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直沒吭聲的王笑寒聽得有些急了。
“他們綁架了我的……一個親戚,勒索贖金一千萬……”陳諾簡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殺了他們!”王笑寒的眼神頓時陰冷起來,說道,“我這有槍,你帶兩把去。我在暗中跟着你,幫你把他們全殺光!”
“不用了,如果被他們發現你跟着我去,他們會撕票的。”陳諾苦笑一聲,說道。
“我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的,如果有人發現我,那他一秒鐘後就會是個死人。”王笑寒從手裡掏出把烏黑髮亮的手槍,在手裡拋了拋,說道,“這上面裝了最先進的消聲器,聲音很小,在青龍山那種地勢寬闊的地方,根本就聽不到聲音。”
“嗯,那好吧,不過我現在先要去再籌一千萬。”陳諾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
“我現在手頭上有四百萬。”王笑寒微一猶豫之後,爽快地說道。
“不用你的錢了,我自有籌錢的地方。”陳諾搖了搖頭,然後問道,“這裡到底是在哪裡?”
“這是金沙市郊區河田鎮下雲鄉,這裡是一個鄉村診所。”王笑寒嘆了口氣,說道,“本來想把你送大醫院去的,但我不方便出現在警察們面前,你又一直昏迷不醒,我怕有人趁你昏迷時害你,就借了這個地方一用。”
“嗯,明白了,我先去找人籌點錢。”陳諾點了點頭,然後給李嘉清打了個電話。
“陳諾,你還活着?”李嘉清聽到陳諾的聲音後,驚喜交集地問道,“我們還以爲你已經死了,正派人在山崖下尋找你的屍體……”
“我這人命硬,閻王爺不肯收我。”陳諾淡淡一笑,答道。
“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派人來保護你。”李嘉清說道。
“不用了,我現在很安全,只是我急需要一千萬,一個小時之內就要拿到手,你先借一千萬給我吧。”陳諾說道。
“一千萬?”李嘉清愣了一下,問道,“是不是你昨天的一千萬贖金丟了?”
“嗯,昨晚來了四輛車,在盤山公路上對我進行追殺,我僥倖撿回了一條命,但那筆錢被。”陳諾答道。
“那你還要去?不行,你這是送死!”李嘉清大聲說道。
“送死也要去。”陳諾嘆了口氣,說道,“誰叫你沒幫我綁架到高紫陽的老婆和池榮的父母呢?”
“你聽我說,這件事很不簡單,背後是有強人策劃的!高紫陽的老婆和池榮的父母都事前就被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們根本找不到人。”李嘉清說道,“昨晚的槍戰,警方已經立案偵查了,連省公安廳都介入調查了,但警方內部卻有人故意把水攪混,不往高紫陽和池榮的頭上引,遲遲不出結論……”
“池榮呢?”陳諾眼睛一眯,問道。
“池榮也查過了,他說他與這件事無關,公安局居然也就信了,現在根本沒有動他……”李嘉清嘆了口氣,說道。
“這是因爲雲市長的關係吧?能當上市長的人,恐怕在省裡和京城都有很強的關係網,別說省公安廳來人,就是公安部來人又怎麼樣?”陳諾冷笑道,“如果雲市長想讓我死,好爲他外甥高紫陽出氣,這些警察又怎麼會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是你們滄月軒,恐怕也拿雲市長沒辦法吧?”
李嘉清默然不語,半晌才問道:“陳諾,那個U盤到底在哪裡?如果拿到那個U盤,我就有辦法對付他了。”
“你趕緊送一千萬來,我就告訴你。”陳諾淡淡地說道。
“好,我馬上親自送過來。”李嘉清大喜過望地答道,“你現在到底在哪?”
“河田鎮下雲鄉的一個私人診所裡。”陳諾說道,“你最好開一輛警車來,然後送我到青龍山,我纔會告訴你U盤的下落。”
李嘉清愣了一下,苦笑道:“我也是這麼打算的,不過……昨晚槍戰的地方被封路了,武警正在進行搜救,對過往的車輛也盤查得很厲害,我準備繞一下路,帶你走高速,再從金光鎮那裡下高速。還有……”
“還有什麼?”陳諾皺了皺眉。
“我今天上午十點半有個重要會議,是不能缺席的,所以我沒時間親自送你去青龍山了。不過,我會找個信得過的司機送你,你到青龍山的時候,就直接打個電話告訴我U盤的下落吧,或者告訴那個司機也行,但千萬別說U盤裡有什麼內容。”李嘉清不放心地叮囑道。
“嗯,好,你趕緊去籌錢吧。”陳諾掛斷了電話,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走了幾步,活動了一下全身,發現身上除了一些輕微的疼痛感之外,並沒有多大的異樣,不禁感激地看了王笑寒一眼,問道,“笑寒,上一回你去抓黃奇,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找到黃奇時,張城的兒子張相正帶人去殺黃奇,黃奇就被我救下來了,我帶着張相和黃奇往回趕的路上,遇到了一個高手來殺黃奇滅口。我自然要阻擊他,但沒想到那高手很強,槍法也準,我的右手受了槍傷,就不是他的對手了。”王笑寒仰頭看着天花板,陷入了回憶中,緩緩地說道,“在我們搏殺時,黃奇割了張相的咽喉逃走,我去追他時,那個高手扔了幾塊石頭來打黃奇,爲了救黃奇,我擋在了他身前,不小心被一塊石頭打傷了額頭,骨頭都斷了,腦袋幾乎廢了,差一點就掛了。”
說到這裡,王笑寒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似乎還覺得心有餘悸。
王笑寒的額頭上,果然有一塊淺淺的凹坑和傷疤,讓陳諾看得有些驚心動魄,趕緊問道:“後來呢?”
“後來……倒是黃奇反過來救了我,把我帶到了一個鄉村診所,幫我包紮了傷口。”王笑寒苦笑道。
“這就難怪了。”陳諾恍然大悟地說道,“我見過你的一張照片,你頭上綁着紗布,和黃奇在一起。”
“有這回事?有人偷拍我的照片,我居然不知道?”王笑寒驚訝地問道,然後略想了想,又點了點頭,說道,“恐怕是遠距離長焦鏡頭偷拍的,那時我受傷了,腦裡一直昏沉沉的,反應也不行……”
“笑寒,苦了你了,謝謝你。”陳諾訥訥地說道。
知道實情後,陳諾的心中一時間羞愧無比。想當初他讓王笑寒去抓黃奇沒有成功之後,他根本不瞭解實際情況,只在心中埋怨王笑奇沒用,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曲折。特別是王笑寒幾乎爲此送了命,這讓陳諾感覺到很內疚。
“自家兄弟,有什麼好謝的。”王笑寒爽朗地擺了擺手,說道,“後來黃奇趁我受傷時跑了,說是張城殺了他的家人,他要去報仇,不過他答應會想辦法給你作證。”
說到這裡,王笑寒看了陳諾一眼,說道:“據我所知,他並未爽約。”
“嗯,黃奇倒是條好漢子,關鍵時刻敢玩命,用炸彈炸死了張城全家,而且還用錄音幫我作了證,洗脫了罪名。”陳諾有些難受地嘆了口氣,說道,“不過張城倒不是黃奇殺的,而是我殺的。當時我戴着口罩去醫院裡殺的張城,他們把我當成了黃奇,所以後來報復了黃奇的家人。要說起來,黃奇其實是因爲我而死的。”
“他死得值得,而且就算沒有你,張城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因爲他怕暗殺你的事情敗露,一定會殺人滅口的。事實上,要不是我中途出手救了黃奇,他早就死透了。他這條命是我們救的,你也不必內疚。”王笑寒淡淡地說道,“還有,他提供的錄音,有一部分是我錄的,比如黃奇和張相的那一段,當時他們倆人被我綁在車上,我一直沒吭聲,但開了錄音設備,把他們爭吵中的話都錄了下來,準備給你當證據用的……”
“原來是你錄的,這下我全明白了。”陳諾頓時恍然大悟,然後問出了最後一個疑問,“笑寒,你遇見的那個高手到底是誰?”
王笑寒聽了這句話,臉上的表情忽然有些不大自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