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綿綿不怕，姨母這不是來了嗎？”
柳如煙壓抑住心中的興奮，拉着柳綿綿進了荷夏居。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見佈置的還算精緻，終於放下心來。
柳綿綿貼着柳如煙掉眼淚，姜嬰寧的話一直在耳邊響起。
她心中害怕極了，“姨母，綿綿不喜歡這裡，綿綿害怕。”
柳如煙心疼的將柳綿綿抱到懷裡，“綿綿乖，綿綿不怕，嬰寧妹妹跟你鬧着玩的，這裡沒有發生過那些事兒。”
她只好暫時撒謊，哄騙柳綿綿。
“不是的，不是的。”柳綿綿不相信，哭鬧着搖頭，“綿綿不喜歡這裡，綿綿想回去錦華堂，想跟姨母住在一起。”
柳如煙嘆了一口氣，柳綿綿短時間肯定回不去了。
她想了想，便低聲問道，“綿綿，想不想爹爹？”
柳綿綿聞言立刻安靜下來，只是眼淚更加洶涌了。
她可憐巴巴的說道，“爹爹來信了嗎？他最近好嗎？他是不是不要綿綿了？”
“傻孩子。”柳如煙輕輕擦了擦柳綿綿的眼淚，將小丫頭緊緊抱在懷裡。
“你這麼乖巧懂事，爹爹怎麼會不要你？”她有些激動的說道，“綿綿，姨母接爹爹來陪你好不好？”
“什麼？”柳綿綿的眼淚一下子止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柳如煙。
柳如煙壓低聲音重複道，“我們接爹爹來跟綿綿一起住，好不好？”
“真的嗎？”一瞬間，所有的害怕委屈全都消失不見，柳綿綿充滿驚喜的看着柳如煙。
柳如煙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姨母什麼時候騙過你。”
柳綿綿頓時開心起來，一把抱住柳如煙，“姨母，你真好。”
“乖孩子。”柳如煙其實不應該提前告訴柳綿綿，但是看孩子剛剛那麼難過，她纔不得已說出來了。
但是，她還不忘謹慎的囑咐柳綿綿。
“綿綿，接爹爹來的事兒，是咱們之間的秘密，誰都不要告訴，好嗎？”
柳綿綿似懂非懂的問道，“嬰寧表妹也不可以告訴？”
“不可以。”柳如煙神色堅決。
她想了想，又認真的說道，“綿綿，侯府不比應城，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濤洶涌，你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六歲的柳綿綿不太懂柳如煙的話，下意識的問道，“那姨母呢？綿綿可以相信姨母嗎？”
“當然可以了，綿綿你記住，無論到什麼時候，姨母都會護着你。在姨母心裡……”
她掙扎了一下，才肯定的說道，“你是最重要的人。”
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母親，母親你在嗎？”
“是瑞卿表哥來了。”柳綿綿乖巧的說道。
柳如煙知道姜瑞卿爲什麼會來，她站起身，再次囑咐道，“綿綿記住我剛剛說的話，姨母先回錦華堂了。”
說話間，姜瑞卿已經進來了，他神色不太好看。
“母親，你昨夜打了妹妹？”
柳如煙有些煩躁，昨夜姜嬰寧不過是被打了兩鞭子，而她可是在戒律堂跪了一夜，柳綿綿還被趕出了錦華堂。
這個兒子怎麼只關心姜嬰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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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瑞卿見柳如煙不說話，語氣又重了幾分。
“母親，嬰寧那麼小，你怎麼能用鞭子打她？我聽說她昨夜都發熱了。”
柳如煙瞬間發飆了。
“她現在已經活蹦亂跳了，反倒是我，你的母親因爲她在戒律堂跪了一夜，現在走路都費勁。”
姜瑞卿立刻有些心疼的看向了柳如煙的膝蓋，“母親，你沒事兒吧？要是不舒服，就在錦華堂安心養着，別到處走了。”
“我不來，有人管綿綿的死活嗎？”柳如煙說着眼淚掉下來了。
姜瑞卿有些無奈的看了柳綿綿一眼，又低聲道，“母親不放心的話，瑞卿以後會常來看綿綿表妹。”
柳如煙神色這才緩和了幾分，跟柳綿綿道別後，便離開了荷夏居。
姜瑞卿跟在後面，“母親，不管怎麼樣，昨夜你都不該動手打妹妹，她還那麼小，身子又嬌嫩……”
柳如煙很快聽不下去了，停下來，冷冷的打斷了姜瑞卿的話。
“姜瑞卿，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一口一個妹妹，母親對你來說就這麼不值得一提嗎？”
姜瑞卿有些無奈，“可是昨夜的事兒，如果母親沒有冤枉妹妹，祖母也不會罰你。”
“對，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干涉嬰寧的事兒。”
柳如煙說着又開始掉眼淚，“嬰寧在侯內有這麼多人疼呢，什麼時候輪到我這個母親管了？”
“母親，你別這麼說。”姜瑞卿忙解釋道，“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母親冤枉了妹妹，還打了她，她心裡多難受。”
“她難受？”柳如煙冷笑了一聲，“我可沒看出來。”
她說着有些嘲諷的說道，“姜瑞卿，在這個妹妹眼裡，我這個母親和你這個哥哥都可有可無罷了。”
“母親，你不能這麼說妹妹，妹妹雖然有點淘氣，但是她很愛我們。”
“是嗎？”柳如煙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可氣又可憐。
她殘忍的說道，“你那個好妹妹跟老夫人要了秋水軒的院子，要跟她的離哥哥一起搬去住呢，她要是心裡有你我，怎麼不跟咱們一起搬過去住？”
姜瑞卿愣了一下，顯然並不知道這件事。
柳如煙假惺惺的拍了拍姜瑞卿的胳膊，“行了，有些事兒，你心裡明白就行，以後該怎麼對嬰寧……”
姜瑞卿聽了這話，頓時不悅的皺了皺眉。
“母親這是什麼意思？妹妹不過才五歲，她懂什麼？難道因爲這件事，就要記恨妹妹嗎？”
柳如煙頓時傻眼了，她不明白自己的兒子怎麼就這麼寵姜嬰寧呢？
姜瑞卿繼續說道，“母親，不管妹妹做了什麼，我永遠都會寵她、愛她。”
“隨便吧！”柳如煙有些頭疼，她不想再跟姜瑞卿爭論下去。
她心裡還記掛着更重要的事兒，旋即關心的問道，“瑞卿，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參加鄉試了，有把握嗎？”
姜瑞卿信心滿滿的點了點頭，“夫子說我應該沒問題。”
然而，柳如煙聽了這話，卻頗爲懷疑的問道，“你那個夫子的話可信嗎？”
“母親，夫子很厲害，若是我沒考好，也是自己的問題。”姜瑞卿有些無語。
柳如煙煩躁的揮了揮手，“行了，你回去吧，夫子的事兒，母親自有安排，你安心學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