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之後,姜嬰寧正百無聊賴,就見秋桐從外面回來了。
“主子,事兒已經辦好了。”秋桐又輕聲說道,“對了,老夫人把府裡的女眷都叫去了壽安堂。”
百靈在旁邊若有所思,“估計是爲了執掌中饋的事兒吧?也不知道能給誰?”
“走,叫上巧喜姐姐,”姜嬰寧語氣歡快道,“咱們也過去,幫祖母想想辦法。”
於是,她便跟潘巧喜一起往壽安堂走去。
路上,潘巧喜嘆了一口氣,“大夫人這次確實有些過分了,太讓人傷心了。”
她說着還偷偷去看姜嬰寧的表情,故意轉移話題道,“嬰寧妹妹,你覺得老夫人會讓誰執掌中饋呢?”
姜嬰寧笑了笑,“巧喜姐姐覺得呢?”
潘巧喜想了想,“說實話,我姑母應該管不了這些瑣事,大概會給三夫人吧。”
姜嬰寧搖了搖頭,“周家都是典型的文人墨客,志高品潔,對於錢財、地位這些東西,一般都是嗤之以鼻。”
她歪着頭問潘巧喜,“巧喜姐姐覺得三嬸出身這樣的世家,能執掌中饋嗎?”
“這樣呀。”潘巧喜顯然有些意外,又困惑道,“那怎麼辦?總不能又交給大夫人吧?”
“嘻嘻,放心吧,不會的。”姜嬰寧肯定的說道。
很快,兩人便到了壽安堂門口,姜嬰寧讓人不必通報,直接跟潘巧喜往裡走去。
一進門,就聽見周文卓有些愧疚的說道,“母親,這件事兒媳實在是沒辦法勝任,要是現在開始學習的話,恐怕也需要一些時日。”
“沒用的東西。”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別人家府中的女眷爲了執掌中饋都能鬧翻了天,你們倒好,送上門來一個個往外推。”
“母親,這說明咱們侯府的生活好呀,沒有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兒。”
潘飛燕有些憨憨的說道,接着又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這一次大夫人確實太過分了,我聽了都心寒,而且我真是不理解,咱們嬰寧這麼可愛,她怎麼就一心偏着那個柳……”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姜嬰寧和潘巧喜進來了,頓時心中酸澀,忙上前將姜嬰寧攬在了懷裡。
“好孩子,你今天受委屈了。”潘飛燕心疼的不行。
要是姜嬰寧是二房的女兒,二房肯定從上到下把姜嬰寧當成寶貝,柳如煙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
“嘻嘻,二嬸,嬰寧沒事兒。”姜嬰寧不在意的笑了笑,一轉頭就看見老夫人在那抹眼淚。
潘飛燕也注意到了,忙放開姜嬰寧,“快過去,別讓老夫人再難過了。”
姜嬰寧點了點頭,立刻小跑着來到老夫人身邊,“祖母,不許難過。”
她說着用自己的手帕,一下下輕輕的給老夫人擦眼淚,“你看,嬰寧都一點也不難過,祖母也不許難過。”
“好,祖母不難過,不難過。”老夫人忍住眼淚,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看着二房和三房。
她此時確實難受,難道執掌中饋的權利要再次還給柳如煙嗎?
這時,就聽見外面的人通傳,大夫人來了。
幾個人神色都是變了變。
很快,柳如煙哭哭啼啼的進來了,一下子跪在了老夫人面前,“母親,兒媳來跟你請罪了。”
她一邊哭,一邊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早上實在是兒媳糊塗,纔會做了那樣的事兒,請母親責罰。”
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齒,冷聲道,“你應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柳如煙跪在那愣了一下,有些不情願的看向旁邊的姜嬰寧。
姜嬰寧笑盈盈的回視着她,絲毫沒有要上前把她扶起的意思。
柳如煙默默咬了咬牙,又有些抱歉的說道,“嬰寧,母親不該動用你的嫁妝,是母親做的不對,你能原諒母親嗎?”
姜嬰寧笑了笑,“沒什麼,嬰寧不介意,反正母親偏愛柳綿綿也不是一天半天,嬰寧已經習慣了。”
明顯在火上澆油。
潘飛燕聞言果然忍不住開口道,“大嫂真是奇怪,嬰寧這孩子我們幾個當嬸嬸的都疼不過來,你這個娘竟然這麼對她。”
“飛燕,我也是看綿綿太可憐,纔會一時糊塗。”柳如煙神色淡淡的解釋道。
“她可憐?”老夫人的聲音更冷,“做出了那樣的勾當,我們定安侯府沒把她轟出去,已經是仁至義盡。”
柳如煙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卻沒有說話應和。
姜嬰寧見狀立刻笑着說道,“祖母,這件事母親可不這麼想,她還總覺得咱們侯府虧待了綿綿表姐呢,是吧?母親?”
柳如煙一瞬間扯緊了手帕,恨不得起身跟姜嬰寧撕破臉,可她知道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她只能極力平復自己的怒火,繼續委曲求全的說道,“母親,嬰寧,過去的事兒都已經過去了,誰對誰錯又有什麼意義?綿綿堂堂一個好人家的小姐現在成了通房,她已經受到了懲罰,不是嗎?”
她輕輕擦了擦眼淚,接着說道,“況且,今天早上的事兒,確實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是我糊塗了。”
“母親這樣糊塗,還怎麼管理府中的大小事宜?”姜嬰寧一臉無語的說道。
“這……”柳如煙想了想,才立刻解釋道,“一時糊塗,一時糊塗罷了。”
“呵呵,”老夫人冷笑一聲,“我管你是一時糊塗,還是有意爲之,執掌中饋的事兒你暫時不用管了。”
柳如煙一聽,心中頓時得意的不行,老夫人說的是暫時不用自己管,顯然以後還得還給自己。
她立刻心服口服的說道,“如煙明白,如煙願意接受懲罰。”
老夫人瞬間察覺到了什麼,心中的火氣更大,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嬰寧留下來陪着我就好。”
“那母親好好休息。”柳如煙站起身,率先離開了。
潘飛燕和周文卓也跟着一起離開。
出了壽安堂,潘飛燕便壓不住的將柳如煙叫住了,“大嫂,你等一下。”
柳如煙轉過身,臉上已經沒有半點愧疚之意,趾高氣揚的看着潘飛燕,“有什麼事兒嗎?”
“大嫂,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潘飛燕走上前,壓低聲音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府裡都有傳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