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華是個烏鴉嘴,話剛落,馬車一個急剎車停了下,馬車裡坐着的三人齊齊撞上王子皓的牀沿。
“阿慶,有沒有事?”嫩末悶哼了一聲,一邊詢問阿慶,一邊託牀起身去看王子皓。
“我沒事,三王子怎麼樣,有沒有碰到?”阿慶倒還好一些,但千華就慘了,無法聚集內勁的千華被撞到牀沿又後仰倒在地上,頭被撞的咚咚兩聲,半晌沒有從地上爬起來。
阿慶的話剛說完,幾支羽箭就嗖嗖嗖的從窗戶口飛進來,刺到好不容易爬起身子的千華頭頂。
嚇得千華尖叫,伸手去拉阿慶,那惡狠狠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再不給勞資解藥,勞資就拿你墊背。
“怎麼回事?”嫩末拍開一支箭羽,探手將自己背後的車窗門拉上,這馬車的木質很好,莫說是箭羽,就是火也無法燒着。
千華抖着手把自己身側的車窗也拉了住,在阿慶那裡尋不到解藥,只能扭頭望向嫩末,“有刺客!”
外面打鬥聲那麼明顯,嫩末覺得自己真不需要千華這般大驚小怪的提醒,坐在牀邊將王子皓護在身後的嫩末聞言瞟了千華一眼。千華雖然說話顫顫抖抖的一副受驚了的小可憐樣,嫩末卻覺得千華那雙灼灼閃耀的眸子裡有種要看好戲的興奮。
“阿慶,你離我近一點!”嫩末對也坐在了牀沿用身體擋着王子皓的阿慶招手。
“姐,我沒事,你不會擔心我。”煉藥師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身子,他們的周身一般武者是無法攻擊到的。
“嗯!”嫩末點頭,一臉擔憂的望向王子皓,他們的保密工作做的這麼好,就連那些先前出發的青衣衛都不知道他們這輛馬車的路線,更不知道他們所保護的馬車裡的王子皓是假的,那外面這些來刺殺王子皓的人,他們是怎麼追來的?
肯定是有內殲。
除了趕車的一個青衣衛,跟着馬車的只有兩個青衣衛,這三人都算是青衣衛裡頂尖的存在,更是王子皓絕對信任的人。而一直守在暗處的那個老者,嫩末覺得更不會是內殲,那麼這個內殲就是馬車裡的這三人中其中一個。
她與阿慶自是不可能,最大嫌疑的只能是千華。
千華雖然和王子皓算是好友,可千華數次挑撥她與王子皓,分明就是與王子皓面和心不合。
阿慶與千華捱得極近,且阿慶又是現下吊着王子皓一條命的救星,雖說這救星有點不太靠譜,可好歹是救星不是,若一會千華真要動手,第一個要剷除的肯定是阿慶。
可惜現下她不能打草驚蛇,更無法在千華的眼皮子底下提醒阿慶,唯一慶幸的是千華吃了散氣丹,武力值降到零了……
馬車外的一切無法看到,嫩末只能靠聽力以及靈識來感應,在對上十多個黑衣人,三個青衣衛暫時還是佔了上風的。
“不會有事。”阿慶低聲安慰嫩末。
這回阿慶的語氣倒是非常肯定。
“嗯?”嫩末疑惑,“你怎麼知道?”
“那些人不是青衣衛的對手,用不了一會就會全部被收拾。”終於有在嫩末面前表現的機會,阿慶有些羞澀又有些激動。
“哼,你一個只會在水裡游泳的小魚兒,跟了非白一年多連個煉藥的本事都沒學會,這在女孩面前說大話倒是無師自通。”千華翻着白揉着發青的額頭哼哼。
“我沒有說大話。”阿慶反駁,“不信你等一會便知道。”
“別理他!”嫩末趁這個時候拉了拉阿慶,示意阿慶挨自己近點,離千華遠點,“他就是隻瘋狗,最愛四處亂叫,我們是純正的姐弟關係,只有心思不正的人才會想歪。”
“姐弟關係?”千華又翻了個白眼,他譏諷的瞟了阿慶一眼,“小末末,你那雙明明亮亮的大眼睛算是白長了,我就沒見你看人能看準確過。”
阿慶臉漲的通紅,他瞪着千華,有心要反駁,可在千華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張了張口的他沒有說話。
“這倒不用您來關心,您要是再關心我,我還真怕自己死於非命。”嫩末用勁氣將千華壓制,得意道,“小千千啊,你瞅瞅你,都現在這樣了,你也不把時間留着恢復自己勁氣,難道就不怕一會壞人來了爆你菊/花?”
“小末末,你真是學壞了。”
嫩末的話似乎提醒了千華,他一臉惋惜的朝嘆了一口氣,然後就盤腿合手!
外面的打鬥聲也在這時候消匿。
還真是被阿慶給料中了。
馬車一動,卻是有青衣衛坐上了車轅,隔着車門低聲詢問,“主子沒事吧?”
“沒事!”嫩末回答,“那些是什麼人?”
馬車已經啓動,外面的青衣衛靜了靜,就在嫩末以爲沒人回答她的問題時,那個坐在車轅上的青衣衛回答道,“雖然不能確定,但應該是小王子他們派來的人。”
陳王有六個兒子,小王子也是陳王最小的王子,如今陳王后唯一的兒子。
在這個異世生活這麼久,這點常識嫩末倒是知道,她想了想,擡眼問一邊看似閉目養神的千華,“陳地不是有四大家族嗎,那個姚姓家族支持的是哪個王子?”
“小王子!”千華回答。
“那,姬氏家族呢?”
“本來是小王子,現在是他!”千華用下巴指了指牀上緊閉雙眼的王子皓。
“哦!”嫩末若有所思的望着千華。
“怎麼,小末末你知道我的身份?小末末啊,我本是不在乎那些權勢名利的,但你若喜歡,我可以爲你爭取?”感覺到嫩末的目光,千華睜眼朝嫩末拋了一個媚眼。
從那些青衣衛喚千華姬少時,嫩末就已隱隱猜出千華的身份,她揣着明白裝糊塗的瞪着千華訝然,“你什麼身份?不就是人人聞之色變的九尾淫狐麼,有了這個身份,權勢名利倒的確不該你在乎!”
“你是迫/害無數女子的九尾淫狐?”本沒想插/入嫩末與千華話題的阿慶擡頭一臉鄙夷的瞪着千華,“沒想到你竟然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說罷,潛意識覺得嫩末不會說謊的阿慶也不管千華是否承認,伸手就在自己的布袋裡掏啊掏,掏出一個黑色的瓷瓶!
“你,你這又是什麼藥丸?”千華的臉頓時煞白,他現在無法凝聚可護身的勁氣,這魚小子要是和嫩末一起聯手灌他藥,他絕對逃不過。
“可以讓你不再禍害女子的藥。”氣呼呼的阿慶回答的一板一眼。
千華的那個臉啊,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他委屈辯解道,“你看我這種人,需要去禍害那些女人嗎?是那些女人想禍害我纔是。”
“那更該吃這種藥丸,一勞永逸,你就不用怕那些女人再禍害你。”阿慶拔開瓶蓋子倒出一顆黑色藥丸。
“不行,我還要傳宗接代呢不能吃這藥丸。”千華伸手就去搶阿慶手中的藥丸。
嫩末卻先他一步將藥丸搶過並放入自己懷中的荷包裡,“阿慶,這藥丸管用嗎?”
“管用,很管用!”阿慶說道這裡,瞅了眼千華道,“我有用這藥使得幾個大惡之徒不能再禍害女子。”
“那行,這藥我收着,小千千要是再敢禍害別人,我就把這藥親自給他餵了。”嫩末笑米米的望着千華。
千華一哆嗦,立刻淚汪汪的回望嫩末,“我們九尾狐一族最是重情重義,向來都是從一而終。”
“切!”嫩末不屑揚眉。心裡想着要是這一遭不會被活埋,一定得向阿慶要些好玩的藥丸兒耍耍。
想到這裡,扭頭又去望王子皓,都說禍害遺千年,這廝一看就是個禍害,怎麼也不該死翹翹吧。
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王子皓,不管是呼吸還是體溫沒一樣正常,嫩末有點搞不明白這廝是在熟睡還是在昏迷。
她就這個問題請教阿慶,阿慶想了想回答,“昏睡狀態。”
嫩末:“……”
嫩末覺得稱呼阿慶爲煉藥師遠不如煉毒師恰當。
第一波刺客與第二波刺客相隔一天。這一次來的人稍微高端上檔次了點,不過那些青衣衛們有隨身帶着阿慶煉藥師發給他們的毒物彈,所以還沒與第二波的刺客交手,一行人就順利脫險。
阿慶這一次充分的發揮了他的作用,不僅給青衣衛武裝了各種毒藥丸毒藥彈,在馬車外壁以及車轅上都施了勁毒。
一年多不見,嫩末對這個當年還要靠自己保護的小弟着實刮目相看。
於是接下來一行人終於順順當當的走到了和平鎮。
出了和平鎮,穿過不夜城,離九轉八荒就很近了。
嫩末終於知道王子皓爲什麼要着人分兩撥走,想來王子皓是知道不夜城城主不會輕易放他離去。
也不知王子皓何時才能清醒,難不成只能等到去了九轉八荒讓非白出手才行?
千華想在林園停留半天,青衣衛們亦是如此想,休整休整纔有更多精力應付接下來的一切。
嫩末卻不願意,她下意識的覺得這一路的刺客都與千華有關,進入林園那就是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