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宋子軒的話是什麼意思,可看看錶叔帶我回來時候的表情隱約覺得事情不簡單,當天晚上聽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是母親突然病情加重,我幾乎是光着腳跑了出去。
緊趕慢趕最後還是沒有見到母親最後一面,等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表叔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旁邊醫生不停的說着什麼,他的臉上掛着不耐煩,聽到動靜起身看了我一眼,語氣冷漠:“這件事我知道了。”
隨後從錢包裡面取出厚厚的一摞錢扔到醫生手裡:“別煩我了。”
醫生回頭看到我的時候沒有說話,徑自從我身邊離開。
我腳步有些踉蹌,明明幾步就可以走過去,心裡莫名堵得慌,我跪在表叔的面前眼睛通紅:“表叔,我娘……”
“進去看一眼吧。”表叔只是不住的嘆氣,肥胖的手停留在我的腦袋上面,最終停了下來手指着裡面,“去吧。”
我從未想過自己會面臨這種事情,可是推開房門的一瞬間看到裡面平靜的躺着的母親的時候,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娘——”一聲歇斯底里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樓層。
三天後,我帶母親的屍體回了村子裡,村長提前聽說母親的消息,等我們趕回到村子的時候東西已經備好。
表叔將幾張鈔票塞進村長的手裡,說是麻煩他這段時間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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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只是客氣了一下很快將鈔票揣進褲兜,看着我的時候多了幾分同情:“娃子,村東頭的地皮你爹活着的時候就置辦了墓地,你看要不要讓村裡人幫忙……”
“不用了。”我搖搖頭拒絕道,“我娘下墓的事情我想自己處理。”
村長聽完不自在的撓了撓頭,然後看着我道:“娃子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村子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凡是外出打工的年輕人如果沒有時間爲逝去的親人舉行葬禮,可由村裡的人代勞。
不過這個代價也不小,村裡的中年男人這些年因爲這個規定也是賺了不少錢。
村長更是靠着這條路發家致富,本來想着在我身上賺一筆,沒成想我自己回村解決,他吃癟不針對我纔怪。
不過我在這個村子裡無牽無掛,忙完母親的葬禮也就不會回來了。
當天將母親的棺材停在院子裡,家裡的親戚零零散散的來了幾個,跪在母親的棺材前面裝模作樣的哭。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一滴眼淚也出不來,滿腦子只有母親臨終前的樣子。
那一晚,她似乎用盡了所有的溫柔。
可是宋子軒說的換命是什麼意思,用母親的命換了我的命?
我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愣愣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天上一聲炸雷,不過片刻下起大雨,我跪在原地一動不動,表叔看着我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上前蹲在我的身邊嘆了一口氣道:“娃子,這麼大的雨該生病了。”
“聽表叔的話進屋,你娘知道你的孝心。”
“砰——”後面表叔說的話被雷聲給遮住,我搖搖頭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眼淚和雨水混合着落到地面上濺起水花。
表叔看到我這麼倔強也沒有辦法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起身進了屋子裡。
原本揣在懷裡的燭龍吊墜閃爍着光芒,對應着麒麟玉佩上面的綠光,我皺眉看過去那綠光正對應着棺材的位置。
心底有無數個疑問,我決定開棺看看是什麼情況,起身拿起地上的斧子準備開棺的時候,表叔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氣急敗壞:“娃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我冷漠着一把推開表叔,下一秒斧子砍在棺材上面,我不相信麒麟玉佩會跟母親的死沒有關係。
那晚若非歐陽墨將麒麟玉佩拿到母親身邊,說不準母親不會死。
“砰——”天空又是一聲炸雷,表叔看到我這個樣子也知道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皺眉擋住我的動作,冷聲在我耳邊開口道,“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逝者安息,如今我驟然打攪了母親的安息,自然明白是爲不孝。
可我要爲母親報仇,我要知道所有的來龍去脈。
表叔看到我這個樣子,最終嘆了一口氣招呼着旁邊的幾個同家小夥,上前費了一陣功夫將棺材打開。
雨中,母親的臉依舊是那樣的平和,栩栩如生,像是活着一樣。
我在棺材裡面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有什麼問題,頹然的跪在地上,那玉佩再次發出亮光,我咬咬牙一把將玉佩狠狠的扔到地上摔碎。
如果不是這枚該死的玉佩,我不會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表叔眼明手快,走到草叢邊上撿起地上的玉佩然後走到我的身邊,與我並排跪在一起。
過了很久我看見表叔細細的撫摸着上面的花紋,皺眉淺聲開口道:“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陪表叔去麒麟山一趟。”
我有些愕然的看看錶叔,只見他蒼老的臉上閃爍着我看不懂的光。
歐陽墨說過自己認識我父親,既然如此,表叔專門去麒麟山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
三天後,母親的葬禮結束後表叔帶我離開,臨走前將屋門鎖上,村長陰森森的看着表叔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一樣。
表叔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等到了省城表叔帶我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表嬸三年前因爲表叔抽菸喝酒在外面不停的找女人選擇離婚,如今那個小別墅裡面只有表叔一個人,整個屋子都是那種大氣的樣子。
我拘謹的站在原地,臉上的痛苦之色並未全部隱藏,表叔端起桌上的紅酒遞給我,神色不明:“等我把工程款要到手,立馬出發。”
“明天我先送你去墓園一趟,雙陽鎮不能只留下一個人。”
我順從的點了點頭接過表叔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頃刻間睏意襲來,靠在表叔的沙發上沉沉睡去。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門衛室,宋子軒看到我醒過來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麒麟玉佩放在我的枕邊。
“你說的換命是什麼意思?”我將手放到腦袋底下若有所思的看着宋子軒。
“還有當初在那個地宮裡面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宋子軒早就猜到我會問這個,冷着臉露出一個我看不懂的笑容,然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個是個秘密。”
我冷哼着把玩着麒麟玉佩對這件事存在無所謂的心態,如果真的能夠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然是最好了,不過如果這件事成爲永遠的秘密,我當然是能接受的。
宋子軒看我這個表情微微一笑,然後走到我的身邊緩緩蹲下:“你還記得九陽羅盤裡吸走的那個怪物嗎?”
“你想說什麼?”我翻了翻白眼,冷漠的看着宋子軒,在外面的人看來這個男人壓在我的身上說不出的曖昧。
“如果不能重新做出一個九陽羅盤,歐陽墨的壽命就會被無限的吸收,直到死亡。”
“可是這個跟我們離開地宮有什麼關係?”我坐起身不解的看着宋子軒,在那個山洞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因爲九陽羅盤的碎片阻擋了未知的危險,所以我們能安然離開。”
我聽着宋子軒的話一頭霧水,不過想起歐陽墨的表情便覺得宋子軒所言不虛,或許是因爲缺少九陽羅盤,歐陽墨纔會傷成那個樣子。
正想着手裡的綠色玉佩閃爍着光芒,宋子軒看了眼我手裡的玉佩只說了一句話:“如果你不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定還會有人爲你而死。”
“你覺得下一個爲你換命的人會是誰?”
宋子軒冷冷的說完這句話,轉身出去外面,我本來想問清楚可看看手裡的玉佩,最終作罷。
一個星期後表叔開車接我離開,不用想也知道是去麒麟山,不同於以前宋子軒這次似乎很期待我們去麒麟山。
沒有鬧騰冷漠的看着我和表叔離開,我上車之前看到他嘴角掛着一抹特別的笑容,詭異,害怕。
“表叔,機票買好了嗎?”想歸想麒麟山還是要去一趟的。
表叔淡漠的開口道:“這次我們開車過去。”
我微微愕然,回頭有些驚訝的看看錶叔,他沒有回頭指頭永遠不離香菸。
我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看看外面,出了省城表叔到附近的加油站加油,剛拐過十字路口打算上高速的時候,一輛車停在表叔前面。
我聽見表叔不耐煩咒罵的聲音,一把打開車門正準備罵街,看到慧蓮下車的時候不由得一愣,回頭看向我。
我則是一臉無辜的看着表叔,從開始到現在我一直就在表叔身邊,再也沒有聯繫過慧蓮他們,我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會找到我的。
不過很快我明白了,我是慧蓮的契人,無論我去什麼地方都能受到感應的。
“小丫頭好好當你的小尼姑去吧。”表叔調侃一聲道,“以後不要聯繫他了。”
“你以爲你能替他做什麼決定?”慧蓮不屑一顧的說着直接走上前,車門打開直接將我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