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混混的第一想法是“被發現了？”
但接着他們又統一地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隱匿功力是天衣無縫的，不可能被發現。
就在他們暗暗思考着要怎麼繼續應付遲進的時候，遲進又笑了一下，直接把他們跟蹤過的地方一一點了出來：“之前在酒店的時候，你們就一直在偷看着我，等到我們去遊戲廳的時候，你更是直接跟着我去了衛生間。”
他伸手指向某個男生：“還有這位，在我開車送朋友回家的時候，你非常瓊瑤地跟在我的車後面跑了幾十米。”
“之前我進酒吧的時候，還想着酒吧外面很多草叢，都是蚊蟲，要是你們能繼續在草叢裡蹲下來，我就真的佩服你們的毅力了。”看着面前三人一瞬間變得煞白的臉色，遲進伸手把玩着面前的酒杯，“不過不出我所料，你們果然跟進來了，我就直接過來把話挑明瞭。”
在遲進說話的時候，調酒師也已經速度飛快地把遲進點的三杯酒水做完了。
遲進伸手，把三杯請他們喝的酒一一推到他們面前。
“一會兒我們去那邊聊一聊吧，我想知道你們究竟是幹什麼的，有什麼目的。”遲進露齒一笑，明明是十分溫和優雅的笑容，落在三個小混混眼底，卻讓他們下意識地渾身顫抖了起來，總覺得面前的遲進瞬間變成了大魔王，張着大嘴要把他們吃下去。
他們磨磨蹭蹭地端着酒杯，跟着遲進到了休息區，在臨走的時候，遲進還十分好心地幫他們把之前點的酒水果盤都結賬了。
看到遲進面不改色地付了小一千塊錢，幾個混混對視了一眼，忽然都覺得他們是不是應該反水從遲進這裡撈點兒錢？
畢竟他看起來很有錢。
就在他們暗暗考慮着反水可能性的時候，遲進已經找到了一個相對清靜的地方，他率先坐了下來，然後看向戰戰兢兢站在旁邊的混混們：“請啊。”
“……好。”最後還是大哥混混咬了咬牙，想着伸頭縮頭都是一死，不如大方一點兒，便直接坐在了遲進面前。
剩下兩個小混混擠擠挨挨地坐在大哥身邊。
“你們一直跟蹤我，是要做什麼？”遲進開門見山。
大哥覺得自己的任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東西，於是直白開口：“僱主要我們一直跟蹤你，找到你落單的時候，先教訓你一頓，接着再拍攝一個你跪着磕頭的視頻。”
“哦？磕頭？”遲進腦袋一轉，就猜到了所謂的“僱主”是誰。
他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沒有直接將心理的準備答案說出來，而是好奇地望向小混混們：“能告訴我，你們的僱主是誰嗎？”
出乎遲進意料的是，小混混們苦笑了一下，都默契了搖了搖頭。
可能是看出遲進的表情很不爽，大哥小混混急忙解釋：“先生，我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誰是僱主，主要是我們也不知道是誰，我們實際上是小弟。”
“你們是小弟？”遲進是真的疑惑了。
看到遲進的面色稍有和緩，大哥小混混長舒了一口氣，急忙解釋：“我們上面是有老大的，是老大和僱主聯繫的，具體僱主是誰，也只有老大知道，我們只知道僱主給了老大一筆錢，讓老大對付我，然後老大就派我們過來了，還答應要是我們能夠拍下視頻，拿着視頻，一人能得到一千塊錢。”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遲進長得很溫和，一點兒都不兇惡，但他們在遲進面前的時候，竟然比在一臉惡人樣子的老大面前還要害怕，直接變成了縮成一團的鵪鶉。
“你們的老大……”遲進沉吟了一會兒，“我能聯繫一下他嗎？”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手機，您隨便用。”小混混裡年紀最小的那個受不住遲進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在遲進話音剛落的一顆，毫不猶豫地將手機遞了過來。
注意到遲進略顯詫異的表情，他有些尷尬地伸手撓了撓腦袋：“反正我的手機裡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而且你就算是能和老大聯繫，也不知道他是誰，我就做箇中間人。”
“嗯。”遲進點了點頭，謝過他，然後拿起手機，直接給老大發了個語音。
“你好，我是遲進，我已經發現了跟在我身後的幾個人，現在我想問一下，你的僱主給了你多少錢，讓你來整治我？”
老大正躺在家裡玩手機，他看到小弟發來了語音，還以爲是遇到了什麼急事，或者是正在整治遲進，所以給他發個語音。
他急忙伸手點開語音條，可入耳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他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遲進是誰，但是聽他說話的語氣，應該是目標。
“你把他們怎麼了？”他其實並非什麼黑幫老大，他只是個普通的小混混頭子，和小混混們都是兄弟，因此他有些焦急地詢問，“我們就是做點兒小事兒，從不殺人放火，都是遵紀守法的公民，你別傷到他們！”
聽到老大的詢問，遲進笑了一下，稍微等了兩分鐘，才雲淡風輕地回覆：“我沒有對他們怎麼樣，我之所以找到你，也只是想和你談談合作。”
“他們說如果事情辦成，一人能得到一千，我猜王樂給你的酬金本來也不多吧？”遲進揣測着，“可能連一萬都沒有。”
在背景音裡，老大隱約聽到了小混混們的聲音，他鬆了一口氣，接着就被遲進隨口說出的“王樂”二字驚到了：“你怎麼知道是樂哥讓我辦事的？”
“我當然知道。”遲進笑了笑，沒有回答老大的問題，而是繼續發語音給他，“他想要讓我跪下磕頭，他是知道我的身價的，居然就花這麼點錢？”
“你要是願意給我發一個王樂跪下管我叫爹，說自己是我好兒子的視頻，我就給你十萬。”就在老大在心裡吐槽着“你能有樂哥有錢嗎”的時候，新的語音突然響起。
聽到遲進的話，老大徹底呆住了。
“你說多少？”就連坐在遲進面前的三個小混混也呆住了，他們望着遲進，表情是極其統一的吃驚，“我沒聽錯吧？是十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