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來人

藍溪沒頭沒腦的哭了一宿, 屠元就睜着眼陪了她一宿。

天將亮的時候,藍溪哭累,睡了過去。屠元將頭抵在她額上, 蹭了蹭, 輕手輕腳的起了身, 往外面去了。

藍溪醒來, 看着空空如也的另一側, 有些腫的眼很快又蓄了淚。

從小她就知道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靠自己纔是正理的。屠元腿傷着的這幾天, 她絞盡腦汁,做了個吹箭筒, 以爲能憑藉那個工具, 可以打到獵物, 養活自己。

可昨天一試,現實給了她沉重的一棒, 這裡的獸都皮糙肉厚的,她那吹箭筒根本傷不了它們分毫。

自信心受挫之餘,對未來她也很擔心。

她的外形和這裡女獸人一樣,但是她畢竟不是這世界的人。若是有一天被發現,她要怎麼辦?

雖然屠元護着她, 她對屠元也有些好感, 但兩人能不能結成伴侶還是一回事, 她可還記得, 屠元發/情的時候, 抱着她蹭,也沒對她動手, 是嫌棄她嗎?

還是他發現自己不是同類,所以不動手?

那麼他又爲什麼養着她?

當可有可無的寵物嗎?

她和屠元朝夕相處,卻搞不清楚這人心裡都想些什麼......

這一晚,她刻意忽略的,她潛意識裡擔心的,她害怕的,所以的一切都衝上腦子,叫她有些頭昏,頭昏之餘,心裡也難受得厲害。

她不喜歡哭的,因爲哭解決不了問題,但夜深人靜,又被屠元抱得緊緊的,她忍不住就掉眼淚了,到後面簡直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哭了哭過了,還得想往後怎麼辦。

思來想去,她覺得唯一的出路還是好好的跟着屠元。

以屠元狩獵的能力,驚人的恢復能力,應該是能管她一頓飯的......

她想得入神,都沒注意到有人進帳篷裡來了,直到草簾子外面有人聲傳來纔回神。

“溪,溪......”

聽聲音是西木,藍溪啞着聲音應了聲,很快西木好看的臉直直從草簾裡探進來,接着身子跟着進來。

姿勢有些怪異,速度倒是快,藍溪提醒他將草簾掀起來再進來的話就憋回去了。

很快有用第二個人進來,接着是第三個,第四個......

來的都是昨日藍溪見過的那幾個青年,個個長得高大壯實,六個青年一溜排開,這小小的隔間就擠得不成樣子了。

看着那幾個青年,藍溪奇怪的有一種選妃的感覺。

她在打量這幾個青年,這幾個青年也在打量她。她生得很小,瘦瘦的,大約不好生育,但好好養着總是可以長肉的。

他們不嫌棄。

昨天跑到藍溪面前倒着走的那個青年突然歡呼了一聲。

藍溪嚇了一跳,表情怪異的看向那個青年,後者像是得到什麼信息,激動得意的擡起下巴,掃視了一番身邊的同伴。

藍溪不知道他們過來做什麼,便一直沒開口。

而他們見藍溪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以爲這個雌性是在比較,就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等着她看。

她的目光落在西木的身上,西木挺了挺胸前。

視線落到第二個人身上,第二個人就一拳頭砸到地面上,揚起一層薄薄的灰。

第三個人......

他挺了挺跨,還掀開了那極短的皮裙。

“咳......”

藍溪猝不及防,被辣到眼睛,急忙移開視線,好巧,她躲開的視線正好落到第四個人身上。

那人的動作極快,一下撩開皮裙,對藍溪做了第三個同伴做的事。

藍溪轉過頭,臉色有些難看。

這是......

趁着屠元不在,對着她耍流氓?!

異世的人果然耍流氓都耍得不一樣,有見過組團排隊耍流氓的嗎?!

這麼一鬧,昨天她積累的那點傷感全部消散了乾淨,只剩下荒誕和不可置信。

深吸一口氣,她看向西木,眼角掃到另外幾個人肩膀都垮下去了,她眉頭一挑,沒說什麼。

西木的眼神晶亮,看着藍溪。

藍溪只說了一句話,“屠元很快就回來,你們回去吧。”

西木聽了,看向其他幾個青年,“你們回去吧。”

一副主人的語氣。

幾個青年:

“南溪沒說要誰......”用手砸地的青年說。

“溪還沒看我......”排在最後一位的青年吼着,這位說着就脫了皮裙,光溜溜一個站直了看向藍溪。

七嘴八舌的,屋裡亂成一團。

藍溪正要將他們全趕出去,外面傳來一身低吼聲,很快,獸身的屠元竄進來,就近撲倒靠近簾邊的兩名青年。

爪子在他們裸着的上身劃出深深的痕跡,獸嘴咬向他們的脖頸。

眼看要鬧出人命(獸命?),藍溪喊了聲,“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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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元動作一頓。

“西木,你先帶人回去。”藍溪對守在她身邊的西木道。

西木看了眼她,帶人離開了。

藍溪皺着眉頭看向屠元,屠元的沉着臉,很是可怕,開口就是沒頭沒腦的質問,“你想要他們?”

藍溪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直覺告訴她,這時候不能和他對着幹,她擡頭看向他,“不想。”

“那你讓他們進來?”

“他們自己進來的,我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嚇了一跳,還好你回來得很及時。”她盯着屠元看了看,下了牀,去角落裡鼓搗着什麼。

藍溪不是象牙塔長大的女孩,相反,自己在外界摸爬滾打很久,眼力界有,情商也有。

她既打定了主意跟着屠元,自然是要好好跟他過,兩人之間不能出現裂痕。

“你不讓我打?”屠元亦步亦趨。

高大的男人,像是一座移動的山,跟在她身後,本來該是很有壓迫力的,藍溪卻一點也不怕。

她回頭看眼他,“你打得過嗎?他們可是有六個人!”

“打得過。”屠元倔強得跟什麼似的。

“但你身上傷口裂了,傷口裂了,會疼的。”藍溪幾句話將自己的想法交代清楚了,拉過他的胳膊,用沾了水的布條給他處理傷口。

屠元看着她的頭頂,沒再追問。

“你早上去哪兒了?”藍溪簡單給他傷口做了清理,問起他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