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之憨攻的春天 體質變化
蘇策開始回想他前後的兩次暈倒,他想道,應該都是因爲體質變化……因爲他明顯地感覺到,在第二次暈倒後,他的牙齒更堅硬了一些。
但是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反應又不一樣。
前一次是渾身刺痛,而後一次則是渾身發熱……像現在,又是渾身刺痛了。
現在是早上,天空裡懸掛着的是太陽——姑且這麼稱呼,而發燒的那個時候,好像是在院子裡曬過月光之後。
這似乎能說明一點問題。
而能夠讓身體產生這麼大的改變,蘇策能夠想到的最貼切的說法,大概就是——射線。
保證這個世界運轉的兩個太陽和月亮,它們放射出不同的射線,交替地作用在這個世界的生物身上,將其中智慧的一種——獸人——爲了他們種族的繁衍,使他們往兩個不同的方向進化。一種是雌性,一種是雄性。
雄性保護雌性而且驅趕外敵獲得食物,雌性則養育孩子,照顧家庭,非常好的分工。
而這些射線對其他的生物可能也有不同的作用,只是蘇策現在資料不夠,無法分析。
蘇策是地球人,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開頭幾天還在“水土不服”,又或者是射線還沒有攻破體內的防疫系統,所以一直沒有反應。但是時間長了,防疫系統再也抵擋不住這種改造,身體裡積累的細小變化就一瞬間爆發出來。
只不過蘇策也可以想到,因爲地球人的體質對於這個世界而言太過脆弱,所以他是無法被改造成雄性的——困難太大,所以他的進化方向應該是往雌性那邊靠攏,也因此,他身上沒有出現長毛之類的變化,而只是體質好了很多、力氣大了很多。讓他能更好地適應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現在似乎已經將最困難的部分解決了,前兩次暈倒應該就是瞬間的改變太大、人體自我修復機能進行作用造成,經過了那兩次之後,其他的變化大概還會繼續,可是也不會導致暈倒那麼嚴重了。
這樣很好。
蘇策不介意這些射線給他帶來什麼反應,畢竟他已經決定要做這個世界上的人了。那麼,可以更好地適應又爲什麼不呢?
起碼他以後不用只吃肉泥了,種地什麼的也能更有自信一點。
或許還有其他原因,但是這就只能慢慢發現了。
想明白了這個,他就去把那些用過的木碗端起來、拿到旁邊清洗去了。
你看,以前他只能端起一個,但現在一手一個完全沒問題。
在蘇策的要求下,坦圖把屋子外面放上了兩個半人高的木桶,裡面裝滿了清水,還有木瓢。
蘇策和坦圖洗碗就是在這裡,清洗過後的油污被倒進另一個桶裡,還是由坦圖定期扛去森林裡澆灌樹木——其實也就是傾倒。
好在樹木夠多,淨化環境什麼的應該沒問題。
剛剛把碗洗了鍋刷了,蘇策忽然聽到外面有很大的嘈雜聲,他將碗放進櫃裡,走了出去。
原來是坦圖帶了一大幫子人來了。
仔細一看,都是些人高馬大的雄性。
坦圖看到蘇策出來,用力地揮手:“阿策!阿策!”
蘇策看着他:“……這些是客人嗎?”
坦圖傻笑着抓抓腦袋:“不是,他們是過來幫忙的。”
蘇策點點頭:“我現在還有要做的嗎?”
坦圖咧嘴:“阿策要和我去一趟族長那裡,我們得一起請他給我們主持。”
想了想,蘇策又擡眼看一下那些雄性們,說道:“坦圖,你不給我介紹一下?還有你說幫忙……”
坦圖“啊”地想起來:“我們要結婚了,房子太小,所以得重建一個,我們兩個還有事情要做,就請他們來幫着建造了。”他怕蘇策怪他匆忙,連忙又說,“部落裡都是這樣做的。”
聽了坦圖的解釋,蘇策表示明白。
跟着坦圖就開始介紹那些雄性了。
“森漢、羅尼、卡利特、山姆、休斯、貝利爾……”坦圖一個個指過去,指到哪個,哪個就挺起胸膛,蘇策能看出,他們的個性大概都是那種比較粗豪隨性的,算是跟坦圖比較合得來的那種。而他們頭髮的髮色大多不同,總之深色居多,看不出獸型是什麼。
到最後一個的時候,蘇策愣了一下。
這個雄性同樣很健壯,但是相對而言,體型竟然是偏修長的那一種。
有一頭墨綠色的長髮,很直,一直垂到腰上,五官像刀削的一樣,有些鋒銳的感覺,眼睛……也是金色的,但給人的感覺很冷漠。
一看就不太好接近。
跟蘇策之前見到的那些雄性很不相同。
坦圖發現了蘇策的表情,過去一把攬住他的肩,說道:“這個就是和我們住得很近的阿爾森。”再湊近在心上人耳邊,悄悄聲,“他的獸型是蟒,部落裡很少見。”
蘇策仔細地看着這個雄性,果然很有鱗蟲類生物的感覺,溼冷溼冷的,不過,既然願意過來幫忙,其實真實的個性也並不是冷漠。
環視了這些獸人一眼,蘇策輕輕點頭:“謝謝各位。”
雄性們第一次看見用這麼認真態度對他們道謝的有禮貌的雌性,有點拘謹,不過他們的個性很快地消除掉這個,都一齊笑道:“坦圖要結婚了,幫忙是應該的!”
又有人說:“坦圖可是我們之間最強的,嫂子,你運氣不錯嘞!”
“最強”一說肯定有水分,就蘇策自己都知道,能讓坦圖視爲威脅的人,最低也會是“最強之一”。
不過,蘇策現在更在意的是“嫂子”這兩個字。
當然,對於自己身份的定位這個獸人並沒有做錯,只是……蘇策看他:“叫我阿策就行了。”
那雄性完全沒想這麼多,從善如流地改變稱呼:“阿策,坦圖是個好傢伙!”
蘇策彎一下嘴角:“我知道。”又看向其他人,“大家也可以這樣叫我。”
等蘇策認識完這些人之後,坦圖已經有點焦躁了,比如已經耐不足用腳在地上刨刮之類……就好像原型的時候一樣。
他該請的客人都請了,但是族長那裡必須和他的雌性一起去,不然的話下午的儀式恐怕會泡湯。
雖然族長絕對不會爲難他啦……
也許是因爲就要和對方在一起生活,蘇策也感覺到了身邊人的情緒,他很快地跟雄性們又說了幾句話,仰頭去看他將來的伴侶:“坦圖,不是還有事嗎?”
坦圖情緒一瞬間變好:“是啊阿策,我們快點去族長那裡!”
過於急切的態度讓在場的雄性齊齊發出噓聲和大笑聲。
那個叫卡利特的笑得尤其誇張:“嗨,我們得停下跟阿策說話了,要不然坦圖要和我們打架啦!”
羅尼在旁邊附和:“對啊卡利特,我都替他難爲情了,阿策你可不要嫌棄他啊!”
“坦圖纔剛成年嘛,我們得體諒……”
坦圖被笑得發窘,真掄起拳頭上前兩步:“你們再來,可別怪我了!”
這回是阿爾森走過去,雖然還是沒什麼笑容,周圍的氣息卻和緩很多,一言不發地盯着他的拳頭。
坦圖氣急:“……阿爾森!你怎麼也跟着這樣!”
阿爾森的身邊迅速靠攏了好幾個雄性,都同樣捏着拳頭看他:“坦圖,要知道我們可都是單身漢!”阿爾森的豎瞳閃過一抹冷光。
坦圖覺得有點牙癢。
這時候,蘇策在他身後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坦圖回過頭,看到他帶點笑意的眼睛,心裡的火氣和焦躁頓時一下子都沒了。
“坦圖,我們走。”
坦圖答應着:“哦,阿策。”他摟着蘇策往族長帳篷的方向過去,還沒忘記回頭再揮拳頭,“等你們結婚的時候,哼!”
迴應他的是一陣高過一陣的鬨笑聲。
……這個部落裡的人正如他認爲的一樣和睦。蘇策這樣想着。
坦圖和蘇策往族長的帳篷走去,部落裡的人數雖然多,可是坦圖邀請了一部分人之後,剩下的也都在口耳相傳中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一路上,兩個人接收到最多的就是善意的恭賀聲。
爲了部落的延續和部族人的幸福,每當有一對新人將要誕生的時候,大家都非常地開心。
蘇策忽然體會到一種他以爲還要好久才能擁有的歸屬感。
如果之前他對部落的認同來自於想要生存下去以及坦圖的全心全意的話,那麼現在就不止是這些了。
他已經好久沒有把自己歸納在一個羣體中了……好久,沒有“家”的感覺。
族長大概也早就得到了消息,在兩個人走進帳篷的同時,他就張開手臂抱了過來——當然,抱的是坦圖。
他在坦圖的後背用力地拍了兩下:“好小子,幹得不賴!”
以前看着這傢伙一次次被主動追求他的雌性甩掉,還以爲他這輩子找不到伴侶了呢!沒想到,這出去一趟,就帶回來一個要結婚的。
薩塔再看向蘇策,這個剛剛來到部落的雌性,他原本以爲還需要坦圖追求好長一段時間,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事實上也說明他懂得珍惜不是嗎?薩塔清楚地看到了這個似乎有些嚴肅的雌性看着坦圖的眼神,那是溫存的。
看樣子,這個雌性是真心地想要和坦圖過完下輩子的生活——部落裡將再次出現一對新人。
真沒什麼比這個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