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季哥便把蹲在一張沙發旁的林葉給揪了出來,“叭”地扇了她一個耳光,罵道:“給臉不要臉的臭婊子!”
“你纔不要臉!”出乎陳諾的意料,林葉這時卻不再膽小怕事了,她捂着被扇得通紅的左臉,憤怒地衝着季哥大聲吼道。
“好,你還敢跟我兇!一會有你好看的。”季哥獰笑着在林葉的臉上擰了一把,惡狠狠地說道,“帶走!”
兩個提鐵棍的青年分別抓着林葉的一條手臂,推着她往外走去。
林葉剛走了幾步,便看到了同樣遭遇的陳諾。
“季哥,這位是來喝酒的客人,他不認識我們,和我們沒關係,你們放了他吧。”林葉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對季哥哀求道。
陳諾正裝成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乖乖地被那兩個提着砍刀的青年押出去,此刻聽到了林葉這句話,他忍不住回頭看了林葉一眼,心裡忽然有點小感動。
這麼個膽小怕事的女孩,此刻眼看便要遭了毒手,卻還不忘記來搭救自己一把,這讓陳諾的心裡有些暖洋洋的,反而正式決定要幫她一把。
陳諾不想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惹事,原本想着做個看客,必要時用自己的速度異能帶着林葉衝出去,但現在既然季哥無端地找上了自己,他倒不急着出手了。
當然,他其實還有個心思,就是想看看玉海市警察們辦事是否公正,效率是否夠快。
“你這麼護着他,莫非跟他也有一腿?”季哥聽了林葉的那句話,冷笑一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叫道,“都帶走。”
“季哥……”
林葉還想說點什麼,一個青年卻忽然用鐵棍在她腰上捅了一下,喝道:“臭婊子,少他媽的囉嗦,快走!”
面對着這羣如狼似虎的混混,酒吧裡的保安都萎了,一個也不敢站出來,只敢暗地裡打報警電話。
“季哥,逮着這小子了。”這時,幾個青年擡着炮灰哥,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炮灰哥看來剛纔經歷了一場惡戰,不僅鼻青臉腫,而且身子縮成一團,臉色慘白,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顯然是受了比較嚴重的傷。
“弄上車去。”季哥頓時大喜。
“喂,我的事跟他們兩人沒關係,我不認識他們。”炮灰哥倒還算講義氣,見到被押走的林葉和陳諾,忍不住大叫道。
可惜並沒有人理會他。
見這羣混混快走出門口了,酒吧裡原來縮在角落裡、蹲在沙發下的衆人這纔開始探頭探腦地張望起來。
他們看着陳諾、炮灰哥和林葉的眼神裡充滿了惋惜,就像在看着三個死人。
“對了,我喝的酒還沒付賬的。”陳諾在臨出門前,忽然想起了件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就像撿了個大便宜。
“喂,這種時候你還笑得出來?”陳諾身旁的林葉被嚇了一跳,不禁又氣又笑地白了他一眼,
陳諾和林葉被押上了一輛麪包車,炮灰哥也被擡了上去,扔在前排座位底下。
車子啓動時,遠遠地,陳諾聽到了警笛聲,於是放下心來,看來這玉海市的警察還算是管事的,或許並不至於和季哥蛇鼠一窩。
不知爲什麼,陳諾現在就是信不過警察,或許是因爲金沙市那些事件的後遺症吧。
炮灰哥也夠強悍,雖然被打得遍體是傷,但被扔上車後,仍然強掙着坐了起來,沉聲說道:“季哥,咱們是不打不相識,這件事就這樣了了吧,否則我的戰友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戰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季哥回過頭來,橫了炮灰哥一眼。
“我叫潘輝,是13XX特種部隊的。”炮灰哥沉聲說道。
“部隊的?”季哥愣了一下,冷笑道,“部隊的人就了不起嗎?就可以欺壓老百姓嗎?”
“你胡扯!”潘輝怒道,“明明是你欺負這位林女士……”
“閉嘴吧!”坐在前排座位上的一個混混忽然舉起鐵棍,在潘輝的頭上敲了一記,頓時把他敲昏過去。
“下手輕點,別把人弄死了,另外搜搜他身上,看有什麼證件沒有?”季哥皺了皺眉,臉色陰沉地看了一眼陳諾,陰惻惻地問道,“你也是部隊的?”
“我說了,我不認識他們。”陳諾平靜地答道。
“季哥,他真是部隊的。”一個混混從潘輝褲袋裡搜出了一個證件,看了一眼之後,驚呼道。
季哥不吭聲了,只催促道:“快開車。”
二十多分鐘後,車子開出了市區,來到了西庭湖旁的一塊空地上。混混們把陳諾和林葉押下車來,又把潘輝給拖下了車來。
而後面跟着的一臺麪包車也跟了過來,兩輛車的車燈照在三人身上,氣氛很有些詭異,整得和兇殺現場差不多。
躺在地上的潘輝這時已經清醒過來,他掙扎了幾下,怒視着季哥說道:“你要是敢害我們,咱們部隊跟你沒完!”
“是嗎?你好大的威風啊!”季哥冷笑道,“不錯,我是不敢害你,可我敢禍害你馬子。”
說完這句話,季哥便一把揪住林葉的頭髮,獰笑道:“小婊子,給咱們這二十多個哥們輪流吹個簫,我就放過你!”
林葉不知所措地仰頭怒視着季哥,掙扎着搖了搖頭,兩行熱淚忽然涌了出來。
“你們不怕坐牢嗎?”潘輝憤怒地坐起身來,但他腿被鐵棒敲傷了,一時間站不起身,於是用兩隻手撐着向林葉爬去。
他的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似乎要蹦出眼眶,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吹簫又不犯法,也不是強姦,坐什麼牢啊?”季哥不屑地說了一句,騰出一隻手去拉褲子的拉鍊。
“鬧夠了吧?”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這聲音異常冷靜,冷靜得不帶任何感情,卻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季哥的手僵在了褲襠處,他扭頭望了陳諾好幾眼,才難以置信地問道:“小子,剛纔是你在說話?”
“是啊。”陳諾若無其事地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件事到此爲止吧,否則你會後悔的。”
“我後悔?哈哈哈……”季哥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仰頭狂笑了一陣,然後笑聲戛然而止,悠然道,“我做事從不後悔!”
“先生,你趕緊走啊,這不關你的事……”林葉趁着季哥鬆手的瞬間,扭頭對陳諾叫道。
“林葉,你很善良,善良的人是有好報的。”陳諾感激地衝她笑了笑。
“你大爺的,你放什麼屁?你有什麼資格讓咱們季哥後悔?”一個混混衝了過來,對着陳諾就是一頓亂拳。
另一個青年則無聲無息地舉起鐵棒,在陳諾的背上狠狠地敲了一記。
“小心……”林葉和潘輝同時驚叫了一聲。
陳諾卻仿若無事地挨下了這幾拳和那一記鐵棒,然後雙手一伸。
“啊……”
隨着兩聲淒厲的慘叫聲,衆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那兩個混混便遠遠地飛了出去,直接落入了湖水之中。
其他混混正準備衝過來,看到這一幕,頓時停住了腳步,身不由已地往後退開了幾步。
他們就算再笨,也知道陳諾所站的地方離湖水還有十來米遠,能隨手把人擲飛十來米遠,這需要多大的力量?
在這種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都被震住了。
季哥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着陳諾,半晌才喃喃說道:“真人不露相!原來你是練家子,扮豬吃老虎來着……”
潘輝和林葉的眼睛也同時亮了起來,潘輝還狂笑道:“說了要你們放了他,你們偏不放,這下你們麻煩大了,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小子,你到底是誰?”季哥瞳孔一縮,眯着眼睛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太過份了。”陳諾嘆了口氣,說道,“我再問一次,鬧夠了吧?”
“這事沒完!”季哥咬了咬牙,身子一彎,左手再次去揪林葉的頭髮,右手則伸向腰間去掏匕首,顯然是要把她當成人質。
在季哥的心目中,陳諾雖然有驚人的力量,但離自己所站的地方有五、六米,怎麼也來不及阻攔自己。
只是當他剛要抓住林葉的頭髮,就覺得手腕一痛,似乎被一把巨大的鐵鉗給鉗住了。
季哥面無人色地擡起頭來,看着正微笑着看着他的陳諾,心底忽然感到一陣巨寒。
“去救老大!”
季哥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其他混混已經提刀掄棒衝了過來。
陳諾回頭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了笑意。
像這樣的大陣仗,他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經歷過了,正懷念着呢,就有人自動送上門來了。
季哥見陳諾回頭,忽然咬了咬牙,右手的匕首朝着陳諾的胸部使勁扎來。
“刀,小心……”蹲在地上的林葉驚叫一聲,忽然奮不顧身地站了起來,一腳踢在季哥的褲襠上。
陳諾的反應是何等靈敏,只覺得季哥的身子一動,便迅速地回過了頭來,擡起另一隻手,輕鬆地奪過匕首扔到地上,然後一個巴掌扇在季哥的左臉上,扇落了他兩顆牙齒,算是爲林葉小小地報了一記耳光之仇。
而直到這時,林葉才叫出那一聲示警,並踢出那一腳。
季哥臉上一痛,褲襠裡又是一陣劇痛,頓時痛得快不省人事了,整個身子都像煮熟的蝦米似弓了起來。
“跟我玩狠的?”陳諾微笑着揪住了季哥的衣領。
季哥恐懼萬分地看着陳諾臉上的笑容,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大鬍子,他實在是怎麼也看不透,也怎麼也想不通他爲什麼會有這麼快的速度,這麼強悍的實力。
他只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很厲害,惹上了絕對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