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倫,你知道無限之眼要如何開眼嗎?”
“你是說第一次如何激活?”
“不錯,你所擁有的乃是我開過眼的無限之眼,你知道真正的開眼要經歷什麼嗎?”
格倫隱隱感覺自己之前夢到過一些片段,似乎是卡魯西殺了那個少年,他的弟弟,難道說……
想到這格倫看向他。
“只有親手殺死至親至愛之人,身上的殺氣混合着暴戾之氣在高度亢奮的精神力作用下才能激活無限之眼,爲此我殺了我弟弟。真是諷刺,我父親對我很是厭惡,因此才又生了我弟弟卡魯依,卻沒想到我又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弟弟。爲了鹿隱國能夠在法美加帝國的附屬國中佔有堅固的地位,族人把我獻祭給了法美加帝國,這種眼睛唯有在戰場上才能夠發揮出極致的力量。如果我的父母沒有那麼厭惡我,沒有生我弟弟,父母死後,我又能殺哪個至親呢?”
“戰爭讓我麻木,它會徹底的支配人的思維,不剩一點理智,因爲在那種煉獄中,人完全沒有時間思考,漫天的喊殺聲充斥着雙耳,這是一種麻痹人的喧囂,讓人反常,使人瘋狂,不管這個人曾經是多麼的善良、溫柔!所有的感官只剩下沒有含義的生理反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我的世界只剩下了一個字:殺!”
“當我要改變的時候,卻發現一切已經太晚了。”
格倫默默聽着,並沒有插話,他明白這種時候任何語言都顯得多餘和無畏。
“無限之眼的起源乃是因爲混血法師!”
卡魯西轉換口氣說道。
格倫聞言一震,他明白混血法師這幾個字意味着什麼,阿克斯說過,那也意味着無休無止的戰爭。
“數千年前,混血法師遭到純種法師的大清洗,幾乎滅絕,人們認爲混血法師是血液不純的人類,屬於變異者,這種變異的羣體學習法術相比常人要快,同樣的法術施展起來威力更大,人類總是對未知的東西充滿恐懼,對於這種未知,他們首先想到的並非是去了解,而是去毀滅!”
“有一名混血法師在戰亂中逃出昇天,他叫卡德拉,在一座荒僻的山中躲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到一切都恢復了正常,他纔敢下山,朋友親人的離世讓他悲痛欲絕,他想到了報仇,但也自知一人勢單力孤,根本不可能成功,因此隱姓埋名渾渾噩噩的活在這世間,他原本打算就這麼了此殘生,於是在鹿隱國一個僻靜的漁村隱居了起來。”
“然而世事難料,就在他隱居的第三個年頭,這一年大寒,外面風雪飄搖,門外忽然有人敲門,他心中奇怪,此時外面天寒地凍,會有誰在外面行走呢,他當即開門,卻發現是一個妙齡少女。這女子面色通紅,看她喘氣的樣子剛纔顯然是經過一番奔跑。卡德拉讓進了屋中,也不問她緣由,只是倒了一杯熱水和一些吃的,少女顯然是餓極了,二話不說,一頓狼吞虎嚥將吃的一掃而空。”
“出手吧。”
少女吃完冷冷說道。
卡德拉一愣,這時候才仔細看眼前的少女,這少女生得清新純白,即使剛纔口氣冰冷,但看她那雙眼睛,仿似會笑一般,讓人看了心生愛意。
“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敵人。”
卡德拉笑着說道。
少女眼珠烏溜溜的轉動,似乎是在思考面前的男子說的話是真是假。
“那你居然什麼都不問我就讓進了屋中?”
少女一雙妙目盯着他不解。
“這原本也沒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問並不代表我是你的敵人。況且,我問你就會說嗎?我看不見得,就好比我,要是誰忽然問我的身世,我可不會隨便就說出來。”
卡德拉俏皮的說道,他已經好久沒和這麼可愛的少女說過話了,心情也不由得變得開朗。
少女先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後又發覺自己失態,立即收起笑容,兩人一時間都不說話,屋內只有木柴燃燒的噼啪聲和一絲不可言喻的曖昧之意。
“他們兩人相愛了,或許是孤獨讓這兩人走到了一起,卡德拉的心靈被治癒,他漸漸變得開心。一年之後,兩人的兒子出生,也就是在這時候,一名強大的紅袍法師忽然降臨在這個小漁村,這名法師早不來晚不來,就在少女誕生嬰兒之後立即現身,想要奪走這名男嬰,男嬰乃是這對夫婦的心頭寶,她自然是不可能交出來,接着便是昏天黑地、天崩地裂的法術爭鬥,男嬰最終還是被那名紅袍法師帶走了,而卡德拉在激烈的戰鬥中雙目盡毀,少女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她身體遭受致命重創,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
“卡德拉,我沒有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我的本體乃是通靈獸,我的母親被人獵殺了,她在死前將她的靈力全都給了我,因此我可以化成人形,在和你相處的這一年多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日子,答應我,找個人成家,好好生活,不要爲我報仇,那是你一輩子都惹不起的存在。”
卡德拉遭受連番打擊,心如刀絞一般,他準備自殺殉妻,少女何等聰慧,察言觀色間就瞭然於胸,接着說道:“你要活下去,找回我們的孩子,我乃是通靈獸中的無限靈獸,我的雙眼有着無窮妙用,拿去。”
不等卡德拉反應,少女將眼珠子摳出來閃電般按在他的雙眼中,後者只感覺到雙眼有股清流涌入,片刻之間的功夫,自己的雙眼已經痊癒,消失的世界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好好生活,卡德拉,用我的眼睛爲你看清今後的世界!找回我們的孩子!”
少女艱難的說完這些,口鼻氣息漸漸變輕,直至消失。
“卡德拉痛失愛人和兒子,他發瘋似的到處尋找那名神秘紅袍法師的下落,但卻一無所獲,那神秘的紅袍法師就如人間蒸發一般,徹底的消失不見。尋找數年,卡德拉知道自己已經失去希望,但他心中怨氣沖天,不甘心自己原本幸福的生活就這麼毀掉,他娶妻生子,立誓就算自己死掉,後代也要去尋找那名神秘的紅袍法師。
由於無限之眼已經融入到了他的血脈之內,他的後代自然也擁有了這種眼睛,但一代一代相傳下去,卻沒有一人能夠找到那個所謂的紅袍法師。而無限之眼,原本每代都會有數名傳人,傳到現在卻變得幾代纔出一名的地步。或許是相隔的年代太久遠,血脈之力已經逐漸消失;又或許是無限家族人越來越多,血脈之力被稀釋了吧。不過這也有一個好處,那便是混血法師的血脈也一樣沒了,族人徹底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