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無月的夜晚,有我(10月7日)月
關闕真是配合,他給派來的警車果然如沫蟬希望的那樣,“一路嚎叫”着衝回了D城。途中所有車都乖乖讓路,真是給沫蟬節省了不少時間。
車子進了市區,沫蟬便抱歉地向紈素和三書解釋,“我還有點事,暫時不能跟你們一起回公司。”
“沫蟬你要做什麼去?一路看你都愁眉不展,是不是有事?如果有事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們,別自己撐着。”紈素說着毅然向前跨了一步,“沫蟬我看我還是跟你一同去吧。遇事也多少能有個照應。”
“紈素我沒事,你放心。”沫蟬婉拒。
莫邪那處林間別墅的所在,是永遠不能向外人泄露的秘密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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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素和三書只能離去,沫蟬站在原地卻犯了難。雖說是去過那林間別墅幾回了,可是那都是莫邪馱着她去的;此時要她自己找去,才猛然醒覺,她根本就不知道路該怎麼走。
莫愁的電話打不通;紅禾又壓根兒就不知道有那麼個林間別墅,看樣子以小紅的身份,根本就沒資格去那兒。沫蟬猶豫了幾分鐘,才撥通莫言的電話。
莫言這回終於肯接聽電話,語氣卻依舊是冷冷的,“那地方我雖然知道,可是卻沒辦法用語言描述給你聽。就算描述了,你自己也找不去。嚳”
“那地方是他小心經營多年才建成的,就是要那些東西和人類,無論用什麼法子都勘察不到的。就算是青巖狼族,除了幾個特許的人之外,其他人也是不知道的。”
沫蟬咬牙,“你反正知道。”
他輕哼,“我當然知道。”
沫蟬垂首看自己的手掌,橫縱纏繞的曲線,“莫言,你帶我去,行不行?”
“憑什麼?”又是能想到的拽到掉渣兒的死樣兒!
沫蟬緩了一口氣,“憑——憑現在我找不到第二個人能幫上我的忙,只有莫言你。莫言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
“誰稀罕!”
“你不稀罕是吧?行,莫言童鞋,你這話就是逼我跟你絕交的節奏!我知道你可能也不在乎,反正你也看不起我這普通的人類,你從沒把我真正當朋友過——那好,我跟你絕交就是!”
“你敢!”莫言在電話裡粗喘,“……我是從沒把你真正當朋友過,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女人來着!”
“你閉嘴!”沫蟬也吼回去,“你再這麼瞎說,我就罵你不要臉!”
“不要就不要,狼要這層人類的畫皮幹什麼!我倒寧願我們依舊當狼,何必要當這半人半狼的怪物?當狼多自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又何必要用你們人類那些勞什子來約束住自己!”
怪物……沫蟬心中一痛。想起莫邪也曾經這麼說過他自己一次。
“不,你們不是怪物。”沫蟬柔軟下語氣來,“其實我們人類,在進化成人類之前,不過也都是些滿樹亂蹦的猿猴。如果當時便將自己當成怪物,那麼怎麼會有如今人類這樣高度的文明?莫言,你們是覺悟了、進化了的狼。天地造物,讓你們存在,自然有它的深意。”
沫蟬深深吸口氣,“我希望有一天,無論是山外的人類,還是青巖的人狼,都能和睦共處。”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莫言又冷冷地笑,“你真的這樣想?我看不是吧,你根本就不看相信我們!”
“是。”
出乎莫言意料,沫蟬竟然坦率承認,“我對你們有恐懼、懷疑,那是因爲我開始不理解天地之前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存在。所有的不信任,其實都是來自不瞭解。人就是這樣,大腦高度發達了之後,對於不瞭解的東西就免不了胡思亂想。”
沫蟬再吸口氣,“所以我將來想要做的事,就是希望人類與青巖狼族互相瞭解。瞭解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不胡思亂想,就不會懼怕與不信任。”
莫言忽地說,“可是即便舞雩,當年的選擇也是要嚴密監控我們;稍有不從,便會誅殺!夏沫蟬,你言不由衷!”
“舞雩曾經誅殺過狼族麼?”沫蟬小小吃驚,卻隨即搖頭,“我又不是她,她的決定與我無關;反之,我的決定也與她無關。請你不必在我眼前提到她。”
“綠蟻可是一向以自己爲舞雩轉世爲榮!”莫言彷彿有些激動。
“我不。”沫蟬說給莫言,卻更像是說給自己聽,“我不要當任何人的轉世,我只是夏沫蟬。就算只是最普通的人類女孩兒,就算看不見鬼魂,都沒關係。我只是我自己,我只想當夏沫蟬。”
莫言沉默了半晌,他忽地笑了,“你真的這麼想?”
“當然。”沫蟬回答得毫不猶豫。
“那好,我去接你。然後,帶你去林間別墅。”
沫蟬不知道莫言是被她的哪句話觸動,而突然改變了主意,同意幫她的。不過等莫言快速到了眼前,沫蟬還是開心地笑了。那一襲黑衣的男子,這才幾天不見,竟然清癯了許多。
沫蟬嘆了口氣,主動伸手過去,“莫言,不管怎麼樣,都謝謝你能趕過來。”
“哼。”他依舊傲慢冷哼,接都沒接她遞過來的手,“要走就走,天已黑了。”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熙攘人流,最終走到山邊,前面已是絕壁,俯看人間萬千燈火。
沫蟬的心提起來。從前的幾回,莫邪也是在這樣的絕壁處,馱着她俯身衝向下去的。那些時候沫蟬都是死死閉住眼睛,看都不敢往下看,任憑莫邪帶她到世界的邊緣,或者乾脆是下地獄而去——因爲有莫邪在,她從沒有猶豫過;可是眼前情形不一樣,這回她要怎麼下去?
頭頂橘黃的路燈忽地一閃一爍,接着便滅掉。沫蟬驚得仰頭,再垂眸回來,卻見一頭巨大的黑狼立在眼前。
他這是,也要馱着她走麼?
沫蟬卻搖手,“莫言,不必如此。你就告訴我方向就行,就像汽車導航,我們下一個節點是山下對不對?好我繞路過去。”
她知道她這樣是有點迂腐,不該爲了這點子所謂的原則就浪費時間。可是她心裡還是有小小的執拗——只因爲,那個白衣的少年立在月色中對她說,他是她的專車。
既然他是她的專車,只給她一人乘坐;那麼她又怎麼可以再去坐其他的車子?
再急也不行。
“由不得你!”黑狼猛地竄身而起,張開大口,一口便咬住她後頸!
“救——”出於人類本.能,當然要喊救命,可是沫蟬知道不該這麼喊,否則驚動了別人就糟了。只能將“命”給嚥下去。
然後就覺乾坤大挪移,她穩當下來之後才發現,原來大黑狼竟然將她給甩到他脊背上去!
還沒等沫蟬再抗拒,黑狼就仰頭一聲低叫,隨即身子躍過盤山公路的欄杆,朝向無底山澗電奔而下!
沫蟬這回爭氣,一聲都沒喊過,再害怕都不肯喊出來。而且絕沒有趴在他背上,更沒有抱住他,而只是兩手死死扯住他頸側的毛。
等終於到了林間別墅外頭的空地上。距離宅子大約還有500米,大黑狼便猛地頓住腳步,不肯再向前走了。沫蟬隱約明白這原因,莫邪曾經講過的,公狼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如果不經允許而進入他人的勢力範圍,就等於是在挑戰,要一番血戰才行。
剩下的幾百米,沫蟬當然自己走就行了。她一高興便準備從他背上下來——
結果慣性使然,沫蟬就整個僵硬地保持着跨.騎的姿勢,噗通一聲從狼背上栽下來。雙手都僵得動都不能動,於是乎兩隻手裡一共抓了兩大把純黑的狼毛。
“啊,啊啊啊!”莫言恢復人形,疼得兩手捂住脖子,“你不能輕點啊!”
沫蟬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眼珠子和嘴巴還能動,“對不住了,實在是不能。都硬了。”
“你就爲了表示對他不渝,就豁出自己去,一路這麼直不楞騰地坐着!”莫言恨得咬牙,“看你現在這樣,活該!”
“活該就活該。”沫蟬翻白眼兒瞪他,“我又沒讓你負責,你急什麼呀?”
小心地伸展伸展腿,麻痠疼,她只能認命地再繼續躺着。
“你沒讓我負責,哈?”莫言冷笑起來,忽地朝她走過來,“那我非要負責,以你現在的樣子,又能怎麼樣!”
“你想幹什麼!”沫蟬發覺不對勁兒,可是四肢僵硬中,怎麼踢蹬都動不起來!
“收車錢。”莫言知道他現在處於絕對支配地位,閒適地蹲下來,伸手將她抱起來,指尖捏住她下頜,“還有……懲罰你。”
沫蟬慌了,只能扯着脖子朝宅子的方向大喊,“小邪救我!”
還沒等喊完,嘴便被莫言惡狠狠堵上。他輾轉咬着她的脣,灼熱地想要伸舌尖兒進去,沫蟬縱然渾身僵硬,可是也拼了老命死死咬住牙關——知道人類最有力量的肌肉是什麼嗎?不是那些知名度更高、更愛現的肱二頭肌、股四頭肌、胸大肌之類,真正的答案是:人類口中的咬合肌。
沫蟬深深知道這個,於是便拼了命咬住牙關。對方是個狼又怎麼樣,她絕不鬆口!
莫言舌尖幾番突破不成,他惱羞成怒,雙眸泛起金光,“我特麼就是犯賤!我明知道你夜晚來找他,卻還親自送你來;我明明恨你不相信我,可是我還是聽不得你孤立無援!”
“夏沫蟬,愛上你,都是我活該,是我自找苦吃!”
沫蟬使勁點頭,又輕輕地搖頭,最終還是張開了口,“你明白了就好。莫言,別愛我。”
“嗯,我也想這樣說。”
暗夜無月,漆黑的夜色裡卻溢出明月一般的清越嗓音。疲憊而弱,卻依舊隱着輕笑,“莫言,她不需要你來愛;因爲這世上,有我一個愛她就夠了。”
“小邪!”
沫蟬一聽便歡欣鼓舞,心裡卻也有些驚跳:喜歡的是他終於來救她;擔心的是,他是否看見了莫言在吻她。
四肢雖然好了些,可還是站不起來。她也顧不得許多,四肢觸地向他去,“小邪你怎麼了?現在好了麼?你一聲不響就自己回來,還把自己關起來——擔心死我了。”
全然忘了背後還站着一個黑衣的男子,眼睛和心都只朝向那扇敞開的門,以及那斜倚門框立在門口燈影裡的白衣少年。
“你來了,我就好了。”他也只將眼睛和心都朝着她,立在燈影裡,忘了除了她之外的整個天地。
她此時真的像只蟲,匍匐而行。腰.肢柔軟拱起又伏下,臻首高擡,眉眼璀璨。
那兩個人眼中心中只有彼此,莫言大痛,忍不住揚聲,“蟲,你給我想清楚!你究竟是想當舞雩的轉世,還是你夏沫蟬!你若選擇了他,你在他心中便永遠只是舞雩的轉世,因爲他千年以來真正愛着的人只有一個舞雩而已!”
“而你如果真的想當夏沫蟬,你就必須離開他!而我,根本不待見舞雩那個老女人,我會全心全意地只愛着你!夏沫蟬,你今生今世該選擇的,只有我!”
是麼?
沫蟬高高擡頭望向莫邪,想看清他的眉眼。怎奈今晚無月,燈光又只在他背後,逆着光她看不清。
手腳經過一段爬行,終於好起來。她便爬起身來,再去看向莫邪。
莫邪忽地輕輕搖晃了下,扶着門框虛弱地呼喚,“蟲,我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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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沫蟬急忙奔上去,一把扶住他,“還好麼?”
莫邪索性將大半邊重量都放在沫蟬肩上,伸手環住她肩膀,“我們進去吧。真沒力氣跟他吵架。”
沫蟬點頭,“好,那我們就不理他了。”
走進房門的剎那,莫邪忽地從沫蟬肩頭轉回去,妖冶瞥向呆立在夜色裡的莫言,嫣紅的脣角含笑輕揚……
誰輸誰贏,其實這樣簡單便分出了。又何必要那麼粗聲大嗓地喊?
蠢狼。
雖說剛剛是故意使了個小伎倆,回擊莫言一記,但是莫邪的虛弱卻不是裝出來的。沫蟬架着他進了屋,他就一下癱倒在沙發上,呼吸短而急促。
沫蟬急得跪在他腿邊,伸手搓着他手背,“還好麼?很難受,是不是?”
“不是啊,我裝呢。”他努力地笑,長眸裡只泛過不在乎。
“還嘴硬!”沫蟬扇他手背,“吃過藥了沒?”
他繼續不在乎地笑,“我吃過口香糖了。”
沫蟬就氣得狠狠落下兩滴眼淚來,“藥片真的跟口香糖一樣,一點忙都幫不上了?”
他這才緩緩收了戲謔。她還是聽懂他的話了。只一瞬,他又繼續沒心沒肺地樂,“沒事兒。莫愁現在可努力學習了,他說正在跟導師一起研發新型的生物藥物呢。我再忍些日子,說不定新藥就製成了。”
“你再這麼跟我嬉皮笑臉,你信不信我抽你?!”沫蟬作勢擡手,“你還想瞞我?我知道你又是傷了元氣了!”
靠的,思歸的弟弟怎麼有可能在趙懷玉死後24小時還活着?就算她不是學醫的,但是她也看過新聞,知道這世上所有在死去產婦肚子裡搶救出活嬰兒的事件,都是發生在產婦臨死前,或者是產婦剛剛死的極短時間裡,否則胎兒一定會缺氧而死……
是什麼才能支撐思歸的弟弟活過24小時?那只有莫邪的命力!
再加上又趕上無月的陰曆三十,於是他的消耗就要比往日更多……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是實在堅持不住了,他怎麼會不親眼看她走出公安局、安然無恙!
沫蟬越想越痛,“該死的,雖然那孩子是唯一能最快證實我洗脫嫌疑的關鍵,卻也不值得你這樣折騰你自己!就算我在局裡多關幾天,也出不了什麼大事。總歸還有關大哥、曾大狀他們護持着,我不會出事的……你看你,這怎麼值得。”
他沒想把這事告訴她,可是她還是自己想明白了。莫邪嘆息,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並肩坐在沙發上。他將頭躺在她肩上,“我知道關闕和曾晨鳴都會想辦法救你,可是——我憑什麼要讓別的男人來救你?我自己的女人,我當然要自己想辦法來救!”
“還有,能救下那個孩子,也一定是你的心願……”莫邪疲憊地閉上眼睛,“當初眼睜睜看着思歸死去,我知道你一直無法原諒自己;這回如果再讓她弟弟也死了,你心裡就會更走不出來。”
“既然我有這個能力,也趕上這個時機,我沒道理不救下那個孩子。”他將手指穿進她指間去,“蟲,我只想讓你高興。所以你別再爲我掉眼淚,真的沒關係的。”
“你這個,混蛋……”沫蟬再也忍不住,扭身抱住他的脖子,便放聲哭了出來,“我就知道你是這樣想的,我就知道你這麼又都是爲了我!可是我要再跟你說一遍,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來做,我不要你爲了我,幾次三番地損了元氣。”
她捧着他雙頰,讓他看她的眼睛,“我珍惜思歸,我疼惜她弟弟……可是你要明白,在我心裡,你比他們更重要!我也有私心,我心裡也有輕重之分,如果你爲了救他們而傷了你自己,我非但不會開心,我反倒會恨死我自己的。夏莫邪,你給我好好地記住,聽見沒!”
天上無月,人間有燈。沫蟬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只覺他坐在淺金色的燈光裡,黑瞳漸漸溼軟,紅脣層層染上妖冶。
沫蟬呼吸一窒,忍不住探手去摸他額頭。沫蟬自己有過經驗,越是發燒的時候,看鏡子裡的自己越好看,有時候容色明媚得宛如上了妝,眼神更因迷離而顯得嬌媚……莫邪此時這般,莫非也是發燒的緣故?
她剛伸手,莫邪就明白她用意,便笑了,“笨。”
“不是發燒?”沫蟬心跳陡然一亂,“那就是因爲無月……”
無月的夜晚,又傷了元氣的他,需要補養。她記得。
沫蟬咬牙,“今晚只吻你,夠不夠?”
從前遇到過這樣情形,他只是發瘋一樣地吻她;可是這回他損傷更大,她心裡沒了底。
他笑起來,如嫣紅薔薇籠上淡淡輕紗,“不夠了。”
沫蟬大囧,卻還只能硬撐着,故意繃起臉來問,“那你說,要到什麼程度……說出來,讓我想想。”
莫邪氣血上涌,忽地一下子都上了頭。她知道不知道,她說這樣的話,對他意味着什麼!
他咬着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衝動,“也許要……更過分一點。”
沫蟬趁着自己還沒昏倒,厲聲問,“說!”
莫邪喘息綿長起來,他手指摳進沙發縫裡去,“……具體要到哪一步,我自己也不知。蟲你走,我沒事的。”
沫蟬又羞又囧,還有着急,“你還裝!你明知道,現在無論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了你!——只要,你能好起來。”
“可是你不快樂。”莫邪眸色更潤澤如臨安初雨,“因爲,還隔着綠蟻。”
沫蟬倔強起別過頭去,不想讓他看她眼睛,“……可是,你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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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繼續甜蜜。
跟大家聊聊偶滴創作思想:文裡會滲透一些佛家、道家的思想,是用來構建幻文所需要的新世界觀的,是寫玄幻文的思想基礎,是不可缺少的。這塊大家不用被嚇着,也別擔心會看不懂,因爲偶不會寫得很深,而且後頭一定會給大家清楚地揭開滴~~
還有,關於船滴時機問題(乃們最關心了,偶知道):第二卷名爲“邪惡集團”,裡頭有明暗兩大BOSS,大家懂的,其中必定有一個要幹掉的是綠蟻。打敗綠蟻,取消婚約,船就自然名正言順嘍~所以一切就在這一卷裡了,時間不遠了。
明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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