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傅明宇,門口的傭人頓時恭敬的迎了進去。
傅明宇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該幹嗎幹嗎去,我自己能找得到地方。”
“是。”
傭人恭順的退了下去。
傅家和溫家是世交了,兩家的孩子自小一起玩着長大的,對溫家的偌大的莊園院落,傅明宇熟悉的很。
一路找主住別墅後院的那片草坪時,只剩下打掃衛生的傭人,在收拾長條餐桌上的酒杯和果盤。
遠處的高臺上,身穿白色小禮服的女孩兒安靜的坐在鋼琴前的座椅上,低垂着頭。
及腰的長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側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傅明宇卻覺得,周遭的空氣裡,都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悲傷。
“暖暖……”
輕喚了一聲,傅明宇疾步走了過去。
坐在鋼琴前的女孩子受驚一般擡起頭,露出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瑩白的膚色,清澈的眼眸,襯着臉上惶然的表情,顯得愈發悽楚可人。
“三哥……”
溫暖低聲喚着,站起了身,心中的委屈,因爲看到傅明宇而盡數涌了出來,眼眸裡瞬間積聚起了一層淚意。
傅明宇皺皺眉,看着周圍的場景,再看看一臉受傷的溫暖,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怒火,“你生日不是下週五嗎?怎麼會變成今天?”
溫暖一怔,擡眼看着面前一臉隱忍怒火的傅明宇,心中的委屈,因爲他記得自己的生日而瞬間消了大半。
“說啊,怎麼回事?”
傅明宇怒聲催促道。
溫暖咬着脣,好半天,低垂着頭,輕聲說道:“中午的時候,二伯母打電話,說給我和二姐辦了生日宴會,讓我記得回來,別掃了大家的興。我……就回來了,宴席剛開始,二姐就讓我去準備演奏的曲目……”
目光從鋼琴架上的曲譜上掃過,只一眼,傅明宇就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了。
“你出錯了,所以,她們當衆羞辱你了?”
冷聲問着,傅明宇扭頭就要走,身子剛動,就被溫暖拉住了,“三哥,別去……”
回頭看去,女孩兒清澈見底的眼眸裡,有擔憂,有忐忑,更多的,卻是祈求,傅明宇的心,頓時痛了起來。
從小到大,總是這樣。
每次溫暖被她們欺負,他替她出完頭,換來的,就是她們的變本加厲。
如果溫暖在家裡說出來,那些長輩也就打個哈哈過去了,好像是溫暖玩不起似的。
看着這樣的溫暖,再想起那些人可憎的嘴臉,傅明宇罵人的話險些脫口而出。
“三哥,你說,我是不是做什麼都是錯的?我就不該回到溫家來,對不對?”
輕聲問着,溫暖一直強忍的淚水,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
“暖暖……”
似是被溫暖的淚水燙到了,傅明宇的心裡痛了一下,卻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父親早逝,母親再嫁,三歲後回到溫家的溫暖,自小是跟着奶奶溫老太太長大的。
可溫老太太年歲漸高,溫暖也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不懂事的去告狀,讓奶奶替她出頭。
這麼多年,要不是傅明宇護着她,她不知道被那幾個哥哥姐姐欺負成什麼樣兒了。
可是,傅明宇終究不是她的什麼人,又能護着她護到什麼時候呢?
“暖暖,不哭,還有我,還有我……”
輕聲說着,傅明宇伸手將溫暖攬在懷裡,輕柔的拍了拍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