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季的一句話,仿若丟進湖畔裡的一個小石子,在池景軒的心湖裡,盪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池景軒看着秦雨季,表情有些怔然的回憶起來。
片刻後,明明心裡確定無疑,卻又一臉不太確定,池景軒聲音輕柔的問道:“晚了……兩天?”
秦雨季點點頭。
看着秦雨季,池景軒覺得,心裡似是生出了一片綠芽,轉瞬,那綠芽就長成了茂密的大樹。
秦雨季的生理期,晚了兩天。
兩天,對別人而言可能不算什麼,可這在秦雨季身上,是從未出現過的事情。
秦雨季剛和池景軒在一起的時候,阮旭爲她治病的時候就說過,她身子弱,幾乎是從那次以後,池景軒就開始爲秦雨季調理身體了。
池家二老也對秦雨季格外上心,彷彿要把她之前二十年吃過的苦全都抹去一般,變着法兒的對她好。
每次池景軒和秦雨季回老宅,但凡家庭醫生在,池老太太都會拉着他給秦雨季號號脈做個檢查什麼的,然後,針對秦雨季身體裡的那些小毛病,開出一張又一張溫和的食補單子,做給秦雨季吃,或者吩咐明姐做給她吃。
就連池景軒都故作吃醋的說,好像秦雨季纔是他們的親孫女,而他是跟着秦雨季回來的孫女婿似的。
在老宅住一晚,等第二天池景軒和秦雨季從老宅回汀蘭水榭的時候,次次都是大包小包的補品往家裡拎。
持續不斷的調理,加上池景軒督促着秦雨季健身鍛鍊,從x大畢業後,秦雨季有了昱昱和安安。
聽說月子是女人的重生,等於是重新塑造了一遍,池景軒格外認真的鑽研起了m市的幾個金牌月子會所,繼而,高金聘回了現如今照顧昱昱和安安的那位月嫂。
打從和池景軒在一起開始,秦雨季的身體比前二十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現如今,她一年到頭都很少感冒。
至於生理期,每個月都是那一天,不會早,也不會晚,簡直比鬧鈴都要準。
可是這一次,晚了兩天。
兩人心裡大概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又都不敢相信。
“等一會兒天亮了,你去趟藥店。”
輕聲說着,秦雨季咬咬脣,惴惴又嬌羞的看着池景軒道:“別讓爸爸媽媽知道了。等確定了,再告訴他們。”
“好。”
輕聲應着,池景軒過來牽着秦雨季的手,二人上了牀。
之後的兩個小時,兩人便怎麼都睡不着。
天色纔剛亮,聽到樓下有了動靜,池景軒就翻身起牀了。
臨出門前,讓秦雨季躺好,再給她蓋好被子,池景軒親了親她的額頭道:“我很快回來。”
樓下的客廳裡,早起的俞晚晴只聽到一聲“媽媽早安”,再回頭時,就沒了人影,繼而,院子裡響起了車子發動的聲音。
追出去,車子已經風馳電掣的駛出去沒影兒了。
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俞晚晴呆了兩秒鐘,轉身去廚房準備早飯了。
七點的華盛頓,街頭一片安靜,池景軒開車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店,買了驗孕棒,一路疾馳着回了家。
同樣一聲“媽媽我回來了”之後,俞晚晴回頭問安靜看報紙的顧默臻,“你看到什麼了嗎?”
聽着,像是池景軒的聲音,但是,池景軒個性沉穩,這麼冒失的事,只有顧承安那個臭小子才做得出。
可是,好像又不像是顧承安的聲音啊。
顧默臻點點頭,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