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一切都和夢中的那場景一樣!”
“海邊的礁石!”
“臉色發白的少年!”
格倫心中無比震驚。
“你…你是卡魯依!”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格倫自己都無法相信,按照卡魯西所說,他親手殺死了自己弟弟,無限之眼被殺戮之意激活。
“終於想起來了!”
少年淡淡道。
“你不是…死了嗎?”
疑惑暫時代替了他內心的震驚。
卡魯依緩緩道:“我也以爲自己必死,目睹我的親哥哥出手殺我,這種心情何等悽楚!”
“眼看到被自己至親所殺,在瀕臨死亡之際,極致的悲傷之情和痛徹心扉之感在體內相互交織,形成了一股強烈的精神作用力,無限之眼因此而激活。被激活的無限之眼覺察到宿主的生命在逐漸消逝,強烈的危機感再次刺激了無限之眼,接連的刺激讓它進化,從而製造出無限幻術,在這種幻術之內,一切傷害宿主的行爲都將被物理免疫!因此我又活了過來。”
“那你爲何不去找你哥哥,你可知道,他因爲殺了你而日夜遭受內心的折磨,生不如死!”
格倫道。
“他要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這種小小的懲罰其實也算不得什麼……”
“可是他已經死了!”
格倫打斷道。
“我沒有兄弟,或許沒法體會那種感覺,但他在臨死前那種解脫的輕鬆之感,讓我無法釋懷!”
“很諷刺是嗎?”
卡魯依一笑。
“不是諷刺,是可惜,你們原本可以相親相愛!”
卡魯依聞言渾身一震,他已經好久沒情緒波動這麼大過了。
“生而爲人,並非所有的事都能夠自己控制!你是爲了責任,保護那個少女。他是爲了鹿隱國的國民能夠過上好日子,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責任。究竟這兩種責任,誰的重?誰的輕?誰的對?誰的錯?”
“很諷刺是嗎?這兩種責任居然相互廝殺!”
格倫默然不語。
“我大哥的悲劇其實是源於某個人對於力量和永生慾望所造成的結果。正如族長所說,十年前的一天,一名神秘的法師告訴他只要激活無限之眼,便能得到一切,這名法師真正的目的是想得到卡魯西的身體,利用他的身體作爲下一時間段的容器,但在卡魯西激活無限之眼後,進入了兩大帝國交戰的修羅場,但黑暗的殺戮帶給他的並非心鐵嗜血,而是黑暗本身!那名法師發現他的內心已經處在奔潰的邊緣,精神之力渙散,根本承受不了作爲容器的目的。因此放棄了他,但命運沒有放過他,另一個存在了數千年的神秘組織盯上了他,並派魯菲特前去拉攏他,想要他在不斷的戰鬥中進化無限之眼,爲其所用!卻沒想到在和你的戰鬥中,他一心求死!”
“他原本並非一心求死,我想他是想爲鹿隱國的國民做些什麼來彌補對你的傷害而堅強的活着。他是在和我戰鬥中想起了你,內心長久的煎熬終於擊碎了他最後一絲防線。”
格倫道。
“另外魯菲特不過是個爲了利益什麼都會做的小人,他被我收買,原本是保護卡魯西的,不過他已經被我殺了。”
“他和佈雷勾結也是你在暗中示意?”
格倫問道。
“沒錯,可惜他是個不聽話的棋子,居然想要妄圖得到無限之眼,他也不想想,他身後的那個龐大的勢力爲何不直接取走卡魯西的眼睛,這種眼睛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使用的。”
“你爲何要對付黑白學院?”
格倫不解。
“你應該知道。”
“通靈獸?!”
“不過我已經有更好的計劃了,因此那計劃也就作罷了,魯菲特已經被我殺了,他從修斯那逃出來,卻根本不知道修斯的事情。”
格倫聞言眼珠轉動,心道:“他知道那麼多事情,那麼一定是知道修斯的哪裡了。”
不過不等格倫發問,卡魯依便道:“我知道你心中有許多疑問,不過有些事情,你知道得太早未必是好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現在還不是知道的時候,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吧,你不是想去鬼役之地找你師父艾德嗎?那就提升實力吧,等你的實力到了五星黑袍,那麼你就可以去闖一闖鬼役之地了。到時候,你就會了解更多事情。現在的你還是太弱小了,知道那些事情對你來說並非好事!”
“我想你該知道怎麼引導卡莉娜,勇敢的去挑戰火融無天,關鍵時刻我會出手的!”
“等等,你大可以直接告訴他們,關於無限之眼正確的激活方式,卻爲何遲遲不告訴他們?”
格倫忽然想到這個關鍵的問題。
“我們無限一族其實只是一個被丟棄的分支,或許沒有血脈之力的他們可以活的更快樂一點,但或許我錯了,這世間哪有所謂的平凡的快樂,所有的快樂都是建立在強悍實力基礎上的,格倫,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不等格倫迴應,卡魯依的身體漸漸水化,最後化成了一灘水。
“水遁分身?!爲何我一點都沒看出來!”
格倫心中震驚。
在距離鹿隱國數千公里外的混沌之地中心地帶一處沙漠腹地中。
卡魯依正在一間僻靜的密室中打坐,此刻他緩緩睜開雙眼,他的旁邊站着一名紅眼少年,此人正是在黑白學院出現過的紅眼凱!
“少主,爲何你不把他真正的身份告訴他?卡魯西的悲劇源頭正是源自於他!”
紅眼凱不忿道。
“現在說太早了,他也是無辜的!等他見到艾德,一切就都會清楚了!”
“可是……”
“不用多說了,等收拾了火融無天,我想我也應該儘快吸收那個東西了。”
紅眼凱聞言身體一震,說道:“少主,現在就吸收,會否太快了一些?我擔心你的身體吃不消!”
“什麼時候纔是合適的時機呢?”
這一問讓紅眼凱無言以對。
卡魯依自顧自說道:“青冥玄黃冰,冰中之皇,千里雪飄,萬里冰封,萬物競折腰!”
……
格倫還站在礁石邊思索。
“他說的無限之眼並非什麼人都能使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格倫百思不解。
“這麼說來,當初卡魯西給我眼睛的時候也曾說過,有些事情我不懂也沒關係,這事情會不會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算了算了,還是先回去吧!”
感覺摸不到一點頭緒,格倫晃晃頭走下了礁石,回到演武場中,此時演武場已經被打掃乾淨,火融無極和火融亮的屍體也被焚燒成灰燼。
眼看格倫回來,卡鐵等一羣人立刻圍了過來。
“格倫兄弟,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托克所說的幫手呢?”
卡鐵邊說邊往後看,發現他身後並沒人跟來,一顆心不由往下沉。
格倫這才抽離了思緒,回過神來,隨即想到卡魯依所吩咐的事情。
“卡莉娜,你怕不怕?”
格倫眼盯着她一字一句喝問。
卡莉娜聞言一震,看着格倫充滿神采的雙眼,心中大振,感覺前所未有的踏實!
“不怕!”
“你可知道,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格倫再次問道。
卡莉娜身體稍微一晃,隨即又想到些什麼,再次堅定道:“那種事情,我早已有所覺悟!”
“覺悟?”
格倫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沒想到眼前的少女成長的速度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得多!
“好,我們下午便去火融家!”
格倫說道。
“兄弟,你是不是失心瘋了?你到底見到誰了?”
卡鐵渾身一抖,格倫居然說要主動去找火融無天,這不是失心瘋是什麼!
“格倫,你見到他了?”
托克問道。
格倫點點頭,托克放下心來。
“你們所說的那個人,他究竟是誰?”
老族長問道。
“是卡魯依!”
格倫道。
“什麼?他不是…死了嗎?”
老族長渾身一顫,差點站立不穩。
“具體的事情,我想還是事後告訴您,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去火融家。”
格倫道。
“老族長,你大可放心,關鍵時刻,有卡魯依,他會出手的,他已經不是從前你記憶中的那個小孩子了。”
托克道。
“既然如此,死就死吧,總比成天忐忑不安的好!”
卡鐵也是一狠心。
“大哥,你們要去打架怎能少了我!”
睡飽的艾迪這時候走過來說道。
“好兄弟!”
格倫一拍他肩膀。
五人吃飽喝足,冥想了片刻,將各自的魔力保持在最佳狀態之後便即出發去往三十里開外的火融家。
一路無話,轉眼間便到了火融一族所在之地,門前是一片巨大的石板平地。
衆人來到巨大的門口,發現有數名黑衣勁裝漢子把守。
“做什麼的,敢在這裡逗留,小心爾等的狗命!”
一名領頭的黑衣人冷喝道。
“要小心狗命的是你!”
卡鐵身形一晃,眨眼間來到大漢的眼前,他探出右手,不等大漢反應便一掌拍在他頭上,後者頓時頭骨破裂,腦筋流了一地。反正是個死,死前殺幾個點背的,卡鐵心中想到。
“讓火融無天滾出來受死!他兒子已經化成了飛灰,接下來便輪到他了。”
格倫衝門口的把守之人喊道。
這些人先看到自己的頭領被一巴掌拍死,已經露怯,再聽格倫如此一說,不由得雙腿發軟,少主被殺,這還了得,立即有人撒腿飛奔,進去稟報,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