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城牆外是長長窄窄的護城河,天然的地裡位置讓它流淌的是活着的海水,在二月的陽光下泛着樹木才該有的濃綠色,它輕輕地,悄悄地,不着痕跡的向西緩緩流去,大海的夕潮不知怎的已經漲上了,護城河的水位在點點上升。
臨河的外圍,零零碎碎靠河的烏桕樹葉,乾巴巴的還沒從冬日裡喘過氣來,幾個花腳蚊子倒起了大早,一年之際在於春,它辛勤的忙開了生意,在河面和樹下哼着飛舞。
較寬闊的河邊,不少的女人、孩子們,都背了簸箕,籃子,有的在土場上潑些水,有的在掃開一塊空地,有的還惱怒的趕了一通湊熱鬧的花腳蚊子,然後放下了簸箕和矮凳。
小孩子們一就坐上了矮凳,幸福點的小孩在咬女人們給準備的烤番薯,不幸福的就在惡啃手指,不時滴答下一絲長長的口水,眼神亂瞄;女人們則盤了髮髻,向外高撅了,衣服繃得老緊,俯着身,**出農家婦女特有的棕色手臂,拿了樹叉叉,在水位高漲的護城河裡撈着早春的浮油豬草,河面上密挨密的長的茂盛,女人們身邊的簸箕裡也在點點升高。
護城河上隔三差五的有不少女人的男人們,提前圍住的細小攔網,擋着這些掙扎着想趁潮汐滿世界遊蕩的浮萍。
河邊不時有被花腳蚊子偷襲的小孩哭聲,心痛的女人們馬上顧不得豬草,屁顛屁顛的趕回來,輕輕的揉着小孩不斷用指甲摳的小紅疙瘩。
護城河邊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除了伸向豬草的僅有的一白得似透明的**的細臂,一身翡翠綠衣的女人包了同樣顏色的頭巾,蓋得嚴嚴實實。
附近的幾個女人忙裡偷閒,不時的打量着這雙顯然和自己的手臂極不相同的粉嫩手,她也高翹了,翡翠綠的女褲也勾勒得和自己一樣緊,一樣在展現勞動的健美身段,就是她面前的簸箕裡的豬草少得可憐。
女人們都在心痛,這是誰家的俏閨女,細皮嫩肉的就要出來撈豬草,唉,紅顏絕世,命比紙薄,不過,她們也顯然看到了本該坐在矮墩上的小孩,此時卻厚顏無恥的坐着一個紅髮的年青人,也在認真的啃番薯,不時,還偷偷的欣賞一通撈豬草的女孩被翡翠衣裳勒緊的後背外泄春光。
這爺們絕對不是男人,哪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忙碌,自己卻啃番薯的呢?女人們都在心裡詛咒。
坐在矮墩上的小九也從女人們不時瞄來瞄去的眼神中,看出了絲絲敵意,她們心裡肯定是在罵人,小九揣測着。
“這能怪我嗎?還不是這妖精,心血**,要撈什麼豬草,也不知道她撈的喂誰吃,”小九嘟囔了一聲,繼續厚顏的對付他手中的番薯,嘴巴閒的時候,還不忘嘀咕。
“你們撈豬草是爲了餵豬,帶小孩,我們可是倒貼了了魔晶,買了妖精的那套翡翠綠的勞動服,整套的連同這矮墩的撈豬草行當,還有這塊小小的地盤,奶奶的,有沒有搞錯,貌似我是這個紅河城的城主,這裡都是我的地盤纔對,爲了妖精這個小小的愛好和要求,竟然要我出地皮錢,沒了天理,墮落啊,這社會!”
“不過,這半個魔晶也花的值,不僅欣賞了小氣的妖精不經意間露出的無邊春色,還啃了久久未得一嘗的農家正宗烤番薯,留在地窖沙地裡過了冬的番薯偶爾有點苦,不過自己好像快二十年沒有吃過,苦也是一種味。”
幾隻番薯在小九認真的對付下,很快就沒了,嘴饞的看着小籃子裡最後一塊最大的洋紅番薯,那是裡面最好的一塊,不過,那是妖精要吃的,她說了,她幹完活就要吃,明令禁止小九動她的那份。
無聊的小九不敢繼續追着小敏的看,她生出來就是勾魂的妖精,再看下去絕對把持不住有動粗的念頭,在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以前,這種事情還是少想,妖精可是手毒得很,下手可沒輕沒重的。
矮墩不能躺,坐在上面雙膝蓋還要拱的老高,十分不舒服,也只得將就,畢竟妖精還在辛勤的勞動,在自己空間裡面摸索了半天,取出了剛在城牆城防兵兵營裡繳獲的紫水晶菸斗,把菸斗頭在一個精緻的菸絲荷包裡面挖了一通,把煙窩裡盛滿了,發了一個小魔法火球,點着,嘴巴里一陣猛唆,菸斗窩窩裡爆出不小的火苗。
“奶奶的,以後就叼着這紫水晶菸斗,這叫派頭,土匪的派頭!”小九用嘴角的牙齒咬了菸斗嘴,一縷縷的濃煙馬上從嘴角的另一頭冒出。
想着那一夥夥在扎堆比大小的賭鬼城防兵,小九心裡就來氣,老子還在爲你們這個月只有五萬魔晶的生活費發愁,你們倒有魔晶賭大小。
更讓人氣氛的是他們下墊的是從城牆上撤下來的城磚,全都貓在那缺了一個大口的城牆後面,那裡剛好射下一地的陽光,把那塊賭窩照的暖洋洋,甚是愜意。
小九當兵的時候除了出戰,也是這德性,而且現在也是在做逃兵溜出了城主府,但心裡卻不能寬容自己的兵也是這副熊樣,對自己可以鬆點,畢竟我是城主,是伯爵,當了官這麼一點好處總該有吧,但對這些城防兵就必須嚴格要求。
小九和小敏馬上就去找了這個城牆片區的千戶,就是這個紫水晶菸斗的主人,除了踢了幾腳,另外就是要了這豪華水晶菸斗和菸絲荷包,並讓他做了半天義務嚮導。
不是自己親自來看看,粗暴的壓迫了這個千戶一通,還真不知道這城防爛成何樣。
八百里城牆自前任城主共廣他爸上任以後就沒有修理過,當然了,是沒魔晶,有了魔晶誰不會辦事?就像現在的城主府的財務上剩下的五萬魔晶,最多就能解決肚皮,連發餉都發不全,談何的修理城牆?殘敗後的城牆上那些相對完整的城磚,都是些好貨色,附近的一些商販和農戶硬是拉了牛車來拖,拉得多的必須向這些城防兵塞點酒錢意思意思,出得再多點,城防兵還會給他們幫忙把車。
因爲缺魔晶,城牆如此,城防兵的人數也是如此。
紫水晶菸頭的主人千戶所管理的這扇城門,是按千人滿員配置。但實際上人數不足700,也就是七百人領千人的生活費和軍餉。兩萬的城防兵實際上不到一萬五千人,剩下的五千人的軍餉和生活費一部分要分給城主府,剩下的就是這些造假的官員們獨享了。
八百里城牆有九扇城門,基本的守城器械還是有些,每扇城門大概有一門魔晶炮和五座三弓牀弩的重型設備,這些是遠古留下的老本,用得少也就損耗少。但士兵的裝備卻需常常換代或者是修理,沒有了魔晶,沒有了戰鬥,裝備也就差的不能再差。
除了紫水晶菸斗外,小九另外的一個收穫是一座古老的牀弩,跟其他的完全不同,自己也不認識,千戶也在一旁打哈哈,這明顯非常霸道的牀弩沒有了弓弦,大概是時間久,由魔獸筋製成的弓弦,給小蟲日積月累,水滴石穿的毅力,給當飯消化了。
這超大的牀弩臂上,滿是魔法陣,小九能認識的有風系和火系,其他的陣勢就不太懂,顯然,這牀弩不僅有超強的物理攻擊同時也具備魔法攻擊加成,料定是個寶貝,是寶貝,當然不能放過。
小九給收進了自己的空間,有空琢磨琢磨,犀利的武器往往能扳平戰鬥一方傾斜的天平,在人數不能佔優勢的時候,軍備就顯得格外突出。
想着想着,小九卻被一陣小孩猛烈的咳嗽聲驚醒過來,原來是自己在思索之際,紫水晶菸斗裡面冒出了濃濃的白煙,把身邊不遠的小孩給嗆了,淚眼婆娑的他現在正在鄙視的盯着這個沒功德心的紅頭髮青年男子。
此時,小敏也立起了身子,拎了半簸箕的豬草,一手還伸到頭巾裡面去抹汗,眼睛卻是在瞄着小九面前籃子裡面的那塊洋紅番薯,確認上面沒有齒痕,小九確實沒有動她的奶酪後,才笑眯眯的放心過來。
“雲霧夠了嗎?回家了,”小敏晃悠着半簸箕的豬草,俏生生的走來,凹凸的土地震撼着她曼陀的曲線。
“家?哦,對,回家了,跟媳婦回家了。”小九對略顯陌生的家字呆了一會,馬上立起身,順便佔了一點便宜。
“你呀,滿腦子都是齷齪,走,前面的,帶路,我穿的是女人裝,見人別亂叫。”
“我靠!把我當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