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早就看不慣牛二妞了,憑什麼她現在穿的人模狗樣的,比牛麗穿的還好,還在鎮上開了個客棧,手下還有三四個下人,憑什麼?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若是大家都一樣,她總會找到一點優越感,總覺得比你高一頭,可若是那人那一天發財了,比她過的好了,她就會嫉妒的要死,恨不得天天詛咒人家破產,這種小人,一定要離的遠遠的。
耿氏跳起來大罵:“你個殺千刀的臭丫頭,有了錢就忘了本了是不是?告訴你,按照咱們牛家的家規,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牛家的,別以爲我們治不了你,你等着,等我回去拿家規來,我們要告你,告你不孝。”
萬氏也跟着吵嚷:“就是,說來說去你還是牛家的人,難道你要帶着你這些東西嫁人嗎?這些都是屬於牛家人的,你不要剛有了幾個錢,就忘了自己姓什麼。”
而王氏就乾脆的坐在地上哀嚎起來:“好個沒良心的娃,老孃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現在有了錢,竟然都不認祖宗了,這個背祖忘宗的傢伙,讓老天給收了吧。”
王氏哭的熱鬧,引來不少的人圍觀,牛二妞實在是懶的跟這些人講道理,心道牛二虎喊的捕快怎麼還沒來?
王氏哭了一會兒,見到牛二妞沒有動靜,趁人不注意偷偷的給牛桂花打了個眼色。
牛桂花上前把王氏給攙扶起來,說:“走吧,娘,既然他們都是這樣的人,我們也沒辦法,誰讓我們養出一隻白眼狼那,明天是牛麗的好日子,我們可不能給耽誤了,等小麗的事情一過,咱們就去請里長和族長過來,好好跟他們算算這筆賬。”
王氏大喊着不走:“俊勇那,那可是我親孫子呀,誰都不要可以,我的孫子不能不要呀,讓俊勇過來見我。我的命真苦呀,才死了相公不到一年就死了兒子,如今連孫子都見不到了,我這個老太婆還活着幹嘛?不如死了乾淨。”
王氏和牛桂花在門外唱戲,蕙娘在屋裡抹淚:“這可怎麼辦呀?若是他們真要去告,二妞會不會坐牢呀?俊勇會不會有事呀?這可怎麼辦呀?”
牛大妞安慰她:“沒事的娘,當初二妞留的有文書,再說這些東西他們也拿不走的,都是寫的其他人的名字,就是大哥不知道會怎麼辦?”
牛二妞的門前熱鬧的很,大家都不知道真相,紛紛指責牛二妞不孝,也有明事理的人,看着情況不對,沒有跟着瞎摻乎的。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牛二妞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堆人,不急不躁,心有城府。
不一會兒,捕快來了,來的正是捕頭牛林旭。
“大家都讓讓,都讓讓啊,衙門辦案,都讓讓,誰報案呀?誰私闖民宅,聚衆鬧事呀!都給抓起來,抓到衙門去,打幾棍子就老實了。”
牛林旭也不看牛桂花那一羣人,帶着
捕快們來到牛二妞家的門前,先耍了一通威風,震攝一下百姓,這才往王氏那邊看,牛林旭定睛一看,喊了起來:“喲,這不是強嬸子嘛?怎麼跑到這兒來哭了,這是怎麼啦?二妞欠你錢了?不對呀,記得去年你把她孃兒幾個趕出來的時候,她們可是分文沒有呀?”
然後,牛林旭圍着坐在地上的王氏轉了一圈,笑了:“我說嬸子,怎麼?見着二妞家如今過的好了,又後悔了,可我聽說這天下有治頭疼的藥,有治腳疼的藥,可沒有治後悔的藥啊!”
說完大家鬨然大笑,王氏瞪了牛林旭一眼,在牛桂花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哼哼唧唧沒再說話。
牛桂花乾笑着咳了一聲說:“看大捕頭說的,這一家人還不說兩家話那,更何況是親人,什麼是親人?打不走,罵不跑的纔是至親的人,我娘和我二嫂鬧了點誤會,一氣之下把人給氣跑了,但她終究是牛家的兒媳婦不是,這孤兒寡母的在外面若受了欺負也沒人給他們做主,不是更可憐。我娘這麼大年紀了,還要擔心他們母女,若不是家裡事多,早就出來尋了。”
牛二妞再次感嘆,牛桂花不愧是經過宅斗的人,說話那叫一個漂亮,一番話說的就好像這個兒媳多任性,多不懂事一樣,顛倒是非。
蕙娘被罵了幾句就不懂事的離家出走,不顧家裡老人的感受,若不是老人找了過來,就不知道回家。
不說牛二妞,牛大虎等人,單說牛林旭就瞪大眼睛瞅着牛桂花,像是瞅外星人,若不是當天蕙娘幾個,被牛林旭親自接到鎮上,牛林旭差點就相信了,相信蕙娘是個不懂事的兒媳了。
牛二妞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真是一張巧嘴呀,怪不得你能從一個丫鬟,爬到姨娘的位置,真是不簡單呀!”
突然,牛二妞神色一變,冷笑道:“只可惜,你能騙了張家的人,卻騙不了我,騙不了大家。”
說着牛二妞走出大門,走下一個臺階,清朗朗的聲音質問道:“你說她只是和我娘吵嘴?那她要燒死我剛出生的弟弟算什麼?說我剛出生的弟弟是妖怪,是克她牛家人的又是誰?我爺爺和我爹怎麼死的,她心裡最清楚,說我弟弟剋死他們,不顧我剛出生的弟弟,還在做月子的娘,硬生生要把弟弟燒死,這難道只是簡單的吵嘴嗎?”
牛桂花還不知道蕙娘在家裡竟然還有這麼一出,當時也愣了,看了看王氏,只見王氏心虛的把頭扭到了一邊。
但是想到不能跟牛二妞交惡,想到錢士儒家的公子錢貴,牛桂花再次打起精神,勸說道:“哎呀,這都是聽誰說的,即便是克父克母的人,只要把他過繼給命硬的人就行了,爲什麼要趕出來呢,這不,娘還是擔心你們,要接你們回去那。”
牛二妞再次冷笑道:“回去?回哪兒去?家裡的屋子被她小兒子給佔了,家已經分過了,
沒有我們一針一線,回去還要我們過三餐不及,吃塊肉都要看她臉色的日子嗎?要回你回,我們不回,那根本就是狼窩,吸乾了我爹的血,吃完了我爹的肉,如今又想來要我們的,沒門。”
牛桂花是知道王氏的有些作爲的,也知道這個時候牛二妞是不會撒謊的,說道現在只怕再說出難聽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圓下去了,只好乾笑着說:“哎呀!二妞,你人還小,大人的事情,你還不懂,快把你娘喊出來,我們跟你娘商量,再說,明天就是你姐出閣的日子,她做嬸子的怎麼也得出來照個面吧。”
牛大妞攔住說:“我娘被你們氣病了,在屋子裡看孩子呢,想見她只怕不能了。”
牛桂花知道蕙娘好說話,卻被牛大妞攔着不讓見,不由得出口諷刺道:“怎麼,怕給不出禮錢呀,放心,你大伯家不在乎你們的禮錢,只要明天你們人去了就行,對了,聽說錢公子明天也去,二妞呀,你可要好好打扮一下。”
牛大妞不明白牛桂花說的話:“錢貴去,跟二妞有啥相干?”
牛桂花噗嗤一笑:“小丫頭,你知道什麼呀,那錢公子天天往你家跑,你別告訴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哦!他們應該知道什麼?還是有什麼我不知道呢?這位··恩,姨娘,你把話說清楚。”錢貴不慌不忙從人羣裡走了出來,站到牛桂花面前,直直的盯着他,凌冽的眼光像是要把牛桂花給凌遲。
打死牛桂花,她也不敢亂說,即便是全鎮的人都在謠傳錢貴看上了牛二妞,她也不敢再錢貴這裡得到驗證。
只好呵呵的傻笑,說:“這不是二妞的姐姐明天要出門了麼,我讓她好好準備一下,別跟她姐姐丟臉。”
牛二妞譏笑的看着牛桂花:“我姐?我姐已經出過閣了,還是你給保的媒,難道你這麼快就給忘了,那我就好好提醒你一下,我姐八歲的時候,你就保媒讓我姐嫁給一個傻子做童養媳,若不是那家人慈善,傻兒子死後可憐我姐,把我姐放回家,如今,我姐還要給一個傻子守活寡那,現在雖然我姐回家了,可是我姐的名節沒有了,以後她還能嫁的好嗎?你還能負責嗎?你只會自私到犧牲我姐的幸福,爲你那可憐的妾當墊腳石,你以爲你是什麼好人?好人家會要自己的親侄女給別人做妾嗎?你還好意思說明天是人家的好日子,我看是跳火坑的日子吧。”
一番話,說的大家一陣唏噓,牛大妞忍不住委屈,捂着臉哭着回去了,牛大虎趕緊跟着去勸。
牛桂花聽牛二妞竟然把她的心思猜的透透的,臉上也掛不住了,喉結一動一動的說不出話來,耿氏拉起王氏厲聲說:“娘,我們走,我們去官府告她,告她不孝,竟然把我的好心當驢肝肺,去個人家當小妾有什麼不好,吃的好,穿的好,比她在這兒拋頭露面辛辛苦苦的要強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