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幾天的慎重考慮之後,車正榮拿出了最終的選拔名單。
“這麼多?”表仁峰社長看過名單之後,驚訝地問道。
按照薩姆公司最初的預想,這個組合的人數應該控制在10-12人左右,然後在訓練過程中通過多次淘汰和替換,最終形成一個穩定的組合。但是車正榮提出的名單竟然有17人,這遠遠超過了公司的設想。
“沒有關係,人數多有人數多的好處。而且,未必會都能堅持下來。”車正榮淡淡地解釋道。雖然對公司還抱有渾厚的感情,但是他對公司裡的人,特別是高層人員,卻沒什麼好看法,所以,語氣也只是保持着基本的禮貌而已。
“也好,反正在訓練過程也是要淘汰和替換的,多幾個人不成問題。”薩姆公司市場部部長崔基元接過了話頭。
“不,只有這些人,剩多少算多少。”車正榮搖頭道,語氣很堅決。
“可是這樣與公司最初的預想不一樣啊?”又一名高層說道。
“那是你們的設想,我並沒有同意。”車正榮掃了剛纔說話的那個人一眼,接着說道:“前幾次會商的時候,我都表達了我的意見,不同意通過不斷替換來調整人員。因爲這樣會對這些孩子的心靈和身體都造成極大的傷害。你們也認可了,或者說默認了我的意見,現在怎麼又變卦了呢?”
“可是,沒有競爭,就沒有動力呀。”另一人說道。
“別拿競爭說事兒。”車正榮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你們說的那種方式,不是競爭,是折磨。是通過不停的替換成員來折磨這些孩子的肉體與心靈,讓她們始終處在一個高壓的狀態之下,拼命地榨取自己的精力和能力,甚至是預支自己的未來。最終,你們得到的是一支出色的掙錢機器,而孩子們付出的卻是慘痛的一生。我也做過公司的練習生,我清楚你們的想法,我更清楚這樣做的後果,別在我面前混淆概念,我可是從首爾大學畢業的,不是白癡。”
“但是正榮,如果沒有這種機制,訓練的質量怎麼保證?”表仁峰畢竟是社長,年齡又與車正榮的父輩相仿,所以說起話來倒是沒什麼顧忌。
“訓練的事情交給我,當年我在公司指導練習生的時候,可是有人把我當成魔鬼化身的。”車正榮說道。
“其實保留替換制度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給這次被淘汰的人一個機會。難免會有人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導致發揮失常,我們也不能因爲一次選拔就決定了這些人的命運。”又有人換了個角度來勸說車正榮。
“這個可以。”車正榮點頭道:“這次落選的人,只要她願意,我隨時可以對她們進行重新考覈,只要合格,我就同意她進入這個組合,但是這只是補選,不是替換。”
“車理事,……”
還有人想要繼續勸說,但是車正榮的耐心卻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一擡手,打斷了對方,斷然說道:“這就是我的意見。如果公司還想讓我做音樂指導,那麼就請尊重我的意見,如果不同意,我現在就走人,你們另請高明。”說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正榮,坐下。”坐在一旁的安七炫一把拉住了他,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其餘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說起來之所以要請車正榮來做音樂指導,固然是看重了他的音樂素養,但是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了他的名氣。同樣具備音樂素養的老師也有很多,但是能有車正榮這樣名氣的人卻一個都沒有。薩姆公司曾經請人預測過,從車正榮現在的聲勢和整個音樂市場的流行趨勢來看,至少三到五年內,車正榮的人氣都不會消退。這樣,當這個女子組合出道之時,就可以藉助車正榮的名聲,不說一炮而紅,至少站穩腳跟是沒有問題的。這一點纔是薩姆公司請來車正榮的根本原因,也是公司無法拒絕車正榮意見的根由。
“好吧,正榮,就按你說的辦。”表仁峰最終還是同意了車正榮的意見。“不過,這裡有幾個人還是需要調整的。張力尹,公司已經準備安排她SOLO出道,時間初步定在明年。還有李妍熙,公司準備讓她以演員的身份出道,而且在這之前,她已經參演了一些影視劇,所以,就不要放在這個組合裡了。”
“可以。”車正榮沒有異議。畢竟當初是他提出公司裡所有的女練習生都要參加選拔的,所以,對於公司另有規劃的人,他當然要尊重公司的安排。
“那麼,這些人就拜託正榮了。”表仁峰做了最後的決定。
“沒有問題。”車正榮也毫不遲疑地迴應道:“只要公司給我足夠的信任,我一定會爲公司打造一個驚豔四方的組合。”轉過頭又對旁邊的沈在元說道:“在元,麻煩你跑一趟,通知這些被選中的練習生,包括張力尹和李研熙在內,就說我中午請她們吃飯。”
“好的,正榮哥。”沈在元向在座的衆人示意後,離開了會議室。
“KangTa哥,一起去呀?”車正榮又向安七炫問道。
“我就不去了。”安七炫溫和地笑了笑:“我去了她們會不自在的。”
“那好,各位,我先告辭了。”車正榮起身,向在座的衆人行了禮——儘管心中有着太多的不滿,但是禮儀不能忘——也離開了會議室。
乘坐着車正榮提前安排好的中巴車,入選的女練習生們來到了一家烤肉店,十幾個人擠滿了包廂。好在顧忌着車正榮這個前輩在場,大家表現得都比較矜持,秩序倒是不顯得怎麼亂。
這麼多人當然一桌坐不下,於是八個小丫頭和Sunny佔了一桌,車正榮和另外八個人坐了一桌。
見練習生們都表現得比較拘謹,車正榮笑道:“大家都放鬆一些,今天請大家吃飯,一是爲了慶祝大家能夠通過選拔,雖然說通過選拔並不意味着出道,但是至少離出道更近了一步。二來也是爲了給大家提供一個互相熟悉的機會,儘管大家都是公司的練習生,但平時都是各自上課,可能也並不是很熟悉,藉此機會也可以互相瞭解一下。三來是因爲平時在公司練習得都很累,今天就輕鬆一下,我已經和公司打了招呼,今天就放你們半天假,下午的練習可以不用去,所以不用有什麼顧忌,該吃吃,該鬧鬧,今天沒有前輩後輩,只有同伴。”
“謝謝前輩。”練習生們齊聲答應,神情上也稍稍放鬆了一些。只有八個小丫頭在心裡悄悄地撇了撇嘴,知道車正榮正是提前安慰一下自己這些人,苦日子在後面呢。
“不用叫我前輩,叫我oppa就可以,以後也是這樣。”車正榮笑着說道。
“是。”
很快,烤肉和各種配菜就被服務員送了上來,因爲都沒有成年,車正榮又讓服務員給練習生們準備了果汁。在車正榮的示意下,練習生們開始埋頭大吃起來。畢竟平時爲了管理形體,可是不敢這麼大吃的,難得今天放鬆,先飽餐一頓再說。車正榮這桌還好一些,小丫頭們那桌已經開始了瘋搶。
“仁靜啊,你要多吃一些,不要有顧慮。”車正榮一邊給樸仁靜夾菜,一邊勸道。
在這些人當中,樸仁靜因爲進入公司最晚,所以是最小輩。車正榮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特意把她叫到了身邊,爲的就是能夠照顧她一下。
“謝謝oppa。”樸仁靜小聲地謝道。她實在也沒有想到,進公司還不到一個月,就能得到這樣的機會。出道,那是多少練習生夢寐以求的機會,偏偏就這麼輕易地落到了自己的手裡。雖然欣喜,但是一想到要和這麼多前輩朝夕相處,難免又有一些忐忑,所以,坐在桌上,頭也不敢擡,更別提吃什麼東西了。車正榮的關心令她十分感動,考覈的時候,就是這位oppa給予了她鼓勵(當然,那是她理會錯了),而現在,又是他親自照顧自己,樸仁靜都不知道應該怎麼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正榮oppa,我敬您一杯,謝謝您前一段時間對我的指導和關照。以水代酒,不成敬意。”吃了一會兒之後,張力尹舉起杯,向車正榮示意道。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車正榮也舉起了杯,又用中文快速說道:“不要提受過我指導的事,對你不好。”
“謝謝oppa。”張力尹點點頭,喝了一口之後,放下了杯。
車正榮也喝了一口,接着又說道:“力尹,妍熙,我很欣賞你們倆的實力,只可惜公司對你們倆都是另有安排,我也不好干預。我敬你們倆一杯,預祝你們倆早日出道,共創佳績。”
“謝謝oppa。”張力尹與李妍熙急忙舉杯,向車正榮示意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又吃了一會兒,車正榮說道:“來,我敬大家一杯,有幾句話要和大家說。”
練習生們聞言,都放下了筷子。
車正榮說道:“今天,大家都通過了選拔,獲得了出道的機會,但這並不是終點,而只是一個起點。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對大家纔是更艱苦的考驗。你們需要學習的東西有很多,除了唱歌、跳舞、表演和禮儀之外,你們還要接受各種形式的訓練。很苦,真的很苦。我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能夠堅持到最後,但是我希望大家都能堅持下來。出道,應該是你們所有人的夢想,否則,你們也不會來到公司做練習生。但是出道卻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公司裡上百名練習生,只有你們這十幾個人得到了機會,所以大家一定要珍惜,再苦再累也要堅持。我已經和公司商量過了,你們這些人,只要能夠堅持下來,都會出道,而這次考覈落選的人,我也會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但只是補選,而不是替換。最終剩下多少人,組合就是多少人,所以,大家一定要堅持,爲了自己的夢想,堅持下去。預祝大家都能順利出道。來,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