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晴的身體,已經無法讓她經受住這樣強烈的情緒波動,顧默臻將她擁在懷裡輕輕的拍着,眼中也是淚花閃爍。
看着對面同樣已經哭得不成模樣的秦雨季,顧默臻開口說道:“當年的事,要說錯,也是我的錯,還請你們……不要苛責晚晴太多,要怪就全都怪我吧。”
沉聲說着,顧默臻嘆了口氣道:“我認識晚晴的時候,前妻已經逝去兩年。所以,當年,是我不負責任的撇下了晚晴……”
“默臻,你別這麼說……”
痛哭着的俞晚晴情急的攔住了顧默臻,一邊擦拭眼淚,一邊跟秦雨季解釋,“囡囡,你父親不是這樣的人,他當時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你別怪他。”
話音落畢,才發現自己又唐突了,俞晚晴的面上,有一瞬間的尷尬。
躲閃着不敢去看秦雨季,俞晚晴輕聲道:“當年,他有找過我的,但是,他離開後,我就回鄉下家裡去了,所以,就那麼失去聯繫了。”
“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目光安慰着秦雨季,讓她不要太傷心,池景軒沉聲問道。
以顧默臻的能力,不說手下能人輩出了,就是重金懸賞,也未必不能尋到當年的知情人。
而秦雨季,卻生生的在秦家受了近二十年的委屈,和後來那麼多的屈辱。
俞晚晴幽幽的嘆了口氣,“我生下囡囡後,便成了村子裡被人唾棄的人。囡囡前腳被我後母送走,後腳,我就被押上了花轎,被嫁給了鄰村村長家那個患了重病的兒子。”
“在鄉下,這叫沖喜。”
說着,面上浮起了一抹苦澀的笑,俞晚晴低聲道:“我被綁着手推進新房,村長的兒子連紅蓋頭都沒掀起來,一口氣沒喘上來,就死了。”
在那個年代,又是那樣保守的鄉下,發生這樣的事,俞晚晴幾乎沒什麼生路了,會被村子裡的人當成不祥之人給處置了,以免她給村子帶來災禍。
而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俞晚晴不願意說,此刻房間裡的幾個人,也都默契的沒有開口問。
好一會兒,俞晚晴繼續說道:“之後的那一年多,我一直一個人住在村子外的茅草屋裡,每天去後山打柴挖草藥,等到集市的時候去售賣。攢夠了錢,就在周邊的村子裡打聽囡囡的下落。”
搖着頭,俞晚晴的淚,再度落了下來,“可是,沒人知道……”
“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沒人見過那個孩子,就好像,我根本沒生下過囡囡一樣。”
想到了那時的絕望,俞晚晴的一隻手,緊緊的捂着胸口的地方,像是痛的無法忍受一般。
眼前情不自禁的出現了一個憔悴的女人孤身一人在山上勞作,繼而拖着疲憊的身軀在附近的村子裡一家一家的問詢,每從一家出來,面上都是顯而易見的失望和悲傷,秦雨季覺得,她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胸口劇烈起伏着,秦雨季大口的喘着氣,身旁,池景軒緊緊的擁着秦雨季,輕撫着她的背。
聽到的一切太過震驚,便連池景軒,也全然沒想到。
當年的俞晚晴,竟然遭受了那麼多的痛苦。
而尋找女兒的這些年,她該是多麼的絕望和無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