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爾塔·貝克納茨打起了精神應對，不過，西蒙只是和她招呼一句，就轉向懷裡的女孩輕聲低語，瑪爾塔依稀聽到男人問‘還疼嗎’，然後是小姑娘嬌羞地點頭又搖頭，似乎很無措的模樣。
瑪爾塔對此很想撇嘴。
作爲一個善於觀察的女人，對於班希科娃三母女，瑪爾塔覺得，如果要說聰明和世故，肯定是此時在男人懷裡的最小這個。而且，這小姑娘還非常擅長把自己僞裝得人畜無害，非常容易惹人憐愛同情的那種。
瑪爾塔平日裡當然不會把太多心思放在一個小姑娘身上，不過，前段時間西蒙派人給女孩們送來了很多東西，衣飾鞋包，林林總總，她發現，相比莊園內其他很多還缺少見識的女孩，這小姑娘悄無聲息地挑選了其中最昂貴的一些品牌。
至於爲何如此？
瑪爾塔同樣能窺到一鱗半爪，按照莊園女孩們的家庭教師說法，小姑娘有着很出色的語言天賦，學習英語和法語都非常快，另外，她還不止一次發現女孩相當嫺熟地利用房間裡的電腦瀏覽網絡。
總的來說，相比她那絕對是表裡如一性格軟弱又不怎麼聰明的母親和姐姐，這就是一隻小妖精。再看眼前女孩很快讓自己穿着白色長筒襪的一對袖珍小足吸引到男人注意的情形，顯然還是一隻很會勾引男人的小妖精。
瑪爾塔都不由有些羨慕。
這處莊園內，伊娃·班希科娃反而有些得天獨厚的感覺，畢竟莊園內從女孩到女侍團隊，身高基本都在一米七以上，突然多出了一個只有一米五出頭的嬌小的姑娘，必然額外引人注意。
男人就是這樣，嘗慣了一個類型的女人，難免會轉移偏好。
瑪爾塔都恨不得自己的身高能突然降低20釐米。
當然，只能想想。
西蒙可不管身邊的女人是聰明還是愚蠢，就像對於喜歡養貓的人，無論家裡的貓咪是活潑還是文靜，是喜歡咬人還是偶爾打碎什麼瓶瓶罐罐，都只會覺得可愛。
伊娃·班希科娃乖乖巧巧地和西蒙巴拉了一會兒，就開始露出了小破綻：“西蒙，你是坐私人飛機來裡夫尼的嗎？”
“是啊。”
“我還沒坐過飛機呢，”小姑娘目光清澈而期待：“媽媽也沒坐過，還有蓋琳娜，我，嗯，能去倫敦嗎？”
西蒙嘴角帶着笑，捧着如同貓兒一樣蜷在他懷裡的丫頭：“爲什麼想要去倫敦，那裡即使不下雨，也總是陰天，很沒意思。”
伊娃·班希科娃眨了眨漂亮的淺色眸子，其實，只要能離開烏克蘭，哪裡都行。私下裡喜歡悄悄在網絡上看世界，因爲最近學了英語和法語的緣故，就對英國和法國產生好奇，這兩個國家最出名的大概就是倫敦和巴黎。
不過，巴黎……這段時間的一些新聞，想來他不會喜歡，於是就選中了倫敦。
男人問起原因，伊娃當然不能如實回答，微微縮着腦袋帶着點怯怯：“我只是想要出去看看。”
女孩這麼說，西蒙也不深究，很好說話地點頭道：“那過段時間就去吧，讓伊芙安排，帶上娜塔和蓋琳娜。”
見西蒙這麼爽快答應，連帶着她準備的很多小話都沒用上，伊娃掩飾着心中的喜悅，探着腦袋大膽地在西蒙脣上啄了下，說道：“西蒙，你可真好，謝謝你。”
脣上的微涼一閃而過，西蒙笑着看向挨在身邊明顯露出興奮表情的蓋琳娜：“你呢？”
蓋琳娜有些羨慕妹妹能被西蒙捧在懷裡，見男人看過來，稍微嬌羞矜持，也主動湊過來和西蒙吻了下。
伊娃等西蒙收回注意力，想起什麼，又道：“西蒙，那，尤利婭她們呢？”
西蒙在女孩的臉蛋上捏了下，笑道：“這是對你們的獎勵，可沒有她們的份兒。”
其實是西蒙不希望一羣丫頭扎堆跑出去，那太惹眼了。他可不想再出現第二次倫敦女孩事件，因此，這邊的丫頭們，他其實很樂意看到私下裡悄然分出自己的小小圈子。
沒錯。關於女孩們分出小圈子的事情，西蒙也知道。
畢竟維斯特洛家族私人情報網絡對羅夫諾州這邊的監控堪稱無孔不入，無論什麼事情，都會有記錄送到西蒙這裡，只是他大部分時候都是一掃而過，或者根本沒時間看。不過，該有的記錄卻不會少，即使不看也會有存檔。
如此又聊了幾句，西蒙放開懷裡的丫頭：“很晚了，去樓上臥室等我吧，我很快就上去。”
女孩順從地從西蒙懷裡起身，不忘和瑪爾塔到了聲晚安，拉住旁邊一起站起的姐姐離開起居室，剛剛來到走廊，姐姐蓋琳娜就語帶雀躍地小聲道：“我們真能去倫敦啊？”
伊娃對姐姐的這個問題有些不屑，只是臉上同樣露出無懈可擊的興奮表情：“是啊，西蒙怎麼可能騙我們。”
兩人說着來到大廳，轉上樓梯，蓋琳娜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可是，伊娃，去倫敦的話，我們可沒有錢買東西，媽媽那裡只有幾千美元。”
畢竟是剛剛被收藏，女孩們還拿不到伊芙那樣一年20萬美元的例份，平日裡雖然吃穿用度都堪稱奢侈，每月卻只有1000美元零花，這筆錢對於她們來說也算是一筆鉅款，女孩卻也知道，出國的話，肯定不夠。
說起來，對於身邊女人，給不給日用，給多少日用，西蒙從沒怎麼關心過，有人多給，有人少給，有人乾脆不給，如果女人們主動索要，他也基本上不會拒絕。
總之就是隨緣。
或者是兩個珍妮乃至A女郎她們悄悄打理。
就像溫泉莊園這邊的女孩例份，就是負責歐洲這邊的索菲亞制定。
對於姐姐的這個問題，伊娃也沒什麼擔心，依舊道：“西蒙肯定會安排好的。”
蓋琳娜越發期待，姐妹倆手拉手來到別墅樓上的主臥，這邊平日都是空着，西蒙到來後她們纔可以跟着進來。推門進入，這是一處套房，外間客廳和內間的臥室，連帶浴室，總面積將近200平米，非常寬敞，比很多普通人家的公寓還要大。
蓋琳娜四下打量一番，旁邊臥室門打開着，看到裡面的那張大牀，難免想起昨晚，臉蛋熱熱的，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拉着妹妹一起走向外間客廳的沙發，乖巧坐下，打算耐心等待。
蓋琳娜坐下，見妹妹看向不遠處桌子上的電腦，提醒道：“伊娃，等西蒙不在時再玩電腦，我們乖乖等着最好，他肯定不會喜歡我們亂動東西的。”
“我知道。”
伊娃稍微加大了點頭幅度，表情乖巧地應聲。
剛剛幫一家三口爭取到去倫敦的機會，伊娃就迅速收斂，悄無聲息地將主動權讓給姐姐。
這算是以往生活累積下來的小智慧。
主要是，她們父親發脾氣打人的時候，往往會注意到比較顯眼的母親，或者姐姐，而且，她表現得乖巧柔弱，即使被父親盯上，母親和姐姐也會很自然地護着她。
於是，自從懂事以來，伊娃基本上都沒怎麼捱過打。
兩個女孩等待片刻，見姐姐似乎一直想不起什麼事情的模樣，伊娃忍不住，正要開口引導一下，蓋琳娜到底沒讓她失望，突然又小聲道：“伊娃，你說，媽媽現在睡下了嗎？”
伊娃不動聲色，似乎不懂姐姐爲何會這麼說，只是睜着乾淨的眸子：“已經很晚了，應該睡着了。”
蓋琳娜明顯有些猶豫，不敢看自己妹妹，小手抓揉着膝蓋上的裙襬，遲疑片刻，才終於又道：“西蒙……昨晚，嗯，應該是很喜歡的。”
“嗯？”
伊娃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如出一轍地和姐姐一起抓揉着裙襬。
“我……媽媽房間裡有電話，或許，我們應該打個電話，讓媽媽過來。”蓋琳娜猶猶豫豫地說完，眼睛已經不敢看自己妹妹，很有些忐忑內疚的模樣，又很快補充道：“伊娃，我，這是爲我們好，這樣……這樣西蒙肯定會更喜歡我們。”
伊娃也配合地小結巴了一下：“蓋琳娜，我，我知道。”
“那……我打了？”
“嗯。”
見妹妹並不反對，蓋琳娜挪了挪身子，捱到沙發邊上，拿起了側几上的電話，撥通母親房間的號碼，大概說謊是人類的種族天賦，蓋琳娜還主動表示，這是西蒙希望電話對面的母親過來。
掛了電話，蓋琳娜依舊心虛，飛快瞄了眼妹妹。
伊娃也表情忐忑的模樣，只是又悄悄主動伸手過去和自己姐姐握在一起，很快讓蓋琳娜放鬆下來。
另外一邊，兩個丫頭離開，西蒙隨意靠在沙發上，翹起腿，看向瑪爾塔，笑道：“這段時間你好像很喜歡欺負娜塔？”
瑪爾塔沒想到西蒙突然提起這個，腦海中飛快閃過很多念頭，自家老闆是怎麼知道的，或者，自家老闆爲何會說起這個，還是，那個女人偷偷向他告狀，嗯……也不對，昨晚她也一直都在，她好像沒機會告狀。
這麼想着，瑪爾塔稍微斟酌，並沒有爲自己辯解，主動認錯道：“老闆，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西蒙顯然沒有追究的意思，指了指茶几上的咖啡，瑪爾塔起身倒好，小心地把杯子送到男人手中，正要退開，見對方做了個下壓的手勢，很順從地矮下身子，偎在男人腳邊的地毯上。
西蒙喝了一口咖啡，伸手托起女郎下巴打量着那雙深藍色的眸子：“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喜歡眼睛漂亮的女人。”
“謝謝，老闆。”
西蒙收回手，見瑪爾塔順勢把一隻小手搭在自己膝蓋上，也不介意，說道：“你在基輔大學讀的是經濟系？”
“嗯。”
“我看過資料，你的成績非常好，爲什麼不繼續讀下去呢？”
瑪爾塔失落地搖了搖頭：“老闆，在烏克蘭，讀書還有用嗎？”
“當然有用，”西蒙也立刻搖頭：“說起來，讓學生感受到讀書無用，這大概是全世界大部分教育體系的一個最普遍缺陷，結果導致很多人，最晚可能直到大學畢業，都還不知道自己爲何學習，這在我看來，也是全世界家長和老師的失職。當孩子對自己的學業產生質疑，他們應該明確告訴對方，爲什麼而學習，而不是描繪各種虛無籠統的未來，甚至是一句最諷刺的‘這是爲你好’，這些都只會讓孩子更加逆反。”
瑪爾塔貓兒一樣偎在西蒙描邊，聞言卻是反駁道：“老闆，其實我覺得，這也不一定是那些家長或老師的責任。”
西蒙沒有介意被女郎反駁，而是示意對方繼續。
瑪爾塔道：“這世界大部分人終究都只是普通人，平平庸庸，碌碌無爲，可能連他們自己都不懂爲什麼要學習，又怎麼可能明確地教育自己的孩子。”
西蒙稍微思索，也有些認可。
確實。
這世界，平庸者終究是大多數。
普通人重視子女的教育，往往是希望他們能夠脫離自己現有的階層，向這個社會金字塔的更上層次攀爬。
然後問題就來了。
如果是爲了讓自己的孩子將來繼承自己的階層還好，家長或老師們肯定都清晰明瞭，而如果是往上爬，這些人往往不太可能對金字塔更上層的風光有多少了解，又怎麼可能明確地將其作爲目標教育自己的子女。
當然，這些似乎也不絕對。
西蒙思索片刻，就不再深入，這個問題對於現在的他沒什麼意義，又低頭打量着瑪爾塔精緻的臉龐，注意到對方挽着一個乾淨利落的髮髻，亞麻色的頭髮，突然聯想到這個國家的另外一個女人，笑了笑，突然問道：“想不想成爲烏克蘭的第二個季莫申科？”
瑪爾塔一愣，目光閃動，很快道：“當然想啊。”
這個國家稍微有些見識野心的女人，甚至是這個國家的很多男人，大概都希望成爲季莫申科那樣的成功人士。
就像瑪爾塔·貝克納茨。
當初接到維斯特洛體系主動發來的這份女侍工作邀請，瑪爾塔絲毫都沒有猶豫就接受下來。同時，爲了可能希望非常渺茫地引起身邊這個男人的注意，乃至獲得如同維斯特洛體系很多光芒耀眼的女人們那樣的機會，瑪爾塔也算是用盡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