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兒，昨天嘗過的你家的酒，味道確實不錯，很是醇厚，按說賣那個價格不算貴，你能方便透露你的成本嗎？”
“成本？什麼是成本？”牛二妞說出一些現代詞語，宋小酒有些不明白。
“就是你做這個酒要多少錢？多長時間？我想了解像你平時賣的一罈酒究竟能掙多少銀子，這樣我纔好給你出主意。”牛二妞解釋道。
“恩，這麼說來成本真的不低，釀這些酒要用幾十斤糧食，我們通常用一袋高粱面加另外一些雜糧大概五十斤左右，經過三四天，才能釀出十壇酒，還要經過兩三天的存放發酵，怎麼說也要五六天吧。”
（古代其實是用石做糧食的計量單位，這裡爲了簡便，其實是作者數學不好，統一用斤。）
高粱面算是普通的面，不算貴五十斤的話按市價也要三兩銀子差不多，加上用時，和柴火，罐子等亂七八糟的，成本就算到四兩十壇，一罈五斤的酒就要合到四貫銀子，一斤酒八十文，一兩酒八文錢，這還只是成本，若想掙錢，起碼要翻翻，就是一兩酒要十六文。
十六文對於鎮上的人來說確實太貴了，所以宋小酒只收十二文。即便如此，很多人還是喝不起。
當牛二妞把成本和利潤都幫宋小酒算過之後，宋小酒也無奈的說道：“那怎麼辦？若是太便宜，肯定賠錢，價格是絕對不能再降了。”
“價格不能降，只有降低成本了。你看有沒有什麼辦法？”牛二妞不懂釀酒，但是這樣的價位，就在現代八十塊一瓶也是屬於中端酒，沒有十幾塊錢甚至幾塊錢的酒賣的好，況且現代酒的利潤多高啊！
宋小酒搖搖頭，表示沒有辦法：“釀酒的方子是祖傳下來的，就是這個比例，怎麼動呀？況且都知道我們宋家的酒好，當然就貴些，降價真的降不起，你說的成本也沒辦法降下來。”
牛二妞搖搖頭，現代人可以往酒裡兌水降低酒的濃度，但若是告訴宋小酒，她肯定不會同意，這些關於誠信問題，自己也不會同意的。
若想幫宋小酒降低成本，只有見到釀酒的方子才行，只怕宋小酒不同意，牛二妞見宋小酒想不出辦法，沉默片刻，想了想說道：“其實，以前我從書裡見過一個釀果酒的方子，果酒比較甜，適合女人喝，只是水果也不便宜，最便宜的要數山上的青果了。你看能不能把你的酒加點青果·····”
葡萄美酒夜光杯，其實牛二妞最先想到的就是葡萄酒，能做葡萄酒就能做果子酒，桃花酒，梅花酒，古代人喜酒，而且還有浪漫情懷，並且到了唐代宋代，釀酒的技術不但發達，並且種類繁多，大戶人家幾乎都會釀酒。
昨天，牛二妞喝了宋小酒的酒，就覺得濃度若是再降一點，放些青果，埋在梅花樹下，美美一罈梅花果釀就出爐了。
青果不要錢，梅花不好找，只是怡情，卻不能大量生產，若是想長期大量的生產只有加青果就好。
經過牛二妞的提示，宋小酒彷彿茅塞頓開：“對啊，我曾喝過竹葉青，就是有一股竹子的香味，還有，還有趙家的杏花村酒，裡面就有一股子杏子味，我真是笨，只知道釀酒，怎麼不知道改變一下。二妞，還是你聰明腦瓜靈活。怪不得二虎這麼崇拜你那。”
牛二妞對宋小酒的話不置可否，不過，牛二妞倒是相信宋小酒，憑她這麼伶俐釀出
果酒，應該問題不大，就是不知道成本究竟能不能降下來。
宋小酒得到牛二妞的提示後，立刻離開了牛家，飛奔回家去了。把拿着合作計劃書的牛二妞晾在大堂裡。
好大一會兒牛二妞才眨眨眼睛，這個宋小酒正是說風就是雨，這纔剛說了個開始，人就不見了。
牛二妞低頭看看計劃書的第一條：把成本壓縮，爭取三文錢一兩酒，五文錢一杯酒，一杯差不多二兩多一點，保持酒的辛辣，適當降低濃度和醇度。
可就連第一條她都沒說完，宋小酒就跑了，看來這個計劃至少要等明年了。
算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自己不是還想開酒店，那也至少是後年以後的事情了，飯要一口一口吃，錢要一點一點掙，天上掉餡餅的事，通常不是什麼好事。
牛二妞無奈的攤攤手，回到房間，小心翼翼的收好計劃書，把它和自己開酒樓的計劃書放在一起，早晚也要用的上的，不要着急。
默默的安慰自己一番，牛二妞開始忙碌起自己的事情。做水煎包的野菜快沒了，雖然她自己種的有野韭菜，但是天氣不好，長勢也不好，到年根能吃上就很不錯了。牛二妞又數了數自己攢的錢，已經有四十多兩了，過年把零頭用了，剩下的四十兩就是開春的種子錢和擴張早餐店的錢。
後天就是臘八了，牛大虎和牛二虎按照牛二妞的吩咐回了一趟牛家村，把他們的土地給養護了一番，又把房子給修補打掃一番，這個年他們兄弟倆不準備回去過，說好跟牛二妞一家在鎮上好好過，所以，差不多把家都搬空了。
歡歡喜喜過完臘八，古代人講究過完臘八就是年，無論是窮人或者富人，都要回家過年。週記酒樓也要放假了，各家做生意的也都關門的關門，只有家在鎮上的賣肉的，賣吃的開着門，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
牛二妞和大妞買了不少年貨，豬肉，下水，豬骨頭，一匹細棉布，半匹青布，幾塊花布，還有幾斤棉花。糖果，零嘴也買了些。
牛二妞出手甚是大方，若不是大妞使勁攔着，幾兩碎銀子肯定會被二妞花的精光。
轉眼間到了臘月二十三，牛二妞家一片歡聲笑語，蕙娘出了月子，除了照顧小俊傑之外，就是紡紗織布，什麼活兩個閨女都不讓幹。
牛大妞和牛二妞包攬了做棉衣，棉被，包餃子等所有的活，牛大虎和牛二虎也沒閒着，劈柴的劈柴，大掃除的大掃除，二虎和二妞一起洗洗拆拆，一直忙了一天，到了晚間，一鍋熱騰騰的餃子出爐了。
“二虎，給把這一盤餃子給小酒家端過去，快去快回，等你吃餃子。”
來鎮上過的第一個年，牛二妞的朋友不多，牛杜鵑一家早就回了牛家村，鎮上住的除了街坊鄰居，也只有宋小酒一家了。
早在下午的時候，大家都你來我往的把自己的餃子送給鄰居們共同分享，同時也把鄰居家的餃子端來一些，只剩下遠一點的宋小酒家，牛二妞煮好餃子就讓牛二虎給送了過去。
牛二虎答應一聲，提了籃子出去了。牛二妞又給弄了個小蔥拌豆腐，野韭菜炒雞蛋兩個小菜，還把宋小酒當初留下的小酒燙了一壺。
不大一會兒，牛二虎就回來了。
一家人開開心心坐在一起，放了鞭炮，拜祭過竈王爺，開始吃餃子。牛二妞和大虎還猜拳喝酒，
好不熱鬧。
蕙娘抱着小俊傑看着這一切好似夢中一般，她從來就沒想過會這麼滿足過，吃着肉餡兒的餃子，喝着小酒，身邊都是自己最愛的人，這不是神仙過的日子嗎？
牛大妞瞧見蕙娘淚眼婆娑的樣子，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娘，你是不是再擔心大哥，前兩天大哥寫信來了，說在郡都一切都很好，就是路途遙遠不方便回來，還說最晚等明年，他肯定能跟我們一起過年。”
牛俊勇的消息，牛二妞一得到消息就告訴蕙娘了，蕙娘微笑的點點頭，嗓子有點沙啞，聲音有些哽咽道：“這個我知道，沒關係，你吃飯吧，娘沒事，就是看到你和二妞都好好的，我們一家還能歡歡喜喜過個年，有些難過，以前是娘太懦弱了，對不起你們姐妹，現在好了，娘很欣慰。”
以前的事情，牛大妞不想說太多，天下無不是父母，就算牛林安再有不是，蕙娘再包子，她一個做女兒也不能埋怨太多，好在，她有一個好妹妹。
牛大妞給蕙娘夾一個餃子，母女兩相對一笑，心中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牛二妞看到牛大妞和蕙孃的互動，心中明瞭，但她從來都不是悲天感人的性子，以後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只要自己肯努力。
“娘，你嚐嚐今天的餃子好不好吃，我告訴你，別看只有這麼點餃子，可是有三種餡兒，你看看能不能吃出來。”牛二妞故意轉移話題，不想讓蕙娘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
蕙娘果然開始吃餃子，細細的品味一番說：“一種是野菜肉餡兒，一種是野韭菜雞蛋還有點豆腐，還有一種是野韭菜肉餡兒的。味道都很不錯，二妞是你拌的餡兒嗎？”
牛二妞得意的說：“是的，娘，這就是過完春節後，我們要做的事情。”
牛大妞咬着筷子，微微皺着眉頭問：“早上賣餃子嗎？”
牛二妞‘噗嗤’笑了：“姐，誰一大早的吃餃子啊！是準備做午飯和晚飯。年前有一段我調查過鎮上的小酒店們，她們大都是以住宿爲主，酒館的菜品就不怎麼樣了，貴不說，還不實惠。剩下就是擺攤的，比方說做面葉飯的和賣餛飩的，他們倒是便宜，就是攤位不太固定，而且很是單一。”
“你看，我們有大堂，有固定的地方，另外我姐的手藝也不錯，尤其是做面的手藝，細細的拉麪，或者寬寬的面葉，我姐做的都很好吃，所以我們就以麪食爲主，水餃也有，另外再弄幾個便宜的涼菜，再加上小酒家的酒，就算不進酒樓也能享受酒樓的待遇。”
牛二虎憨憨一笑：“就像今晚一樣嗎？可這樣一頓飯下來也不少錢吧？窮人家能承受的了嗎？”
牛二妞點點頭：“一碗麪，五文錢，一份餃子二十五個八文錢，涼菜也是六文，酒呢，最好是三文錢一兩，若是像我們今晚的飯一樣，粗粗算來也不過十幾文錢。而在大酒樓十幾文錢只是一盤炒菜的錢。”
牛大虎非常贊同的點頭：“是的，在週記酒樓，我們的麻辣豆腐要二十八文一盤，最便宜的要數煮花生了也要十二文一盤，而且還很少。若是一盤牛肉，那更貴四十多文一盤那，那一桌菜，沒有一兩銀子是下不來的。”
“那這樣下來十幾文錢就能讓人吃的有酒，有肉，也算是划算了，不過，那我們是不是不怎麼掙錢？”要說還是牛二虎機靈，很快就開始考慮利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