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的臉上面無表情,但內心卻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天算術真的有如此神奇嗎,虛嚴連自己的面都沒有見過,卻能算到自己不會對使女三十二號動手?
在那一剎那,洛寒幾乎有種衝動要立刻殺掉使女,打破這個所謂天算術算出的結果,但他很快剋制了自己,這種類似小孩子賭氣式的行爲是不足取的,殺掉使女只能說明自己內心真的對聞天教,對虛嚴的天算術有了懼意,這恐怕會讓自己在今後和聞天教的交手中落於下風,嚴重的話甚至還會影響自己修煉的道心。
“既然如此,你就先說說天算術是什麼東西吧。”洛寒乾脆將自己放開,反正虛嚴已經擺開了過招的架勢,那就看看他到底有什麼本事吧。
“天算術是聞天教中的一種秘術,傳男不傳女,由教中老一輩的天算師親自挑選天才幼童傳授,其具體的演算規則,我們這些使女從來沒有接觸過”說道這裡三十二號語氣一轉道:“不過,這次虛嚴天算師說你可能會問到天算術的具體情況,他的回答是,天算術是一門古老的綜合運算技巧,融合了邏輯學、心理學、歷史學、統計學、社會學和高等數學等多門學科,是以預測事件未來走勢的一門預測學科。”
洛寒心中點點頭,使女關於天算術的描述和他想象中差不多,他不露聲色的問道:“天算術號稱古老的技藝,聞天教也號稱是地球上的隱藏的古老教會,可爲什麼在歷史上找不到你們存在的痕跡?”
“呃,本來我是不知道的,但是虛嚴天算師告訴我了,聞天教原本的教義是‘只計算、不入世’,但是滲透現象爆發後,聞天教產生了新的教義,要從地下走到地面上來,成爲向人們傳播天音的使者,從那時起,教內纔開始培養我們這種能夠感悟他人內心思想的使女。”
使女的話讓洛寒心中又沉重了幾分,她果真是知無不言,但這到底是虛嚴的示好呢,還是爲了他的計算需要?
“爲什麼要入世,爲什麼要改變聞天教的教義?”洛寒略微發狠的問道,他忽然有幾分期盼使女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使女答不出,就說明虛嚴的計算有漏洞。
使女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寫的很清楚,虛嚴知道洛寒會這樣問,也爲她準備了答案。
“虛嚴天算師說,聞天教之所以改變教義,是因爲教內的天算師們算出地球將會在這場滲透災難中毀滅。”
洛寒聽到這裡,心中雖然震驚,但臉色卻露出不屑的神情說道:“這種末日預言到處都是,你們聞天教有這個結論也算是隨大流了,可這和你們入世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們還有能力改變地球毀滅的結局不成?”
少女輕輕搖頭:“結局無法更改,但是聞天教的入世可以將地球毀滅的時間由二十年延緩到兩百年。”
洛寒笑道:“只有點大言不慚了吧,你們如何能做到呢,證明給我看。”
使女似乎早知道洛寒有此要求,她一轉身將桌子角上放置的一個茶杯脫落,陶瓷的茶杯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茶杯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黎明前夕顯得十分刺耳。
洛寒不解的看着使女,等她解釋。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急促的吆喝聲:“怎麼回事,誰在聞天屋內鬧事!”
一陣腳步聲傳來,聞天屋的門(聞天屋的門上是沒有門鎖的)被推開了,兩名酒氣熏天的士兵衝了進來,用兩對熏熏醉眼瞪着洛寒:“誰,誰敢對聞天聖女不敬?”
洛寒差一點就動手將這兩個醉鬼丟出去了,但他忍住了,他努力讓自己做一個局外人,不去影響事情的發展,他不想成爲虛嚴計算中的一步棋子。
使女也不說話,只是低頭看着地上的碎片。
屋內安靜了二秒,兩名醉鬼士兵火了,其中一人向洛寒走來:“是你小子吧,深夜打擾聖女休息,要不是我們兄弟兩個輪崗路過此地,還真讓你得手了呢……老子扇死你!”
洛寒眉頭皺了起來,難道一定要動手嗎,這樣豈不是正好落入虛嚴的計算。
就在這時,使女三十二號說話了:“兩位辛勞的士兵大哥,他是我們聞天教的朋友,剛纔的茶杯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破的。”
兩名醉鬼有點愕然,他們總算停下了要將洛寒拖出去暴打的念頭,但卻不肯完全相信,生怕聖女是收到了洛寒的脅迫,他們兩人忍着酒勁和聖女談了五分鐘,總算消除了疑慮。
整個過程中,洛寒不發一語,冷眼觀敲。
兩名醉鬼走後,洛寒說道:“打破一個茶杯引來兩個醉鬼,這就是天算術的全部本事嗎?”
洛寒的口氣很輕蔑,但是他內心卻並沒有輕視天算術,他知道使女打破茶杯必然有深意,到目前爲止,他還是不能確定自己的行爲有沒有落入虛嚴的算計中。
“哎……”使女嘆了口氣:“如果你剛纔動手就好了,他們兩人就不用死了。”
“什麼!”洛寒大驚失色(半真半假)。
“虛嚴天算師告訴我,在你要證明的時候摔破茶杯,有86.234%的機率會有人衝進聞天屋,你有32.832%的可能會動手趕人,有65.631%的機率會保持沉默,在你沉默之後,闖入者將有85.231%的機率死亡……”
洛寒一拍桌子:“放屁,我動手和我保持沉默的機率加起來都不是100%,你這番話恐怕是根據我的反應來編的吧,你和我玩文字遊戲嗎!”
“洛先生,虛嚴天算師說您還有2%左右的可能會動手殺人,但是他對於您這個變量還了解不夠透徹,所以不能做出準確的測算。”
洛寒臉上做出愕然的神情,心中卻是暗挑大拇指,厲害,他剛纔確實有一絲殺機,如果那名醉鬼真的抓住自己的胸口,自己搞不好真的會殺人。
洛寒一擺手:“少玩文字遊戲了,他既然能算,告訴我那兩名醉鬼士兵爲什麼會死?”
使女微笑道:“這個虛嚴天算師沒有告訴我,但是他說您有辦法知道。”
洛寒此時剛將魂僕派出,跟在兩個醉鬼士兵的身後,聽到使女的話,他心中大驚,沒想到虛嚴居然能夠算出自己強大的探測能力。
洛寒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被一個陌生人掌握到這麼多底牌,他心中開始有些發燥,殺機慢慢在他心中涌起,他這下明白虛嚴爲什麼不敢見自己了,因爲自己十有八九會當場殺掉這個詭異的天算師。
洛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進行真正的提問。
“聞天教有多少天算師?”
“具體數量不清楚,可能超過一千人。”
“他們都和虛嚴一樣厲害嗎?”
“不,虛嚴天算師是少見的計算天才,他的計算能力即使是教內的長老也自嘆不如。”
“聞天教推遲地球毀滅的計劃是什麼?”
“虛嚴天算師說這個他也不太清楚,而且也不能告訴您。”
“關於峽邊城東南方向的飄靈劍派,他有什麼說的嗎?”
洛寒已經到峽邊城兩個月了,兩個月前的靈獸山和飄靈劍派兩派大混戰,由於靈獸山主人的不知所蹤(其實被宋行風等九名白館修士設計害死,後被洛寒毀屍滅跡),萬獸雷行陣束縛住飄靈劍老三天,終於力竭而潰,飄靈劍派的修士們血洗靈獸山滅掉了這個數百年的死對頭。
“嗯,虛嚴天算師留下話說,飄靈劍派和峽邊城的戰鬥在所難免,不出意外的話,恐怕在入冬前會爆發大戰。”
“那峽邊城要如何打敗飄靈劍派呢,峽邊區的其他衛星城怎麼辦?”
使女稍微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着洛寒的表情說道:“峽邊城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撼動飄靈劍派,它今年入冬前,很有可能會被飄靈劍派徹底摧毀,而峽邊區的其他衛星城也會逐一被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