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 二十九章
“聽說了嗎?提坦退兵了!”兩個士兵的談話總是離不開戰事,戮爾率先問道
黑獸人吐出一口煙霧後,笑道:“當然知道,我們血旗可就在坎薩斯!
這是意料之中的消息,羅比聯盟用不了幾天也會退兵的,很可能有段日子沒仗打了!”
“沒仗打?別開玩笑了,你看看帝國;就像是個機器!在我們入學的這幾個月裡,無數的工人和戰俘運送到了碎石廳,每天開採出的礦石堆的象山一樣高!這些礦石只用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會被大量的魔動車運送到無數的冶煉廠中變成堅硬的金屬。然後帝國的戰爭作坊再把它們變成兵器盔甲。甚至是一些更強悍的東西!
幾乎所有的年輕人都要被徵召入伍,不管是獸人,還是半獸人。草原精靈就更誇張了;他們這個種族幾乎所有人都有了一套軍服。
新上任的首席執政官甚至在俘虜和囚犯中徵兵,所有的軍營都滿員了,他們不得不在無垠荒原上搭建簡易的訓練營。
還有璀璨之海,他們無償提供給帝國的魔法晶石可以用船來計算。
這些情況只能證明我們的皇帝在準備更大的戰爭。你所謂的和平簡直是笑話!”
“你從哪知道的這些消息,我怎麼從沒聽說!”
博特的疑問讓戰友輕笑:“我有自己的交際圈,雖然從他們手上得到消息並不容易,但是還是很值得!
不過帝國的掩飾也並不算高明。新建地軍營被稱作軍事體驗營,徵用的戰俘都得到了報酬,說是有償勞動。年輕人大量的入伍是因爲只有有當兵,才能在成年後得到合法的臣民身份。總之都是些好笑的理由”
黑獸人迷惑地搖頭。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清楚。我從來沒發現你對政治這麼感興趣!”
“這不政治;是真相!林格告訴我;要時刻注意自己周圍地環境。不管是大環境還是小環境。因爲那會有助於你瞭解到真相。而真相則會讓你做出正確地判斷和選擇。雖然這話我到現在也沒有完全聽懂。但我一直在努力做。
帝國一定還會打仗。所以我們來這學習是有必要地。爲了以後可以更好地殺戮人類!”說到最後一句地時候。戮爾地眼神露出了詢問地意思。
博特當然知道戰友是什麼意思。他先是笑着摸了下額頭然後回道:“我打仗不是爲了殺戮!真地!我承認我不喜歡人類!但並不以殺光他們爲目地。我上戰場廝殺;一是爲了向古爾燈證明;我是拉雅思合格地孩子。
二就是爲了陛下獵狩大陸地宏願。皇帝如果真地可以完成願望。就沒有人敢再歧視我地國家和種族!永遠沒有人敢!那就我想要地。我爲此付出生命也再所不惜!”
“這就是我們地不同點!我要殺人類。我不介意殺別地種族。但我要殺人類。殺到我死爲止。”
戮爾的話和那略帶癲狂的語氣,讓博特沉默。半晌後他纔開口道:“我知道你從小就被人類變成了奴隸,可是那只是一小部分人乾地……
“不僅僅是因爲這個!不僅僅是因爲這個!不僅僅是因爲這個!”戮爾抓着酒瓶說道。
戰友語調中的痛苦讓黑獸人停了下來,他有點不知所措的看向戮爾。
紋着淚痕狀符文的獸人,又大灌了一口酒後。聲音低沉的開始了敘述或者說是回憶:“還記得我提起的林格嗎?
我剛認識他的時候其實就是個孩子,那時候我年齡小,所以經常搶不到飯吃。林格卻是個大人最起碼身形是個大人,他能搶到飯;所以當我去求他的時候,他給了我食物。而且從那以後每次都給。
我可以說是被他喂大的,他第一次給我食物時對我說:別輕易去乞求別人,因爲有很多人正等着以此來侮辱你呢!
從那以後我就不再輕易求人,也絕不放過侮辱我的人。
我漸漸地長大了,林格陪伴我度過了每一個日夜,悲傷、快樂。憤怒,喜悅。他告訴我英雄的定義,也告訴我什麼是卑鄙。我們在夜晚訓練的時候;他就會找機會告訴我,天上的星星都象徵着什麼。他教我寫字;給我說歷史上的典故。然後一起分析那是爲什麼,那造就了什麼,
他甚至教我精靈的歌謠!
訓練完成的那天他第一次做了苓草烤肉!他說苓草可以去掉烤肉油膩和腥味,所以它特別地美味。
再後來我們就一起上了角鬥場。每一場戰鬥都是我和林格一起上場地。怪獸、大量的矮人、全服武裝地人類武鬥家、還有各種各樣的敵人。
我和他一同應對。共同度過無數地危險。直到現在我還能記得每次勝利後他的笑臉,林格不僅是我的朋友還是我的親人!親人!
林格和我漸漸的出了名氣。那些觀衆稱我們是精靈與野獸。
你知道;不管生活是多麼的難熬,只要有他我就覺得沒什麼可怕的。我甚至做好了死在角鬥場上的準備;只要是和林格在一起。
可是那些混蛋!那些比惡魔還要邪惡的人類。居然安排我和林格進行角鬥,而且是不死不休的角鬥!
原來;這一切都是人類安排的,他們故意讓我和林格在一起完成每次角鬥,故意讓我們出名。然後再讓我們彼此廝殺,以此爲噱頭來吸引更多的觀衆!
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只是在製造災難;他們把我從父母身邊拐走,然後象畜生一樣對待我。最後還要連林格也奪走。還是讓我自己動手!
他們是魔鬼,不,連魔鬼都不如。
當無數的人類弩箭手對着我們的時候;林格在我準備自殺之前;搶先撲到了我的刀上。
你知道當他的鮮血流到我手上時,我聽到了什麼嗎?歡呼聲!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那些人類的歡呼聲!
他們奪走了我的一切;他們該死!
我的畢生都會致力於如何殺戮人類!絕不會變!絕不會變”戮爾說完的時候,他已經將整整一小桶的烈酒喝光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爲獸人早就醉了,他是不會說這麼多的。
博特看着連衣服都沒脫就醉臥在長椅上的戰友,聽着他痛苦的夢囈,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心中不僅胡思亂想起來:該怪誰呢?他是個瘋子!可他爲什麼會瘋?他瘋又是爲了什麼?他之所以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痛苦,完全是因爲他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