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笑什麼呢,我們馬爺問你話聽見了嗎?”一個手持長矛的小夥子見左先生半天不說話,一抖雙頭魔馬的繮繩就衝了上來,他當了幾年山匪,這囂張的習氣是改不了的,特別是見到左先生、蘇老師和一幫孩子都是手無寸鐵,更是猖狂的不得了。
左先生冷笑一聲,迎着雙頭魔馬向前邁了一步,這一步邁出去後,原本憨厚老實的中年人突然間變得威風凜凜起來,一股上位者的霸氣勃然而發。
“我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也最好不要問,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趕緊掉頭立刻這裡。”左先生嚴厲的說道。
馬鐵武一臉的鐵青,他從眼前中年男子的眼睛中看到了權威、看到了霸氣,若不是指揮過千軍萬馬經歷過生死戰鬥的人,絕不會有這樣的眼神,可那又如何,他和他身後的弟兄們哪個不是從生死線上爬過來的。
“嘿嘿,兄弟們,這是夥不開眼的傢伙,做了他們!”馬鐵武身邊的那個匪兵一下從馬上跳了下來,抽出一米多長的腰刀就像左先生的面門砍去,砍刀上血跡斑斑,刃口磨得雪亮,匪兵的招式力大勢沉,大有將左先生一刀砍成兩瓣之勢。
左先生冷笑一聲,帶着手套的左手輕輕擡起,恰到好處的迎向落下的腰刀。
想用手攔住我的大刀?匪兵眼神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不閃不避的砍下去,他眼中彷彿一件看到對面中年男子手掌被砍斷、腦門被砍開的血腥場景。
“叮!”
沒有刀刃入肉的悶響,而是發出金屬相碰的脆響,匪兵手中的腰刀被左先生抓在了半空,匪兵驚訝的抽了兩下,紋絲不動,腰刀就像是嵌進了鐵坨子中一把,他常年和魔獸搏鬥,反應很快,左手在背後一摸,迅速的拔出一把短匕首,向着左先生的心窩就捅。
背後的蘇老師和孩子們都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左先生眼神一冷,終於動了殺機。
“震!”左先生輕喝一聲,左手的手套微微一震,一股巨大而短暫的震動波通過腰刀傳到了匪兵體內,在不到0.1秒的時間內,這道震動波就將匪兵的大腦完全震碎,變成了一團漿糊,匪兵眼神一暗,連呼救聲都沒發出,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馬鐵武和他的手下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原本很囂張的兄弟忽然倒在了地上,而原本應該被劈成兩瓣的大叔一臉無所謂的站在原地。
立刻有兩個人上來將倒在地上的傢伙拖了回去,早就沒氣了,耳朵中紅白色的粘稠液體一股股的向外涌出來。
“嘶……”馬鐵武心中倒吸一口冷氣,好詭異的手法,根本沒見對方怎麼動作就死了個手下,果然有點詭異,但現在不是露怯的時候,自己損失一人如果每個什麼說法就這樣灰溜溜的走了,恐怕回去以後這狩獵總隊長和山匪頭目的位置也就坐不下去。
馬鐵武心一橫,還想再試一下,他一轉身將背上的雙管獵槍摘了下來,同時身後的手下們也一起舉起了鋒利的長矛做出投擲狀,矛尖對準了左先生和他身後的一幫孩子。
左先生冷笑一聲,毫不在意,忽然他感覺到手套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低頭一看,背面顯出一排紅字:“偵測到大量生命體由西偏北三十七度進入,人類,二秒鐘前統計數量爲124人……”
“動手!”馬鐵武不愧是老戰士了,準確的捕捉到了左先生低頭的瞬間,他大喊一聲,同時手中的雙管獵槍也轟出了兩顆破靈彈,雖然王修士說過左先生不是修仙者,但馬鐵武還是不放心,索性下狠心裝填了兩顆高價破靈彈,務求一擊必殺。
馬鐵武身後的手下原來都是山匪出生,雖然缺乏紀律,但身手都不差,是從死亡堆裡爬出來的人,左先生低頭的一瞬間他們就已經在蓄力了,馬鐵武剛開口,他們手中的長矛就飛了出去。
近兩米的長矛,每一根的份量都超過十五公斤,被那些訓練有素的漢子們拋出來,立刻發出嗡的一聲風響,幾十根長矛一起砸向左先生和他身後的孩子們,還真有點遮天蔽日的氣勢。
左先生做的只是將左手微微一擡,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擡頭,手就先起來了,正好擋住兩顆22.5毫米口徑的破靈彈,這種1.5兩一顆的超大口徑破靈丹連三級蠻牛都能一槍轟倒,但是在左先生那隻毫不起眼的灰手套面前,卻毫無作用,兩顆破靈丹在碰觸到手套的一瞬間,速度已經降爲零,任由左先生輕巧的握在手中。
接着從左先生的手套上滲出幾十根細不可見的鋼絲,飛速的搭上了半空中砸來的長矛,在鋼絲搭上長矛的一瞬間,一股特殊頻率的振動波就通過鋼絲傳遞到長矛上,長矛內部的原子立刻產生劇烈的共振現象,脆弱的分子結構頃刻間被破壞的淋漓盡致,長矛發出“噗”的一聲脆響,化作了漫天飛舞的鐵粉。
馬鐵武傻眼了,他悄悄扭頭看王修士,王修士也是一臉的愕然,顯然看不出對年中年男子的手段。
從良的狩獵隊員們一臉的震驚,天空中的鐵粉無風自動,不向孩子們飄去,反而向他們飄來,鐵鏽的味道簡直滲透到骨頭裡面去了,讓他們酸的掉牙。
左先生淡淡說道:“孩子們在場,我不想殺人,你們走吧。”
馬鐵武心中一動,佔了強勢還說軟話,現在資源緊缺,到處都在搶人搶馬,自己身上的貨物不說,光是這二十幾匹雙頭魔馬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難道對方不動心?
不可能不動心,看來他的這種詭異能力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持續發揮作用,就像王修士的靈力一樣,雖然很厲害可以對付五級魔獸,但用過幾次之後就要休息數天都無法恢復,恐怕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也是如此,所以纔會用話誆我們走。
馬鐵武以小人之心度左先生的君子之腹,他認定左先生是膽怯了才放行,卻不知道整個峽邊區能讓左先生說怕的人只有一個人,但絕不是他。
想到這裡,馬鐵武把手一揮:“圍起來!”
幾十名匪兵彪悍的本性露出來了,見慣了生死的他們面對左先生的詭異招數他們一點也不怕,反而吹着口哨以半圓弧形將左先生和和孩子們都包圍起來,沒有長矛,他們就從背上摘下長弓,抽出長短不一的箭矢搭弓上弦,箭頭上不是鐵鏽就是紫油油的毒液,孩子們嬌嫩的皮膚要是被這種箭頭穿透,不死也要半殘。
左先生臉色的殺氣越來越重,他低頭看了看手套背面的數字,進入警戒區域的不明人數已經快五百人了,這是來了一支軍隊啊,真是不湊巧。
左先生不敢託大,他左手手指凌空敲打起來,五個手指有節奏的擊打在空中的同一平面上,似乎在敲打着一個透明的鍵盤。
…………
雷鋌縱馬一躍,跨過最後一道高高的雪線,衝進了春天般溫暖的密林中,他刀削斧剁般堅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胯下的一匹雪白的雙頭魔馬,比一般的魔馬要高半個頭,四蹄倒生黑色雲紋,蹄子落地之處枯枝不斷,一股股若有若無的微風帶着周圍的落葉颳起一陣小旋風,竟然是還差一級就能升空的五級雙頭魔馬。
身後披着蓑衣,裹着皮襖,裡面穿着皮甲的士兵邁着整齊的步伐跟了上來,雖然小夥子們的臉上寫滿了驚訝,但並沒有人發出聲音,他們胯下的馬匹動作整齊的向前移動,沒有人停下來阻擋整個隊伍的步伐,這個表現讓雷鋌很滿意,他抖了抖身上的積雪,縱馬走向前方一片相對開闊的空地,等待士兵們集結。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轟”的一聲槍響,在寂靜的冬日裡顯得格外清晰,是大災難六年峽邊超級出產的大口徑雙管獵槍,裝的是22.5毫米的超大8號獵彈,這種獵彈連大象都能一槍打死,如果是用了寒城生產的破靈彈的話,那殺個把三級魔獸或者是練氣四期以下的修士都不是問題。
聯想到這次沒有結果的長途跋涉,雷鋌的心忽然熱了起來,說不定槍響處就有自己想找的東西?
“全體上馬,一隊和二隊環形搜索這片區域,三隊隨我向西南方向突進!”雷鋌揮舞着手中的電光鞭,奮力的嘶喊。
…………
王修士的心漸漸放下來,他本來還以爲那羣孩子前面的中年男子是個厲害的修士,可以隱藏靈力,嚇的腿肚子差點轉筋,但看馬鐵武的人已經將他們都包圍起來,那中年男子雖然臉色難看,但還是沒有動手,哪有這麼好脾氣的修士,看來他確實只是擁有某種高科技的凡人。
王修士不是異界修士,他並不是一心修仙,對於人類的技術也瞭解一些,最近這些年峽邊區出了不少高科技武器,最強的靈子衝擊槍甚至能夠擊穿練氣八期修士的護體靈力,但這些高科技武器都有一個重要的弱點,那就是對能量的需求量太大,不夠持久,用不了幾下就要熄火了,眼前這個中年男子顯然就是這種情形。
想到這,王修士看向唐秀秀的眼光又猥瑣起來,這麼漂亮的小女孩恐怕只有十歲吧,領回傳授點練氣入門心法,再養個兩年,那就能當爐鼎用上了,且不說效果如何,光想着能將這麼個水嫩漂亮的小女孩壓在身子底下,王修士的下腹感覺有團火在燒一樣。
黎衛寒臉色鐵青,小手心捏着黑球滑膩膩的,出了一手的汗,這黑球是從爸爸那裡偷來的,後來他見爸爸發了很多天的火,就知道這黑球不簡單,但具體要怎麼用,其實他並不知道。
匪兵們越靠越近了,猶豫岩漿湖邊很熱,匪兵們都脫掉了皮衣,打着赤膊,胸口血跡和污泥混雜在一起,隔着老遠就散發着嗆鼻的氣味,有幾個人根本就不管左先生,又不敢碰明顯該留給馬鐵武享用的蘇老師,於是都一步步向孩子們逼了過去,特別是最漂亮的唐秀秀,一下被好幾個匪兵直勾勾的盯住了。
王修士坐不住了,他騰空而起,徑直向唐秀秀飛來,手中變戲法一樣的多出了一條繩索,這些野獸一樣的凡人太髒了,王修士可不想讓他們玷污了自己的爐鼎。
“別碰秀秀!”一個稚嫩的童音爆發出來,隨之一道黑光衝着王修士撲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