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平之地埋伏賈落一行佣兵的是渣窪的三個大隊長,他們幾天前就出發了,由於有了確切的內線消息,他們並沒有廢什麼事,今天下午,他們就通過斥候的彙報,知道了千人傭兵進入了自己三個大隊圍成的一個幾十裡的包圍圈。
直到賈落的千人傭兵命令士兵和馬伕安營紮寨,三個大隊長馬上按既定的收口計劃,隱蔽的收緊包圍圈,天黑後,也是紅河城的飛馬圈鳥巢上300飛馬上天之時,他們的2000多傭兵已經集中在幾裡地的範圍,謹慎的躲避他們放出的斥候。
紅河到長平之地還有不少的路程,爲了飛馬的體力,他們中間還有一段時間的短暫休息,進長平,也必須等到天大黑以後。三個大隊長也按兵不動,安心的等飛馬騎兵到來。
所有的傭兵都穿戴整齊,畢竟圍住的是一千傭兵,即使有300的飛馬部隊,如果他們殊死而戰,戰鬥同樣慘烈。
除了一個光頭皮,他最不喜歡戴胄,他還是三大隊長中的一個,本是土匪出身,但有傭兵橫行的,土匪和地痞流氓並不吃香,傭兵走的中間道,進可以爲兵,退可以做匪,而且組織紀律性比土匪等強多了,光頭土匪看不是辦法,最後從良進了傭兵,並被渣窪看中了他的唯一長處,夠狠!土匪實際上是殘忍,光頭不是天生,從那青青的細毛根就可以看出來,是用他的馬刀刮的,傭兵背後都喊他“青頭皮”
青頭皮帶的是700傭兵。他負責戰鬥時候的正面衝鋒,也就是賈落的傭兵營帳門開口方向,其他兩個大隊長負責兩側。
他現在最不耐,不能說話,不能溜達,蹲守!像在茅坑裡一樣的蹲守,腳都麻了,魔森外圍雖然水地少,但蚊子同樣出世的早,光頭皮上也塗了藥膏,但這裡的蚊子是以魔獸爲食,嘴巴叼得厲害,現在光頭皮上已經拍死了無數。
“死馬,還不飛來,再不來,老子可要挺屍了……”青頭皮心裡不停的罵,連渣窪團長也罵到,“先要來點什麼活動活動就好,總比這樣蹲着喂蚊子好。”
總想轉移點注意力,混時間嘛,自己的這個光頭又不像其他傭兵,即使甲冑不好,很多還是獸皮,但包得滿,有些還呼啦啦的睡的香。
眼睛四處張望了一通,可天黑,能見度很低,除了被包圍的營地裡面有些許的燈光。
忽然,一縷光亮進入了眼睛,雖然極度微弱,而且是一閃,但青頭皮馬上爬了起來,滿臉的驚恐,揉着痠麻的腿,低聲道,“不好,在長平之地,這麼晚,我怎麼會看到有刀的反光?見鬼啦?”
接着,一聲微小的馬鈴鐺聲是實實在在的鑽進了耳朵,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不好,都給起來,準備!有敵情!”青頭皮大驚,自己的馬匹爲了隱蔽,全給摘了鈴鐺,掛了嘴兜,絕對不是己方不小心發出的聲響。
700人的傭兵聽見隊長髮話,不情願的從掩體裡面爬了起來,先活動四肢,再準備……但顯然已經晚了,敵襲已經開始。
頭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下了一顆煙花,在頭上開放,700傭兵在掩體裡面被煙花照得清清楚楚,如同白晝。
青頭皮懵了,眼睛被突然出現的耀眼煙花刺得睜不開,但攻擊不是來自高空,因爲耳朵裡面聽見了千軍萬馬才能帶起的沉重馬蹄聲,向自己的掩體衝殺而來。
“中了埋伏,這是有多少人啊”青頭皮第一反應就是逃,矮了身子,就地一滾,接着匍匐爬行,微迷着眼,生死一線之際,感覺着朦朧的長平之地地形,躲開了上千兵馬的先頭踐踏。
剛逃出自己掩體一箭之地青頭皮眼睛終於適應了過來,要回頭看個究竟,如此不明不白的被殺讓自己如何交差?藉着夜幕,像水底魚一樣,帶起一點泥沙,迅速埋入了鬆軟的長平之地,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着戰場。
“媽呀,這起碼有千號人,”青頭皮心裡呻吟道,此時煙花已散,但全部披掛整齊,跨在戰馬上的士兵全部點燃了火把,還不時有火把從部隊前鋒的隊伍中甩手射向自己的700傭兵,然後筆直的插成一圈,把自己的700傭兵完全在明亮的火把光線之下。
首輪的戰鬥還是開始了,可自己的700傭兵因爲事發突然,許多連馬匹都沒跨上,用什麼來對抗已經形成了戰鬥衝鋒陣勢的上千士兵?而且對方的士兵組織性、陣勢明顯遠高於自己的傭兵,很快,在幾個對抗的傭兵被殺後,千號人的士兵已經全部包圍了700傭兵。
接下來就是強行的繳械,下武器,扒甲冑,還用鐵鏈子綁了左腳踝,像糖葫蘆一樣,每十人一組,連成了一串串,然後是被驅趕,像趕羊一樣的驅趕,連同馬匹,不多時,700沒什麼傷亡的傭兵就被趕進了黑色的夜幕。
千餘號的士兵並沒有全部跟被俘虜的傭兵進入夜幕,仍然留了700人左右,換了自己700傭兵身上扒下來的服飾,然後,也和自己700埋伏的傭兵一樣,在掩體裡面埋伏了下來。
再然後,一切回覆了平靜……
“這是唱的那一曲啊?”青頭皮埋在鬆軟的土地裡,腦子在飛快的轉,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難度絕對大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不對呀,這裡這麼大的動靜,被自己圍困的以前賈落傭兵營帳根本沒有任何反應,自己的另外兩支傭兵隊伍方向也無動靜……
“難道另外兩支傭兵也和我這裡一樣,被全軍俘虜?”青頭皮牙齒開始打顫,身子在發抖,“不不是這樣,被自己圍困的傭兵是誘餌,專門釣我們的魚餌……”
青頭皮聽着長平之地又恢復了原本的寂靜,自己的另外兩支盟友仍然無半點動作,完了,真的是這樣,全部被俘虜了,自己剛纔全部心思注意自己的700傭兵和自身安全,也沒留心,收縮後的包圍圈並不大,這樣的戰鬥聲響,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們繼續裝扮成我們的隊伍,埋伏在這裡幹什麼呢?要收了包圍圈中的一千賈落傭兵及貨物,易如反掌,”青頭皮噗嗤着粗氣,“奶奶的,他們要圍剿我熟湖的飛馬部隊,利用前來的渣窪毫無防備,一舉拿下300飛馬!”
青頭皮膽戰心驚的思考着這局連環套棋,越想越怕,今天熟湖爲了活捉這千名傭兵,矮人族的礦石,可是動用了全部的力量,出動了所有的傭兵。
熟湖完了……
忽然,自己頭頂上一陣飛沙走石,彷彿是一個龐然大物降落在自己身邊。
“丫的,挺有當土匪的潛質”青頭皮剛聽到這句話,就被一隻冰冷、鐵硬的手從沙土裡抓了起來,還是提着自己的腰帶,自己連動一下的力氣都給懸空了,雙手雙腳只得本能的划動。
一支火把在自己身邊燃起,不,不是火把,是魔法火球。
魔法火球,幹什麼?火球不是照亮自己,而是直接飛向了那個逮住自己腰帶的傢伙,接着,自己被重重的摔在了地裡,仰面朝天,生的渴望,驅使自己,一骨碌想爬起來,撒開腳丫跑,可悲哀的發現,自己全身已經不能動彈,除了眼珠。
通過魔法火球清晰的光線,看到了那張臉,首先感覺就是俏麗,美得邪乎:草原綠的眼珠,似能吹破的乳白色肯定賽過雪的肌膚,尊貴的紫色長袍,還有紫色長髮無風自動。
這是男人還是女人?青頭皮無助的想,是女人?可他嘴角不倫不類的叼了只水晶菸斗,那個魔法火球就是朝菸斗窩奔去的,想必是吸菸,女人九成是不會吸菸;還有那隻手,天哪,不是人手,是骷髏,黑色的骷髏爪……
那草原綠的眼珠裡面射出的不是和諧的眼神,是什麼,找不到一點點善,一點點憐憫,是殺氣,是撲捉到羊羔的狼纔有的眼神,女人也不會有這樣的眼神,除了在妓院裡面,幾個月來都無客光顧的煙花女子;他會吃了自己,青頭皮已經不知道了恐懼……
魔法火球點燃了菸斗窩後,熄滅了,但附近卻傳來不少沉悶的馬靴鐵掌跟接觸地面的聲音,幾隻火把在身邊同時點燃,天,一下子彷彿就亮了。
“郭將軍,這是個小頭目,我注意很久了,”那個不男不女的說,還拿菸斗比劃了自己,“和另外兩個頭目一同,現場審訊。”
“呵呵!”郭將軍笑道,“這禿頭還想打我的主意,不長眼睛,老子今天出的是5000士兵,可,九爺,這些頭目還是死了的好,就要傭兵”
“不,我在他們三人中留一個,其他兩個挑了腳手筋,丟到魔森裡去喂蚊子,”
“九爺,留哪個廢物好呢?”郭將軍問,聲音也是冰寒陰冷。
“留我!”青頭皮心裡大聲的吶喊,喂蚊子……天吶,這是什麼死法?死有千萬種,可就是沒聽到過,讓蚊子咬死,可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三人放在一塊,看誰第一個答應,配合我們接下來的演戲,誰答應的乾脆,誰口才最好,誰最機智就留誰”
“哦,這也算廢物利用,”郭將軍的這一句話讓青頭皮徹底心寒。
“好了,我們要走了,去洗竊熟湖,剩下的你來處理吧,想必,300進了天羅地網的飛馬,不值一戰吧,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