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溫易銘的怒吼聲,客廳裡安靜下來。
先攙扶着溫老太太坐下,溫易銘擡眼看着溫易忠,倍感無力的揮了揮手,“行了,既然你說,轉讓20%溫氏股權的事是你自己的事,那你就去吧。”
嘆了口氣,溫易銘低聲道:“百年後見到父親,我希望,你也能這麼坦然的面對他老人家的責問。”
威脅他?
到了這會兒,他溫易忠還怕被人威脅?
冷笑着,溫易忠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好啊,沒問題。”
對上溫易銘慍怒的目光,溫易忠笑道:“你別忘了,就是走,也肯定是你走在我前頭,你還是先想想,你怎麼面對父親的責問吧。”
溫易之的事,溫老爺子本就心存疑惑,只不過一直壓在心裡沒提罷了,等他在天上看到溫氏這些年發生的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到那時,溫老太太和溫易銘,一個都逃不掉。
至於他,雖然有個知情不報的罪名,可是,比起他們兩個人而言,罪責就輕的可以忽略不計了。
所以,他根本不怕。
反觀溫易銘,在溫易忠那句“要走也是你走在我前頭”時,神情已經滿是憤慨,緊握着的雙拳也咔咔作響,要不是溫老太太在,恐怕就要揮拳相向了。
眼見素日兄友弟恭的兄弟二人怒目相對,溫老太太粗喘着氣,只覺得眼前陣陣發暈,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滾,你給我滾……”
厲聲吼着,溫老太太舉起手裡的柺杖,狠狠的朝溫易忠砸了過去,“我就當你死了,以後,再也沒有你這個兒子。”
“哈哈哈哈……”
大笑着,溫易忠看向溫老太太,“您說錯了,不是以後沒我這個兒子了,您心裡……”
指了指胸口的位置,溫易忠笑道:“您心裡,從來都只有一個兒子。被您養大的易之,您沒當他是兒子,就是我這個從您肚子裡爬出來的,您同樣沒當我是兒子。您的心裡,只有溫易銘一個兒子。”
越想越心寒,溫易忠頹然的說道:“老爺子選繼承人的時候,您只看得見他。溫暖成年,即將帶走溫氏20%股權的時候,您依舊只看得見他,想幫他把那些股份收回來。可是,扶不上牆的阿斗,您就是一心要幫他,他成事了嗎?”
“前一次,溫家搭上了兩個多億,和數不清的人力,到最後,她平安無虞的回來了,還讓傅明宇記恨上了咱們。這一次呢?”
對溫易銘眼中的警告視而不見,溫易銘擡眼看向溫老太太,“這一次呢?這一次,是您親自策劃安排的吧?可是,到頭來,不但沒把她算計進來,反而把您自己個兒氣的暈過去了……”
“小雅失身於季勤,惱羞成怒把季勤殺了,現如今,兩個人一個出國靜養去了,一個還在醫院躺着,而這一切,都是您的所作所爲。”
眼眸猩紅已然處於失心狀態,溫易忠厲聲吼道:“溫氏有今天,都是你造成的,貪心的結果,就是最終一無所獲,到頭來,害人害己。”
說完,溫易忠憤而轉身,大步朝外去了。
“易銘,易忠在說什麼?小雅怎麼了?她把誰殺了?”
想到這些天聽了幾耳朵的私語,心裡一個來回,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溫老太太,騰地一下站起身抓住了溫易銘的胳膊。
“媽,您別聽他瞎說,沒有的事,媽……”
語無倫次的說着,卻不知該說什麼,溫易銘看着溫易忠離去的背影,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是我害的,溫氏有今天,都是我害的……”
嘴脣哆嗦的說着,溫雅笑靨如花的面孔和溫易忠憤恨叫囂的面孔在眼前交疊出現,溫老太太一口氣沒喘上來,眼睛一黑,仰面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