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吃粥的時候,水玥一直立於一旁,卻是清冷着一臉,並無說什麼。
那一身白衣,那一份清冷,比之窗外的白雪,還要凜冽幾分。
可是這樣的他,看似無情卻是有情。
水星的心中,很是感動。
他,雖然是她自出谷遇上的第一個人,卻是她這一生唯一想要在一旁的一個人。也許,她配不上他,不能與他平起平坐。
可是隻要能夠守在他的身邊,做奴做婢她都無所謂的。
只因是他。
“吃好了?”水玥看着水星吃下最後一口粥,於是問道。
他雖然一直只望着窗外的飛雪落梅,看似沒有看她一眼,其實一直知道她在盯着他看。
這個女人,不是那麼癡然的樣子,她儘管如此盯着一個人看,卻沒有讓人感到不舒服。如果是以前有人這樣盯着他看,早就讓他一掌闢去了。
可是她這樣看着他,他竟然沒有過多的反應,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
“嗯。”水星點了點頭,清澈的面容,淡淡的笑容,可是她的笑容,儘管再淡再輕,都是帶着那一股子的幸福甜蜜。
也許,這個世上,已經少有事能夠讓她覺得人生無趣的。
知足者長樂。
這樣一句話,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
可是這樣的人,註定了會是幸福的。
看着她這樣的笑容,他,很難繼續清冷着一張臉。
於是那清冷的面容,緩和了下來:“絕命毒妖對七蟲致毒志在必得,你如今很是危險,而我卻又不能一直保護着你。”
水星聽到水玥的話,臉上是淡淡的憂傷,一想到師傅,她只覺得好難受好難受,心裡堵得厲害。
她不明白,一個疼她愛她的師傅,怎麼會一下子由好人變成地獄來的惡魔呢。
她一直都聽師傅的話,什麼都聽,就是他讓她服下那些讓她幾次生死不如的毒藥,她依舊沒有二話,只因爲她一直以爲那是師傅的喜好。
她一直敬重着他,卻不知道,他將自己看成了一件毒藥。
眼光,黯了下來,雖無淚,卻更是讓人難受。
“水星姐姐,你就不要再爲那樣的人難受了,那種人,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爲他的。”劍奴一看水星難過的樣子,於是說道。
“劍奴說得沒錯。”難得的,水玥竟也說出了一句安慰的話。
這一句話,看似平凡無常。
可是從水玥的身上出來,就顯得格外地珍貴了。
水星瞠着一雙霧一般的眼睛,望着水玥,終是點了點頭,努力勾起笑容:“我知道。”
“現在最主要的事呢,就是把你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不能讓絕命毒妖找到。”水玥說道。
水星點了點頭,只要是公子說的,她什麼都聽:“去那兒呢?”
“我也在想着,要去就要去一個絕命毒妖絕對找不到的地方,這樣才能真正確保你的安全,你的身體,不能再折騰半下了,若不然,就真的是無法治癒了。”水玥說道,眉頭微皺着,他自昨日也一直想着這個問題。
卻一直不知道放在那裡能夠安全一點。
因爲不管在那個地方,都顯得不夠安全。
“公子怎麼說,水星便怎麼做。”就算公子讓她此時死去,他也願意。
水玥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終是沒有說,這個女子,有時候是一根筋的,說什麼,只怕她也聽不進去的。
“那好,你好好休息,我想好了地方就告訴你。”水玥說道。
劍奴一聽公子的話,於是說道:“公子,那幽靈谷豈非最好的藏身之處?”
那個地方,上次若非是軒轅冷用了奸計,在公子身上做了手腳的話,軒轅冷是不可能?都市小說知道的。
水玥聽完,眸間耀出了藍光。
一時陷入了沉思,整個人,靜得如水一般止而不動,只是他的心中,卻是波濤洶涌。
那個地方,勾起了關於落雪的回憶。
那是唯一一次,他與落雪單獨相處的時候,雖然很短,可是卻最值得記憶的。
“不行!”他冷冷地說道,眉宇凝出了冰一般的寒冷。
那個地方,是屬於他與落雪的,也許,這輩子他不會再去了,而且任何人也不可以進去的。
那個地方,將成爲一份美好的記憶。
“公子……”劍奴看着水玥,喚了一句,卻緩了下來有些底氣不足,他知道,公子定是因爲落雪姐姐所以纔不願讓水星姐姐去的。
可是去者已去,存者猶在啊。
這是已經不屬於自己的重要,還是眼下屬於自己的重要呢?
他倒是覺得,水星姐姐也不比落雪姐姐差啊。。
雖然她不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更不會跳那美麗的舞蹈,可是她卻是個善良而美麗的女子啊。
不過劍奴不知道,水星,對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還有舞蹈卻也是樣樣都會,以前在谷中,閒來無事,那些書翻來看去的,學了的是不少的。
只不過來到這兒,一時沒法展示出來罷了。
到那時候展示一番,只怕叫人驚豔的。只不過,這驚豔,卻不知道是否能夠讓那個冰山一樣的男子動絲絲心絃呢。
“不必再說了,那個地方,誰也不許去!至於該將她安排在何處,我自有安排!”水玥說完,手一甩向外走去,臉上盡是煩躁,駭得水星愣在了當場。
直到看着那微怒的白衣男子走出了屋門,水星這才望向了劍奴:“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爲何你一提起來,公子會如此生氣呢?”
“那地方……那地方……”劍奴終是沒說出來,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纔好:“哎,你別問了,以後你自己會知道的。”
“是不是那位姑娘曾經住過的地方呢?”水星雖然平時看來單純,可是卻並不笨,這些日子以來,她看得出來,能夠牽動公子心的,唯有那個據說長得與自己十分相似的女子。
而公子剛剛一聽如此生氣,除此之外,還能有何事呢?
“你怎麼知道?”劍奴驚訝地問道。
水星卻只是望着那已然走遠的背影,失落地道:“除了那位姑娘的事,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公子動情緒呢。”
說完,斂下了眉頭,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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