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呢?”
羅迪繼續詢問:“單純對弱點的尋找只是最淺顯的研究,如果是在戰場上碰到這樣的傢伙,我們的士兵就算知道弱點也要付出很大代價才能擊殺對方。所以…有沒有更深入層面的發現?”
這樣的問話讓塔裡婭明白首相併不是來做做樣子的,而是真正對這些問題十分關心,這更讓她有些激動:自己明顯是站在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舞臺上,一定要抓住機會!
所以沒等旁邊尤斯利安長老回答什麼,她便立刻回答:“是這樣,首相大人——我們在這些末日護衛的溝通方式上有不少新發現…就是…它們的腦袋本身不太靈光,如果能夠模擬首領的命令方式,通過法陣激發並讓它們接收到這個信號,那麼很有可能我們就能夠對其行爲進行控制。”
“真的?”
幾位長老誇張的問出了聲,而克魯普斯領主則不動聲色的問道:“這是已經確認的事?”
可旁邊的尤斯利安長老臉色卻不太好,他繃着面容,說道:“這是她在實驗中提出的一個假設,但並沒有經過驗證。首相,各位領主,實在不好意思,塔裡婭法師目前只是作爲患者協助我們的研究,並沒有獨立進行研究的權力…”
雖然話語說得客氣,但他語氣明顯有些發冷,四周其他研究員都是意識到塔裡婭說錯話了——這種沒有經過驗證的東西在首相面前說出來,完全是自找禍事。
西爾維婭就在她的身後,見此情況也是不過知道該怎麼救場,只是緊張的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但塔裡婭卻立刻道:“是這樣…首相大人,各位領主們,我其實已經做出了驗證的第一步,並且他的反應也的確符合預期…但是尤斯利安長老認爲這並不代表什麼——”
“它的確無法代表什麼,你發出的那種信號更像是噪音,末日衛士所做出的反應沒有什麼特異性…”
他很霸道的一揮手,一副打算岔開話題的樣子。但羅迪卻揚起眉毛,說道:“塔裡婭法師還不是正式的研究員?”
“她…下週才進行資格考試,並且因爲正在對‘惡魔侵襲’的症狀進行治療,還沒來得及去參加女皇陛下主持的宣誓儀式。”
尤斯利安趕緊解釋了一句,這是克魯普斯卻說道:“其實我對她說的東西比較感興趣——年輕人,你既然敢在我們這羣龍族和首相面前開口,那就是賭上了自己的命運,並且堅信自己的研究一定擁有價值,對吧?”
塔裡婭立刻點頭,她緊張的手心全是汗水,目光轉向羅迪時,發現後者抱着肩膀,正盯着末日衛士思考着什麼。
“那這樣,如果你能現在現場證明你的研究的確方向沒錯,我們就會給你一個機會,如何?”
“好!好的!領主大人!”
有領主開口,尤斯利安便也不多說什麼,一羣人讓開了位置,讓塔裡婭施法——後者動作有些生疏,不過簡單的施法過後,竟然真的通過一種奇怪的高頻聲音,讓原本安靜的末日衛士躁動起來…
而沒等尤斯利安露出不屑的神情,她忽然將聲調一轉,那末日衛士竟然瞬間安靜下去,連呼吸都平緩了很多。
這一幕顯然極具說服力,羅迪看的連連點頭,克魯普斯則轉向尤斯利安,後者嘴角抽搐,一聲不吭,臉色陰沉。
“你的行爲我可以理解,不過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哪怕不是正式的研究員,看到可行性的時候,那就嘗試着給一次機會。”
“是,領主大人。”
尤斯利安聲音發悶,但克魯普斯並沒有懲罰什麼,反而強調道:“有好苗子,就應該多培養,研究成果反正都會有署名,我覺得她能知道這些,應該不是靠蒙的。”
“是!”
這一次尤斯利安的情緒高漲了不少,而一旁的塔裡婭也是放下心來,因爲這意味着她應該不會被“穿小鞋”了。
羅迪看她鬆了口氣,忽然問向旁邊的西爾維婭:“她備考的狀況怎麼樣?”
“塔裡婭的學習很認真,首相大人,我想她一定可以通過考試的。”
塔裡婭剛放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她轉而望向羅迪,發現後者點點頭,望着她道:“不錯,現在研究部非常需要你這種有鑽研精神的法師。”
就這麼簡單一句,他便不再理會塔裡婭,轉而對西爾維婭道:“等通過測試了和我說一聲,該有的優待一定會有。”
隨即他根本沒有進一步交談的意思,轉身便對一衆領主道:“現在看來,我們的計劃還算是有些進展,我的意思是…獸人的問題不能小覷,既然他們和惡魔有很深的淵源,那也可以拉過來進行一些特定研究。”
“看起來這樣的確可行…”
一衆大佬談論着緩緩離開,而塔裡婭一直站在那裡沒動,直到大門關上,她才重重的呼了口氣。
旁邊的西爾維婭卻是用力拍了拍她:“你可要抓住機會…能讓首相大人記住可不容易!你可能不知道,首相對自己人從來不吝惜獎賞,到時候可別驚掉下巴!”
塔裡婭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而尤斯利安長老也是沒有和她計較的模樣,反倒是大度的指揮道:“這樣,你那個研究的方向,我現在指派給你獨立來做,到時候寫個論文,我負責幫你看看,該修改的地方修改一下,發表出去應該是沒問題的。”
“啊…尤斯利安長老,我、我還從來沒有獨立研究——”
“那你現在就有第一次研究的經驗了。”
當天回到“囚牢”中的塔裡婭,可謂興奮的一夜未睡。她十分想把這個消息告訴魔塔外的奈菲,但塔裡婭終究沉住了氣…她得確保自己沒有在考試中被刷下去,否則一切都是虛幻。
然而就在她第二天來到食堂吃飯,準備趕緊吃完去背題的時候,發現之前那位面色蒼白的“病友”也在不遠處的桌子上吃飯——但後者和她精神狀態完全是兩個極端:這傢伙雙目無神,坐在那裡像是隨時要斷氣似的。
他旁邊的看護法師似乎也有些沒辦法,只能努力勸說,讓這傢伙吃些東西。
後者呆呆的聽着,忽然擡手猛地將面前早餐一把掃到地上,“噼裡啪啦”的碎裂聲中,塔裡婭驚訝的扭頭望去,隨即卻被眼前的場景徹底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