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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蔓收留漣漪和爺爺之後的第三日,西商坊錦裡街上賣肉夾饃的就變成了祖孫倆。漣漪和爺爺穿着嶄新的衣服,乾淨清爽地守在街角,三輪車上高高地懸掛一面小旗,上書“天下第一肉夾饃”。
漣漪歡快地唱着文蔓新教她的歌:“饃,饃,白吉饃,焦焦脆脆的圓坨坨。肉,肉,臘汁肉,香噴噴的一大鍋。擀杖翻飛梆子響,肉鍋裡油湯掀浪波,烤爐裡燒餅來回的翻,柳墩上好肉麻利的剁。圓坨坨,一刀豁,肉香香,刀刃抹,瘦肉無渣滿口油,肥肉不膩、外酥裡嫩那是一絕!……這邊是街坊老婆婆,那邊是南來北往的客,手捧夾饃吃得香,邊走邊咥多快活。急匆匆,樂呵呵,香滿口,油嘴角,不用牙咬肉自爛,老少皆宜、攜帶方便真不錯!肉夾饃,肉夾饃,萬里飄香的肉夾饃。(白)要不你也咥一個?”
漣漪的歌聲如乳鶯出谷,美妙動聽,吸引了南來北往的人們,再嘗一嘗這美味的肉夾饃,直吃得欲罷不能,回味無窮。
“天下第一肉夾饃”在幾日內迅速紅遍了西商坊,常常剛剛出攤一個時辰不到,肉夾饃就銷售一空。文蔓和胖墩則在京城其他人氣密集的地方巡迴設攤,沒多久,“天下第一肉夾饃”的名聲便響譽京城。
出名之後,也有人自己嘗試煮這臘汁肉,但沒有煮肉的配方,煮出的肉總不如文蔓做的地道。文蔓的肉夾饃生意日益紅火。加上勞力增多,兩人變成了四人,不過一個月,她就賺了一百兩銀子。
有了做香腸的本錢,文蔓鬆一口氣,開始琢磨她的下一個目標。
錦華王朝歷來有皇族配鉅富的習俗,文蔓從未認爲只憑南宮靖對她的好感便可以覬覦天下多少女子都瞅着的王妃的寶座。但如果進入富貴階層,便一切皆有可能。
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南宮靖早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但遲遲沒有娶得正式王妃。不過看他與韓琪雪你情我願的樣子,應該爲期也不會太遠了。
但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要爭取。雖然騙取王妃的位置有些顯得不那麼道德,但請原諒她只是爲了回家。況且南宮靖一花心大佬,即使她剛成婚就跑了,也應該不至於太過傷悲。請原諒她只是爲了尋找一條回家的路。
兩個月後,在天下第一肉夾饃風靡西商坊等繁華商區之際,文蔓趁熱打鐵,以三百兩銀子的價格將肉夾饃的製作配方賣給了一家飯館。接着在錦裡街盤下了一家不大的店鋪,店鋪後面帶一小院,一間廚房,幾間房屋,足夠她們四人居住。
此時已臨近年關,文蔓尚未等到南宮靖回來,便給王爺府送去了南宮靖訂製的香腸。
在送香腸之時,文蔓順便送了王府一張年畫。那年畫中間是一個虎頭虎腦的胖娃娃舉着一個大大的壽桃,畫的一側寫着“文氏私房菜”,下面寫着“文氏私房,天下第一;佳餚美饌,勝過宮廷。十里飄香,餘味無窮;心曠神怡,延年益壽。”
這年畫的廣告語着實很有些不低調,雖說她在擬廣告語時頗有些猶豫,但漣漪說姐姐做的菜就是天下第一,比她吃過的所有人家給的饅頭包子都好吃,一定要實事求是的寫,不然太對不起她走南闖北得出來的結論。
文蔓想說漣漪,人家給你的自然多是最簡單樸素的東西,實不能代表南南北北的美味。但看她一臉的堅持,再想到自己在南宮靖面前也是如此吹下海口,做人做事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持之以恆,以一貫之,於是便又不太客氣地吹了一次牛。
這張年畫在臘月初八那日,也被送到了西商坊的店鋪以及附近的居民那裡。這天夜裡,據說收到年畫的百姓在飯桌上一邊喝着香甜的臘八粥,一邊談論的就是這張神秘的年畫,“天下第一、勝過宮廷”,圍繞着這句話,一家人開始了熱論。老年人搖着頭說這定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做的事,將來吃些虧,摔幾跤,便不敢這麼說了。年輕人躍躍欲試,管它是不是吹牛,既敢如此放言,必有它的絕招,改天咱一定要去看一看。
討論來討論去,這文氏私房菜到底在哪裡,卻無人說得清楚。
第二日,在錦裡街的一角,一家小店門口悄悄的掛上了一面“文氏私房菜”的幡旗。
這旗子雖然掛上了,店門卻是緊緊關着的,裡面不時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顯然還沒有裝修完畢。
好事者發現了文氏私房菜的位置,興奮地奔走相告,一傳十,十傳百,這家店鋪便成爲大家重點關注的對象。
只是這小店過了一週也沒有開門,待衆人快要遺忘之時,他們又收到了文氏私房菜派人送去的一件小小的禮物。
這禮物用一張精美的印花紙包着,裡面是兩個長方塊的黃澄澄的點心,由一根根短短的麪條粘在一起,上面灑滿芝麻,散發着一股微微的甜香。
紙包上大字寫着:文氏私房菜出品。下面一小行字爲:若要訂購,請於臘月二十三日上午赴錦裡街35號預定,先到先得,超額超時不再接受定購。
這點心就是沙琪瑪。衆人品來酥鬆綿軟,香甜可口,用來做過年的點心再合適不過。臘月二十三,也就是農曆小年之際,錦裡街文氏私房菜的門前排滿了長隊。小店大門依然緊閉,但門口前置了一張桌子,漣漪坐在桌後接受訂單。
於是文氏私房菜在尚未開業之際,就接到了一筆筆的生意,開創了錦華都城飯店業的先河。只可憐了那些聞訊趕來,過了午時的顧客。等他們到來時,桌子早已撤走,小姑娘亦不見人影。緊閉的大門上貼着一張紙,上面除了道歉之外,還附有這樣一行字:“茲定於錦熙九年正月三十午時舉行文氏私房菜開業儀式,恭請光臨。地址:錦裡街3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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