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們這吳國太第一眼確實是看呆了的。
這才如此不矜持的直接說出了定親下聘這種話來,而且她這種人在江東就跟皇后一般無二的,那種不怒自威的氣質,令她此刻並沒有任何的掩飾。
在江東,她的話,幾乎就算是懿旨了。
別說區區一個步練師,就是江東的士族之中有女子,恐怕也得考慮考慮她的話,而且幾乎都會同意。
再說這步練師雖然衣衫不是華麗至極,只是粗布衣衫,但是卻擋不住她那出塵脫俗的氣質啊,烏黑的青黛猶如瀑布一般,一張俏臉生的那是一個粉雕玉琢、美輪美奐。
臻首娥眉,明眸皓齒,腰如纖素,娉婷婀娜,就跟個仙子一般。
如此樣貌,想要配自己的二兒子,也算是自己這做母親的爲兒子謀得好福利了。再說孫權長得也是那一表人才,而且胸有大志,總歸不會辱沒了這破落門閥的女子。
吳國太根本就沒想過對方的想法,這說起來是一場商議,不如說就是一次強搶民女。
“夫人,這……”聽到了吳國太的話,這中年婦人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因爲她根本就不想拒絕,畢竟這是孫家的人啊,孫家是誰他們自然聽過,那是能夠問鼎天下的諸侯!
天下啊。
多麼令人膽顫、令人振奮的一個字眼。
士族從根本上面來說,那就是官商結合的產物,士族之中做官的提供權力,爲商做地主的提供錢財,如此士族才能屹立不倒,若是步練師真的能夠成爲孫權的妻子,那步家的同族就有可能在江東重新茁壯的成長起來。
“怎麼,步夫人你這是不願意嗎?”吳國太看到對方猶猶豫豫的樣子,頓時就嚴肅了起來。
她剛纔聽到衆人一番言語之後,知道這是那麪館的東家仗勢欺人貪圖美色,雖然未曾得手,但是總歸這件事情對於女人的名聲還是很不好的,而她根本就沒有在乎這個,甚至都說出了自己家的身份,想不到對面竟然還不樂意。
要知道,就算你步家曾經是個名門望族,現在也不過是個因爲戰亂而破落的家族而已。
而只要將女兒送給了孫權爲妻,那就能讓步家慢慢的站立起來,這樣根本就不是選擇題啊,這就是一個獨木橋啊,恐怕若是一個人沒病的話,就得選擇答應了。
但是這婦人卻猶豫了起來。
“哼~”吳國太冷哼了一聲,她感覺自己受到了屈辱了,甭管這婦人怎麼去調理政務,怎麼去**兒子,女人,總歸喜怒表現在臉上啊。
步練師的母親也是看向了步練師,這個女兒一直以來都是很有主見的,就看剛纔這女兒先是開口反駁就能看的出來,當然,這步練師也是一個聰明人,要不後世在歷史之上就不會在孫權後宮佳麗三千人之中最得寵愛了。
“孫權?”步練師的心思動了起來,若是嫁給了孫策,那她有朝一日恐怕能母儀天下,而孫權那裡,最多也就是一個王妃不是嘛,一個王妃,又能爲家族提供多少助力?家族又能爲她提供多少助力?
短短時間之中,步練師已經獨自想了很多東西了,最終她還是決定不能嫁給孫權,她相信以她的姿色,必定能爲家族謀一個更好的出路。
“夫人……”這時候步練師突然聽到了吳國太一聲冷哼,頓時嚇了一跳,聲音就像是蠅蚊一般言語了起來,“夫人,練師不敢高攀。”
“不敢高攀?”吳國太目光一寒,頓時美好的心情就丟了一半了,問了起來,“是不敢高攀,還是不想高攀?”
周圍的人剛纔聽了吳國太一番言語之後全都嚇跑了,所以現在吳國太說話自然也是毫無顧忌,言語之中的那種對這母女二人不識好歹的樣子很是不喜啊。
“夫人……”步練師頓時就慌了起來,別說同不同意,現在她就算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啊,就算是不滿她也得爛在肚子裡面,現在她們可還是在江東呢,若是惹惱了面前這個婦人,等着她們的恐怕就是無窮的折磨了,步練師雖然聰明,但是還是很怕的。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步練師一副慌亂的樣子,怯縮着說了起來,“夫人,我家父親還有同族的部分親人都還在皖城之中呢,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練師……練師不敢答應。”
“喔,原來是因爲父母之命嘛。”吳國太這才轉怒爲喜,“那好,那等到我兒打下廬江之後,你們再與你的父親商議,至於你們所說的前去淮南的事情,我看就不用考慮了,淮南袁耀那就是一個逆賊啊!”
“嗯,”步練師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那好,那你跟我先回府吧。”吳國太笑着將步練師迎到了車上,與步練師共乘一車,而步練師的母親,則是與婢女她們坐在了一個地方。
馬車徐徐前行了起來。
“投奔淮南?”不遠處的太史慈聽得耳朵動了動,“怎麼會投奔淮南?”
太史慈不知道,淮南的攬民措施真的已經傳遍了天下了,此刻幾乎所有的難民一類的人全都知道了淮南仲國陛下提供免費的糧食與房屋,而且開荒之後種地只收取三成的賦稅,所以此刻,大漢各州都有難民,懷着憧憬與希望向着淮南而去了。
“難道沒有護衛嘛?”太史慈的目光掃視了一下週圍,發現果然除了馬車邊上的幾個人,這吳國太確實沒有攜帶一兵一卒的護衛出門。
太史慈不禁狐疑了起來,當他掃視四周看清楚這吳國太除了馬車邊上有四名壯漢護衛之後,後面確實沒有攜帶一名護衛,太史慈終於下定了決心了,將剛纔他與陳到商議的計策提前使了出來。
剛纔吳國太一聲輕喝,“我兒子是孫策。”
周圍的人頓時噤若寒蟬,跑了出去,此刻距離馬車近處只有太史慈一個了。
“真是天賜良機啊。”太史慈輕輕笑道,然後解開手中繮繩,翻身上馬,將包裹之中所拿下的雙戟全都掏了出來。
“駕!”胯下馬匹狂飆,策馬直奔前面馬車。
“你是什麼人?竟然衝撞老夫人的馬車!”急促的馬蹄聲頓時就引起了一衆人馬的警覺,可是誰也不會想到太史慈竟然就是衝着夫人來的,四名壯漢之中的一個頓時抽出了腰刀,回頭看向太史慈,厲聲斥道。
“這可是討逆將軍的母親,那邊去!”壯漢一臉霸道,令太史慈頓時一陣無語,我手裡拿着雙戟,腰間挎着弓箭,一副拼命地駕駛,你讓我一邊去?
不得不說,這些護衛的危機意識真是差到家了,家門口難道就不會有壞人嗎?
“真是找死。”太史慈冷哼一聲,踏馬向前,根本就沒在乎這人的話,走到跟前,只是一戟,就將這看起來猙獰霸道務必的護衛給搠死了。
“譁……”
一戟打了出去,三名護衛頓時大驚失色,拔出腰刀與太史慈戰在一起,太史慈冷哼一聲,弓箭都沒動,雙戟縱橫交錯,兩道寒光便迎面衝了出來,就砍落了兩名護衛的首級下來。
太史慈大喝一聲,雙戟向前繼續搠殺,只是一合之間,僅餘的這名護衛也是被太史慈給刺翻在了地上了,吳國太帶的四位壯漢,只是片刻之間,便被太史慈殺的那是一個一乾二淨啊。
“何人大鬧?”馬車之中的吳國太還是一臉淡然,根本沒想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也沒想到片刻時間之內,她的護衛全都被殺了,只見吳國太板着面孔掀開了車簾,想要盡力表現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來。
“啊……”
吳國太掀開車簾,剛準備大喝一聲,就看到地上兩個血咕嚕一般的頭顱掉落在了地上,鮮血灑滿了地面,吳國太不是沒見過殺人,但是卻被嚇得不輕,頓時花容失色,幾乎直接嚇暈過去。
“你是何人?”吳國太“彭”的一下就坐回了馬車裡,大聲的嘶吼了起來,這時候太史慈已經翻身上了馬車,將吳國太擒了出來。
“剛纔聽你二人說要去淮南,不妨待會兒從城門離開。”太史慈冷笑一聲,對着步練師說了起來,然後抓住吳國太的身體,翻身又上了馬。
“噗!”
太史慈一戟刺到了馬車前面的戰馬之上了,頓時這馬匹受了驚了,幾乎人立而起,嘶鳴一聲,拔腿便跑。
“你是何人?”吳國太終於不是一副恬淡的模樣了,此時她才真的感覺到了害怕,若是這個英俊瀟灑的中年男子,對她……
吳國太不敢想下去了、臉上竟然帶了一絲羞愧的模樣,要知道,他的江東猛虎孫堅老同志,可都死了好幾年了。
“嗯?”太史慈看到這老婦人臉頰變得紅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由得疑惑了起來,但是這婦人清醒着是個麻煩,太史慈手勢變刀,一刀便向着老婦人的頸部砍過去了。
“你這傢伙……”吳國太面色一板,繼而大怒,然後雙眼竟然有迷離的神色,之後頓時暈了。
“噗!”若是太史慈知道此刻吳國太想的是什麼,肯定會一口血吐出八丈遠,還得將她直接給扔下去,這都是哪跟哪啊?
直到吳國太的馬車跑出去很遠,太史慈行兇殺人之後駕馬離開之後,遠處有恍惚之間見到了剛纔場景的人頓時惶恐無言,繼而如夢初醒,大喊了起來。
“殺人了,殺人了……”
躲在門後一直偷看偷聽的“麪條西施”目睹了全過程,現在漫頭都是小星星,只有一種聲音在她的腦海之中迴盪着。
“咋地了?這是咋地了?”
這一條街大部分都是官家的府邸,聽到外面的吵鬧喧譁聲之後全都出門看個究竟,當看清楚死了人的相貌之後,頓時有人大驚了起來。
“這是吳老夫人家的人,這是吳老夫人家的人……”
“轟。”消息頓時就傳開了,所有人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轟然一陣巨響。
緊接着,細節方面也是爆了出來,吳老夫人護衛被殺,而本人被人抓走,生死不知,這消息頓時傳遍吳郡上下,就像是燎原之火一般,在這吳郡之中徹底的擴散開來了。
吳老夫人是誰,那是江東六郡孫策的老媽,就這麼在吳郡城中被人抓走了!
“什麼,老夫人被人抓走了?”吳郡之中頓時大亂,吳郡駐將宋濂滿頭冷汗,若是老夫人有什麼三長兩短,他的腦袋恐怕也得搬家了。
“不行,鳴金,鳴金!”宋濂一臉苦相,急忙下令鳴號示警,吳郡城中號角聲嗚咽,狼煙四起,城門守軍各個訝異不已,知道內城出了亂子了,全都急急忙忙拉起了吊橋,關閉城門,一個個害怕自己城門遭了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