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帝王的臉色雖然不是好看,臉還是那麼瘦削,卻依然起來了,而佟日禮卻病倒了。
掬清殿裡伺候的小太監們當然知道太后出殯的那晚上,他們的皇上醉醺醺的去了夫子的房間,然後房間裡就一整夜都響着那種讓人聽了耳紅心跳的聲音。
第二天皇上叫他們進去收拾時,去請太醫的小太監已經聽了皇上的命令跑的沒影了。滿屋子都充斥着那種曖昧的味道,更別提那地上猶如碎布一樣的衣服。
太醫來了,替昏睡在牀上的佟日禮診了脈,面對那出現手腕上的紅色淤痕也是目不斜視,細細診完了纔回稟道:“夫子這是悲傷難抑,且受了風寒,吃幾副藥,多休息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是了,太后出殯當晚,皇上就喝了爛醉,然後把不是妃子的一個男人拉尚了牀,傳出去,這皇上的臉面還要不要了?他們就算睜着眼睛也得說瞎話。
“皇上,臣馬上就將藥煎了,親自送過來。”
說是風寒,卻不能按照風寒來治,恐留了把柄,太醫只得不開藥方,再用上這麼個親力親爲的法子。
不愧是皇甫覺第二信任的太醫,果然心思細膩,也會揣摩上意。
第一信任的?那一位不久前被派去望山肩負診治太后的重任,結果如何,他的下場如何,不言而喻。
不過一些日子過後,才榮升太醫院首席醫正的性命也開始岌岌可危了,因爲佟日禮在那日他診脈過後,藥吃了不少,但病還是未見好。
躺在牀上暈暈欲睡,那東兒少爺趴在牀邊哭了一次又一次,嚇的太醫們診治都不敢在這位小少爺面前流露什麼爲難的神色。
後來東兒少爺不見了,皇上卻出現了。
“皇上,夫子安心養着,按時服藥應該沒有大礙。”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讓這個小小的風寒擴散朕還得賞你?”
太醫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你下去!”
皇甫覺坐在佟日禮的牀前,看着他半睡半醒的樣子,他當然知道佟日禮這是爲什麼,那日他酒醉行兇傷到了他一點,這些日子過去了,傷好了,人卻沒好。
撫着睡夢中,那人潔白的額頭,皇甫覺只是那樣看着。
握在手裡的那隻手,可以摸到骨頭。他以別人可以察覺的速度日益消瘦下去,飯照吃,藥照用,偏偏病就是不見好,人也沒有精神。明明不是故意爲之,卻依然這樣,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佟日禮,你的心裡,還有最後一道結……
皇甫覺給他穿最後一件外衣的時候,佟日禮終於醒了,他看着那雙帶着薄繭的大手,小心又熟練的扣着自己胸前衣服上的扣子。
“醒了?”身後的胸膛震動着。
旁邊又遞上一件披風,皇甫覺拿來一裹,佟日禮被徹底包在了裡面。
“我們去哪?”佟日禮輕聲問。
皇甫覺聞言停頓了一下,然後將佟日禮從牀上抱起。
“去你喜歡的地方。”
佟日禮身體睏乏,也沒有言語,只是往皇甫覺的懷裡無意識的靠了靠,又接着睡起來,迷糊之中,仍有些些微的顛簸感覺,似乎車軲轆壓過道路的坑窪處。身後,是那人寬闊的胸口,佟日禮莫名的安心。
直到第二日,佟日禮轉醒,屋裡平白無故的多了幾分檀香氣。
“皇上說,這平安寺裡安靜,適合靜養,佟大人喜歡,就在這住着,東兒少爺那邊,宮裡有嬤嬤伺候着,讓佟大人你別擔心。”
說話的是個小沙彌,清秀的臉,立在牀頭。
佟日禮嗯了一聲,拉了拉被子,將自己全然蓋住。
也許是平安寺裡的確實有幾分仙氣,半個月之後,佟日禮便在寺裡來回走動,擺動花草了。
寺裡飲食清淡,正好也對佟日禮的胃口,那寺裡的食堂,恐怕也是有高人,齋菜做的花樣繁多,雖然不見葷腥,但是卻是可口的很。
而後,萬全也帶着東兒到寺裡來住了兩日。
“爹爹,你怎麼不回去,和我們一起住?”
佟日禮摸了摸東兒的頭,溫和的笑着,卻沒有答。
萬全帶着東兒回去的時候,佟日禮送到了寺門口。
“佟夫子,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萬全問。
佟日禮微微一笑,摸着東兒的臉蛋叮囑道,“回去,聽父皇的話,明白嗎?不可以讓父皇操心。”
伊伊:今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