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口袋裡面拿出來玄明送給我的那塊黑色的石頭,如果我不是陳家的後人,玄明爲什麼要把這個東西給我,難不成他也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劉清海望着我,嘆息一聲,站了起來,對我說道:“有些事情,別人勸沒有用,只能自己去想通,我先去睡覺,你自己靜一靜吧。”
他說着走出了門,去了根生的房間。
我沒有半點的睡意,一個人坐在門口發呆,我望着那片墓地,雖然那裡面墓碑林立,可是我第一次覺得這地方是如此的空闊,什麼都沒有,那些墓下的陰魂全都不在裡面。
夜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落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光禿禿的枝椏上發出嗚嗚的聲音,如同人在低聲的嗚咽。
我朝着後山望去,卻突然發現,此時的山上正站着一個人的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此時她正站在山頂靜靜的望着我。
雖然是晚上,不過我依舊能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她是蘇鬱,我永遠都會記得她的體型。
那個叫顏曦的女人已經走了,只有蘇鬱。
看到她,不知爲何,我心中居然沒有半點激動,而是慢慢的向着山頂走去,我覺得我又很多話想要問她。蘇鬱沒有走,而是靜靜的等着我來到她身邊。
我望着那張我朝思暮想的臉龐,卻不知道要對她說些什麼,只是愣愣的望着她,我想要在她的眼神裡面讀懂一些什麼。
“你...你怎麼又搬回來了?”蘇鬱輕聲的向我問道。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她,而是對她說道:“我什麼都知道了,我知道我只是別人的一個替代品對不對?”
蘇鬱也沒有回答我,只是她望着我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歉意和憐憫。
我讀懂了她眼中的意思,我終於能夠肯定那一切都是真的,也許早就有了準備,我並沒有覺得太過難過,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輕鬆。
“嗯,我什麼都知道了。”我又重複了一遍,像是說給她聽,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沉默了很久,終於忍不住向她問道。
她擡頭望着我,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的白色運動裝,顯得充滿了活力,尤其頭上紅色的頭髮,在白色衣服的映襯下就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一般。
我望着這個女孩,心中有幾許失落,我知道這個女孩並不屬於自己,因爲我不配,我只是別人的一個代替品,現在更是一個多餘的廢物。
“我是醒過來才知道的,是他把我救醒的。”蘇鬱望着我,聲音低沉的說道。
我知道她口中那個把她救醒的人一定是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我覺得嘴巴里面有些乾澀,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不過聽到蘇鬱也是醒過來才知道的一切,我心中不由的有了幾分安慰,因爲這就證明,她以前和我在一起並不是假的。
“謝謝!”我望着她,真誠的說道。
蘇鬱的表情有些慌亂,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望着我說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讓你受傷了,可是你不是他,我跟他是有婚約的。”
我苦笑着點點頭,蘇鬱又對我說道:“我要走了,那個人現在到處在找他,現在他很危險。”
蘇鬱說完,轉身向着後山走去,我沒有出言挽留,因爲那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姓楊的老頭已經知道了我只是一個替代品,那麼現在一定在到處尋找另一個陳爻,劉羽和梅姐也應該在保護他吧?我在心裡默默的想着。
可是這些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管他陳家的恩怨,陸家的血債,這些都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以前的我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現在我沒有用了,他們的恩怨已經和我完全無關,說來我更應該感謝的反而是那個姓楊的老頭,因爲他沒有殺我。
我苦笑了一下,我一直以爲那個人當年殺了陳陸兩家,是個大大的惡人,可是他並沒有傷害我,和我也沒有任何的仇怨,反而是我以前一直相信的人在不停的利用我,他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要我去死,那麼對於我來說,誰是好人,誰又是壞人?
我搖了搖頭,沒有再去想這些東西,因爲現在不管怎樣,所有的事情都與我無關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要過我自己的生活。
我走回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什麼也不想,就這樣睡了過去,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是苦的。
第二天一早劉清海就回了警隊,接下來的日子變得很平淡,每天在墓地裡面,收拾東西拉到山下去賣,我幾乎沒有別的事情,每天就是和根生一起坐在門口,看着陸陸續續上山祭拜的人,在他們的臉上感受這人生百態。
劉清海隔三差五就會來墓地陪我,我們一起抽菸喝酒,日子也算過的快活,可是我心中一直隱隱的在擔心一件事情。
姓楊的老頭很厲害,連陳海川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他正在找另一個陳爻,蘇鬱和那個陳爻在一起,她會不會有危險?
劉清海是個聰明人,知道我在擔心什麼,拍了拍我的肩頭說道:“有些東西,本來就跟你無關的,你小子瞎操個什麼心。”
我苦笑了一下,雖然現在的蘇鬱和我怎麼看都沒有半點關係,可是我怎麼能夠忘得掉她?我永遠也不會忘了那個頂着一頭紅髮,在樹下偷吃我小熊餅乾的女孩。可是她現在在哪裡呢?
我擡頭向着後山望去,她來見我的那天出現在了後山,現在會不會也住在後山。
劉清海不想讓我再胡思亂想,一個勁的給我灌酒,不知不覺我已經喝多了,到最後什麼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半夜裡我醒了過來,不過卻是被渴醒的,我覺得自己嗓子裡面像是要噴火一樣,一下子在牀上坐了起來,想要去找水喝。
可是等我坐起來的時候,我才防線,自己的房間裡面居然多了兩道影子。
一個人影正坐在我牀前的凳子上,而另一個則是四肢着地,瞪着一雙泛着幽幽綠光的眼睛在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