在蘇策站起身要告辭的時候,門外又有人敲門了。
而聽這聲音……
是瑞恩斯來了。
明明他是先離開的,沒想到反而遲一些到了這裡。是因爲中間又去了其他地方的緣故……大概。
在卡麥爾聽到瑞恩斯聲音的時候,蘇策正好看到他微紅的側臉。
似乎……也不是沒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