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顧嬌約會的學長叫時也,今年十七,只比顧嬌大兩歲,是一中的校草兼學霸,家境優渥,籃球打得也不錯,追他的女孩子很多。
可他唯獨被獨來獨往的顧嬌吸引。
別人都說顧嬌很奇怪,總給人一種無法接近的冰冷感,被她涼颼颼地看上一眼,能毛骨悚然好幾天。
然而在他看來,這樣的女孩子才足夠特別。
“這裡晚上有篝火晚會,我訂了房間……你放心!是兩間!”時也有些害羞地撓了撓頭,“當然,你要是不想住在這邊,我就早點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看篝火晚會。”顧嬌看向他,彎了彎脣角,“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邀請我出來玩。”
時也被她的笑迷了眼。
平日裡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笑起來竟比三月的春景更明豔動人。
時也忙道:“你、你喜歡的話,我天天都能帶你出來玩!”
顧嬌朝他伸出手。
時也一怔。
啊,這個,這,就要牽手了嗎?
他激動得喉頭滑動了一下,手心冒了汗,在衣服上不着痕跡地蹭了蹭,正要去牽她的手,就聽得她說道:“門卡。”
時也尷尬死了,趕忙將手抽回來,掏出一張門卡遞給她:“是海景房,景觀最好的那間。”
其實不是的。
景觀最好的總統套房已經被人訂下了,不過他訂的這兩間也十分不錯就是了。
顧嬌拿上門卡,去了709號房間。
當她拉開揹包準備換上自己精心準備的泳衣時,瞬間傻眼了。
她將一團花花綠綠醜到哭的布料舉了起來:“我的比基尼呢!怎麼變成連體泳衣了?還帶這麼長的裙邊!!!”
誰動了她的包包!
好氣哦!
這麼保守又老舊的款式,一看就是教父的風格。
他自己穿衣裳,連領口最上面那顆釦子都一定會繫上。
“什麼嘛?比基尼都不許人家穿。”
顧嬌嘀咕着,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撥通了前臺的電話:“我要一套比基尼!”
電話裡傳來前臺小姐溫柔的聲音:“抱歉,這位女士,我們酒店的比基尼賣完了。”
顧嬌望了望人際稀少的沙灘:“我也沒看見幾個客人啊,怎麼就賣完了?”
前臺小姐訕訕地看着面前穿黑風衣、戴墨鏡、一臉冷肅之氣的年輕男人,捂住話筒小聲道:“就、就是賣完了。”
還是被這個帥哥一人承包的。
長得人模狗樣,沒想到是個大變態!
前臺小姐掛斷了電話,乾笑一聲,遞上房卡:“衣裳……稍後送去您房間。”
教父拿上房卡,頭也不回地走了。
藍牙耳機裡傳來助理的聲音:“計劃有變,他晚上纔會到,要不要我幫你訂個房間?”
教父淡道:“不用,已經定了。”
“誒?”電話另一頭,助理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機,有那麼一瞬他懷疑自己撥錯號碼了。
這位爺最不喜歡在外頭過夜了,他竟然自己給自己定了個房?
他難道提前知道計劃有變?
他張了張嘴:“那個……”
教父掛斷了電話。
……
顧嬌最終只能一臉嫌棄地穿上了又醜又土的殺豬色荷花邊連體泳衣。
當正在喝飲料的時也在沙灘上看見她這副裝扮時,險些沒一口把自己嗆死!
這、這確定不是偷了他奶奶的泳衣嗎?
只看泳衣差點以爲他奶奶過來逮他約會了!
不過顧嬌到底底子好,十五歲的少女身材纖穠合度,該發育的地方發育得極好,不該長肉的地方愣是沒有一分贅肉。
凹凸有致,腰肢細到不堪一握,一雙細腿又長又直。
雪白的肌膚宛若凝脂美玉,右腳的腳踝處有一個墮落天使的刺青,越發襯得她一雙腿白到發光。
學生當然不能紋身了,這個是貼上去的。
時也的眼睛都看直了。
正對着海灘的總統套房中,教父戴着墨鏡站在陽光滿天的陽臺上,一隻手插進褲兜,另一隻手端着一杯紅酒,目光危險地望着某個不知死活的小丫頭。
顧嬌穿着最土的衣裳,也擋不住她膚白貌美,不僅時也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還來了不少搭訕的。
顧嬌沒功夫理會他們,她要衝浪。
她第一次玩,時也手把手地教她。
少男少女,充滿了青春的氣息與戀愛酸腐氣。
“礙眼。”教父喝着紅酒說。
藍牙耳機裡,助理懵逼的聲音傳來:“什麼礙眼?”
教父盯着那個笑得前俯後仰的小丫頭,淡淡說道:“沒什麼。”
顧嬌學什麼都快,衝浪也不例外,一個小時過後,她就比時也玩得厲害了。
時也累到不行,抱着自己的衝浪板來到沙灘上,氣喘吁吁地望着樂此不疲的顧嬌,她興奮得像只小麻雀,彷彿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
真好,真可愛。
時也坐在沙灘上,雙手撐住身後的沙子,微笑着看着他的女孩,只覺這一刻無比滿足。
顧嬌玩到天黑,肚子餓了才意猶未盡地收了衝浪板。
二人回酒店換了衣裳。
時也預定了燒烤攤,那裡已坐了不少客人,烤肉與孜然的香氣瀰漫了整個小廣場。
時也讓顧嬌坐着,他自己跑前跑後,拿食材、架爐子。
自幼含着金湯匙出生的時家小少爺,頭一回如此殷勤地對待一個女孩子。
他在家裡練習過,烤出來的味道不賴。
顧嬌說道:“蜂蜜蜂蜜,我喜歡吃甜的。”
可是教父都不讓她多吃,說會壞牙齒。
“好。”時也頂着滿臉黑灰,往烤串上刷了一層晶瑩剔透的蜂蜜。
“好吃嗎?”時也問她。
顧嬌擼串,小嘴兒很忙,小倉鼠似的點了點頭。
時也開心地笑了。
另一邊,教父準備行動了。
今晚的任務是攔截一批貨物,之所以只評定爲E級,是因爲對方的來頭不算大,武裝力量不強。
按照最初得到的情報,本該在人煙稀少的下午進行行動,可對方姍姍來遲,眼下海灘一帶人流倍增,實在是有些棘手。
更棘手的是,組織的情報有誤,不是十斤貨物,是五十斤,並且被另一巨頭接管了。
事情麻煩了。
教父自屋頂吊着飛索一躍而下,來到交易的房間,手舉消音槍,一槍一個,撂倒了一大片。
而就在此時,兩個剛從外面回來的同夥推開了房門。
二人一眼看見地上的屍體,唰的合上門,轉身潛逃!
“他們身上還有貨嗎?”教父冷冷地問跪在地上的金主。
金主戰戰兢兢地點頭。
教父一邊警惕地拉開房門,一邊將消音槍插回了腰間的槍套,以風衣遮掩住。
此時,顧嬌剛與時也吃完燒烤去了小吃亭,時也給她買了一個冰淇淋。
她低頭舔了一口,蘸了一嘴的奶油。
時也笑了,伸手去給她擦嘴,她卻忽然轉過頭,望着黑夜中一閃而過的身影:“教父?”
“什麼?”時也沒聽明白,還當她是在故意躲避自己的觸碰,他忙去摸褲兜,訕訕遞出一張紙巾。
顧嬌沒接,她把冰淇淋往他手裡一塞,走掉了!
“顧嬌!顧嬌!”
時也叫了兩聲沒叫住,抓着冰淇淋追了上去。
顧嬌沒追上教父,倒是一轉頭,看見一個穿銀色西裝的男人用刀架着時也自一旁的花壇後走了出來。
時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遇到這種情況難免就露出了幾分驚恐。
可令時也感到震驚的是,顧嬌的眼底一片冷靜。
西裝男子大喝道:“別動!不許過來!否則我殺了他!”
顧嬌的氣場突然就變了,她周身開始散發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放了他。”
西裝男子的眼神閃了閃,刀刃抵上時也的脖子,直接割出了一道血跡,低聲喝道:“不許出聲,否則殺了你!”
可時也沒有聽他的話,時也忍住內心的害怕,顫抖着喊道:“當心你後面!”
沒人看清顧嬌是怎麼做到的,她一個轉身,手中的尖刺刺穿了偷襲之人的喉嚨!
鮮血飛濺了她一臉!
那人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死也沒將驚恐的雙眼合上。
顧嬌一腳將他的手槍踢了起來,穩穩地拿在手上,轉過身來,對着西裝男子的大腿就是一槍!
這槍也是裝了消音器的,聲音不大。
顧嬌本想爆他的頭,可爲了不嚇到時也,她選擇了打大腿。
那人痛得放開時也倒在了地上。
他又趕忙去拔槍,被顧嬌一槍擊碎了右手腕。
確定他沒了反抗能力,顧嬌來到時也面前,看着他脖子上的血跡,眉頭一皺,探出指尖。
時也下意識地往後一躲。
顧嬌的手僵在半空。
顧嬌歪着頭,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害怕什麼。
時也驚恐地看了看顧嬌,又看看手中已經化了一半的冰淇淋。
他豁出命也想保護她的。
可他也被她嚇到了……
她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
顧嬌讀不懂他的情緒,認真地想了想,用槍指着地上的西裝男子:“你是怕他再傷害你嗎?那我殺了他。”
“住手!”時也怒吼。
顧嬌愣愣地擡起頭,望進他情緒激動下狠狠發紅的眼眶,不解道:“你,怎麼了?”
時也看着這個殺人不眨眼還能冷靜如斯的小學妹,忽然感覺自己快要呼不過氣來。
他一步步後退,直到轉過身去,不知是害怕還是厭惡,飛快地離開了原地。
顧嬌望着他頭也不回的背影,喃喃道:“我只是想,保護你。”
夜風吹過。
她的身影有些孤單。
她耷拉着小腦袋,慢吞吞地往回走。
走着走着,看見了一道投射在地上的人影,她下意識地順着人影往上瞧了瞧,就見穿着黑西褲與白襯衣的教父兩手插兜坐在花壇上。
花壇挺高的,不過他腿更長。
顧嬌既沒說話,也沒繼續往前走。
“很喜歡他?”教父淡淡地問。
顧嬌低聲道:“我第一次交朋友。”
教父神色稍霽,優雅冰冷地站起身來,拿起一旁的風衣來到顧嬌面前,大手一揮給她披上。
冰涼的小身子瞬間被他的氣息與溫暖包裹,本來不是很委屈,只是有些悶悶的。
可這會兒,突然就委屈上了。
她的額頭啪的抵上他結實的胸口。
教父擡起修長如玉的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腳麻了。”顧嬌說。
教父無奈一嘆,把人扛在了肩上,邁開修長的雙腿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路過那個被顧嬌打傷了右手與右腿的西裝男子時,西裝男子忙用左手掏出槍。
教父看也沒看他一眼,反手一槍正中他心口!
……
回到總統套房後,教父叫了客房服務。
顧嬌看着眼前面前明顯高級了不知多少倍的冰淇淋,吸溜了一下口水:“給我的?”
教父一邊清點貨物,一邊淡淡說道:“方纔不是沒吃到?”
顧嬌的眸子亮晶晶的:“那我可以吃幾個?”
教父:“半個。”
顧嬌黑下小臉。
顧嬌盤腿坐在沙發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嘬着手裡的甜筒。
忽然,門鈴響了。
依然是客房服務。
顧嬌以爲又來了好吃的:“進來!”
門開了,一排遲到了一下午的性感比基尼被服務生送了進來。
顧嬌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