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你竟然敢殺我們的兄弟,你好大的膽!快放開我們周隊長!”一名身材魁梧的武警大聲喝道。
“你叫什麼名字?”陳諾冷冷的看了那名武警一眼,皺眉說道。
“白賢!怎麼了?”這個名叫白賢的武警滿臉怒容地瞪着陳諾。
“我不會放開周寧的,因爲他是內鬼!”陳諾冷笑道。
“你胡說!你纔是內鬼!否則你爲什麼殺我們的兄弟?”白賢怒道。
“我絕對不是胡說,雲鬆德肯定是出事了,剛纔這麼大的動靜,你們聽到了他的聲音嗎?還有,裡面本來有四個武警的,那兩個武警爲什麼沒有反應?肯定是被內鬼給殺了!”陳諾冷笑道。
武警們都愣了一愣,沒有接話。
“卓飛,燕連全,你們沒事吧?”一個武警探頭往房間裡看了一眼,吼了一句。
房間裡靜悄悄的,什麼動靜也沒有,顯然是被陳諾猜中了。
“雲鬆德,雲鬆德!”那名武警又叫道。
房間裡仍是死寂一片。
這時,所有的武警臉色都變了。
“不管怎麼樣,你先把周隊長放開,這事與他有什麼關係?你們剛纔明明是一起走過來的!”白賢忽然嚷道。
“白賢,你口口聲聲讓我放人,那你十有八九也是內鬼,隨時會殺周隊長和我滅口。兄弟們,你們趕緊下了他的槍!”陳諾冷笑一聲,忽然大喝道。
“你胡說什麼?”白賢的臉色頓時變了。
而就在陳諾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個叫應涵的武警忽然把槍頂在了白賢的後腦勺上,喝道:“把槍放下!”
“應涵,你幹什麼?”白賢再次驚呼一聲。
“陳諾是副總指揮!白賢,他讓你把槍放下,你就得放下!”應涵喝道。
“可週隊長還沒發話!”白賢分辯道,手裡的槍卻一直沒有垂下來。
“放下槍,投降吧!”周寧忽然嘆了口氣,沙啞着嗓子說道。
白賢臉上的神情又是一變,剛想有所動作,他身旁的一個武警忽然抓住他手裡的衝鋒槍,向地面上使勁一按。
“噠噠……”幾發子彈打開了地面上。
而與此同時,陳諾已身形一閃,帶着周寧向左後方退開了十多步,一直退到了走廊盡頭。
“老實點!”應涵忽然大喝一聲,舉起衝鋒槍,用槍托砸在了白賢的頭上,頓時把他砸昏,倒在了地上。
應涵砸昏白賢后,便帶着幾名武警跑進了106房查看情況。
不一會,應涵便驚叫着跑出了房間:“不好了,卓飛和燕連全都死了,雲市長也死了!”
“雲鬆德是被槍殺的?”陳諾目光一凝,問道。
“好像是被勒死的,他脖子上有明顯的紅印!”一名武警答道。
“應涵,你去把餘書記找來。”陳諾吩咐道。
“是!”應涵應了一聲,毫不猶豫地轉身從人羣中擠了出去。
而其他的幾十名武警,都滿腹疑惑地看着周寧,怎麼也想不通周寧爲什麼會是內鬼。要不是周寧對白賢說了那句“投降吧”,他們都仍然不敢相信這一點。
“周寧,還有哪些內鬼,說出來吧。”陳諾依然是滿臉警惕地縮在周寧身後,看着對面的那羣武警。
就剛纔這麼一小會,外面的武警都聽到了動靜,不少武警跑了進來,一時間將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沒有了……”周寧長長地吐了口氣,說道,“現在我們安全了。”
“可能嗎?你們既然想殺人滅口,不可能就這麼四個人的。說吧,還有誰?”陳諾沉聲喝道。
“真沒有了。”周寧嘆了口氣,沮喪地說道,“我們四個人也是被別人逼着動手的,但剛來得及殺了一個,就被你撞破了。”
“是嗎?”陳諾淡淡地說道,“說吧,你這個當隊長的,怎麼摻合到這件事裡面去了?”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行嗎?”周寧長嘆一聲,沒有回答陳諾的問題,卻反問了一句。
“行啊。”陳諾滿臉輕鬆地答道。
“你是怎麼判斷出我有問題的?”周寧滿臉不甘心地問道。
陳諾沉吟了一會,說道:“我剛纔在外面和你商量裝防盜網時要把犯人轉移的事,你作爲一個隊長,應該知道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本該馬上去安排這些事的,你卻要陪我去見雲鬆德,說什麼要單獨交待這件事,這就有問題了。要知道,這種小事,本不用你這個武警總隊長親自出面的,隨便安排一個人就可以了,或者讓我轉告一聲也就行了,你爲什麼要多此一舉?”
“就這?”周寧傻眼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是個謹慎的人。”陳諾接着說道,“而更重要的是,我們在走廊上一起走的時候,你以爲真是電鑽的聲音嚇到我了嗎?我還不至於那麼膽小!那是因爲我聽到了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想必是你藉着電鑽的聲音,悄悄地在褲袋裡把子彈上了膛!”
“不可能!當時走廊上這麼多武警,你就算聽到了子彈上膛聲,又怎麼能斷定是我?”周寧反駁道。
“沒錯,我當時確實不敢完全斷定,不過接下來我就心知肚明瞭。你是個當兵的人,走路時就算不走標準的軍姿,也絕不至於把雙手放在褲袋裡。把手放褲袋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拿着槍!”陳諾冷笑道。
“還有嗎?”周寧的臉色更加慘白了。
“還有最後一點,你是總指揮,我是副總指揮,而且是臨時封的。你官職比我大,按照官場的習慣來說,你應該毫不猶豫地走在前面,你爲什麼讓我先進門?”陳諾淡淡地說道。
“我客氣一下不行嗎?”周寧苦笑道。
“不可能的,我知道你其實並不怎麼看得起我,在你的部下面前,你怎麼可能那樣客氣?”陳諾冷笑道,“依我看,你是準備關上鐵門後,給我來個兩面夾攻,從背後用無聲手槍幹掉我,然後再把雲鬆德他們的死推在我身上,對嗎?”
周寧沉默了一會,忽然嘆道:“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居然這樣心計深沉,我輸得口服心服!”
“現在該輪到你解釋你的動機了,你說有人逼迫你幹這事,到底是誰?”陳諾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件事,我還是向餘書記解釋吧。”周寧看了一眼剛氣喘吁吁地趕過來的餘聽楓,苦笑着說道。
“怎麼回事?”餘聽楓皺着眉頭問道。
“餘書記,這件事我需要單獨向你解釋,你們可以把我銬起來。”周寧垂下頭,低聲說道。
“你需要向我的子彈解釋!”陳諾忽然用槍管頂了一下週寧的太陽穴,冷喝道。
“你連餘書記也不信?”周寧臉色一變。
“在你交待清楚你的幕後主使人之前,我誰也不信!”陳諾冷笑道。
“到底怎麼回事?就在這裡說!”餘聽楓喝道。
周寧這下沒招了,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餘書記,不久前我接到電話,我們四個人的家人同時遭到了綁架,他們協迫我們殺掉幾個關鍵人物,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我想雲鬆德他們本來就是該死的人,殺掉他們也不違天理,就答應了下來。”
“包括聶子木?”陳諾的心忽然一沉,喝道。
“是。”周寧垂頭說道。
“他被你們殺了?”陳諾的心跳和語氣都頓時急促了進來。
“還沒來得及動手,我們只來得及殺掉了雲鬆德。”周寧答道。
“他們是誰?”餘聽楓憤怒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們沒公佈身份。”周寧無奈地答道。
“周寧啊周寧,你怎麼這麼糊塗呢?這種事應該跟組織上反映,讓警方去解決,你怎麼就敢做出這樣的事來呢?”餘聽楓搖了搖那顆碩大的頭顱,嘆道。
“對不起,餘書記,我聽到我小孩在電話裡傳來的聲音,就慌了,他就是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他。你們槍斃我吧,但請你們一定幫我救出我小孩……”周寧的話裡帶上了一些哭腔。
“把他銬起來!”餘聽楓長嘆一聲,揮了揮手。
陳諾從周寧褲袋裡掏出一把袖珍無聲手槍,順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警惕地看着兩個武警上來銬起了周寧,並把地上的白賢也銬了起來。
還好,其後武警們並沒有什麼異動,讓陳諾微微地放下了心,他直接跑到聶子木的房間裡,見聶子木安然無事,這才徹底地放下了心來。
之後,餘聽楓把陳諾和周寧都帶到了中紀委馬書記的房裡,把事情經過簡單地說了一下。
馬書記皺着眉頭沉吟了半晌,然後沉聲問道:“周寧,你真不知道他們是誰?”
“馬書記,我真不知道,他們不肯說,只說是與這件案子有關的人。”周寧哭喪着臉說道,“該說的,我剛纔都說了,那電話就在我手機上,你們可以叫人去調查。”
“馬書記,確實要查一下通話紀錄,還有他們四人的家屬失蹤情況,看是否屬實。”陳諾接了句話。
“嗯,我馬上派人去查。”馬明辰點了點頭,嘆道,“這些傢伙,果然狗急跳牆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看來形勢很危險啊!”
“是啊,得趕緊採取更有效的對策了,不然會更亂套的。”餘聽楓插了句話。
馬明辰皺着眉頭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幾步,忽然對周寧說道,“想將功贖罪嗎?”
“想。”周寧馬上答道。
“那你馬上打電話回省武警總隊,讓他們把其他縣市的武警再給我抽調一千個過來,主要負責外圍警戒!”餘聽楓說道。
“我?我現在……”周寧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銬。
“你現在還沒被撤職,你仍然是省武警總隊的隊長,兵權仍然在你手上!”馬明辰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