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眼前的鬼姬微微展開了一個笑容來,似乎看到了慕辭很開心。
“呵呵呵……”
鬼姬低低的笑聲傳來,她偏頭看着慕辭輕輕問道:
“喲,你怎麼在這兒呢?你可真是沒用啊,她死了她死了,你知道嗎?”
鬼姬的話就像是一把把尖刀,直接深深的插進了慕辭的心頭。
慕辭的一雙眸子很是冰冷,似乎能將人凍住,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說、什、麼!”
那語氣似乎只要鬼姬說出一句難聽的話,他就會將她直接一刀斃命。
鬼姬一雙眸子充滿了笑意,她側頭看着慕辭,臉上笑得諷刺,卻沒有再說話。
下一刻,她的臉竟然變出了一個男子的臉,身高也變高了。
“辭兒,好久不見哪!”
眼前之人正是慕辭的生身父親——慕容燼。
見慕辭沒有說話,他便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是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
噗嗤——你之前不是挺能的嗎?你就要像當初殺爲父一樣,只要是欺負過你的人,都將他們一一給殺盡呀!”
突然慕容燼的聲音變得有些虛幻起來,他的聲音迴盪在整個空間之中,虛虛實實,但是卻似乎有一種魔力。
“孩子去吧,去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殺!所有的人都可殺!所有的人都該死!”
“殺!殺!殺!”
他的聲音如同魔音繞樑,一直環繞在慕辭的耳邊,此時慕辭的腦子裡混沌一片,卻唯獨只有這個聲音很是清晰。
眼前唯一的光芒漸漸消失,慕辭的眼前漸漸變成一片紅色,手中也突然多了一把劍。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站了起來,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劍,緩緩地向前走去,他喃喃低語着:
“殺!殺了他們,爲她報仇!”
然而此時的現實之中,慕辭的眼神無比空洞,身體也僵硬的向着沈玉瑤走去。
但是,他嘴裡依舊喃喃的還是那幾個字。
“阿辭!”
沈玉瑤微微擡起手,想要觸碰他的眉心,結果自己的腹部突然感受到一股劇烈的疼痛。
“噗嗤——”
利劍入肉的聲音傳來,沈玉瑤的身體由於慣性微微抖了抖。
她的手依然保持着那個想要觸碰慕辭眉心的動作,只是嘴裡卻緩緩的冒出鮮血來,沿着她的下巴滴了下去。
她不可置信的微微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就發現慕辭手裡的誅邪劍,直接捅進了她的腹部裡面。
“阿,阿辭……”
沈玉瑤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雖然她知道這不是慕辭的本意,但是她心裡還是很難受。
慕辭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清明,他手上沒有繼續動作,他的眉輕輕的皺了皺,似乎心裡很是掙扎。
他手沒有動作,但是身體卻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是在努力的壓抑着什麼。
只是他這一動作,沈玉瑤的手碰不到他的眉心了。
沈玉瑤直接上前了一步,那誅邪劍又向她的腹部捅進了一寸,鮮血從她的腹部汩汩流出,但是她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她一道靈力直接將食指劃開,然後將鮮血點在了慕辭的眉心,同時運氣起靈力向他的眉心之處注入靈氣,口中微微念清心咒。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慕辭發紅的眼睛微微恢復了正常,他的身體抖得厲害。
手更是抖如篩糠,四肢都似乎是被卸去了力氣一般。
因爲他此時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那個人,他愛的那個人,他的光,被他自己傷的遍體鱗傷。
沈玉瑤此時腹部上誅邪劍還沒有拔出,口中鮮血也還在往外冒。
但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卻是:
“阿辭,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慕辭感覺自己的喉嚨就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手足無措,不知該不該將誅邪劍拔出來,臉色煞白無比。
“對不起,師尊對不起!對不起……”
沈玉瑤聞言微微勾起一抹笑來,她直接抓住了誅邪劍的劍柄,一橫心將它拔了出來。
頓時鮮血噴涌而出,有些直接撒在了慕辭的衣袍之上。
“師尊!”
慕辭聲嘶力竭,迅速上前,一手抱住沈玉瑤,一手捂住她鮮血直流的腹部。
誅邪劍可不是一般的法器,被它傷到自然是不好受的。
還好慕辭的劍偏了一點,不然可能會直接將沈玉瑤的金丹給刺碎了。
沈玉瑤有些脫力,手中的誅邪劍直接從空中落下來,慕辭根本就沒有管它,涕泗橫流,哭得像個孩子。
“阿辭,我沒事。先帶我回去可好?我有些累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直接暈了過去。
慕辭直接將她抱起飛身往城裡面奔去,同時還不忘記爲她輸送靈力。
大長老以及其他人見了這一幕,也是震驚不已,但是最多的是擔心。
城牆上的鳳微蘭見到沈玉瑤滿身是血,頓時慌了,她惡狠狠的看着慕辭,語氣裡滿滿都是快要壓抑不住的怒意。
“小姐她怎麼了?你是怎麼保護她的?你說呀!若是小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就算是拼上我的性命,也要讓你陪葬!”
鳳微蘭面對慕辭一直都是溫和的模樣,從來沒有這樣疾言厲色過。
但是此時的慕辭眼裡只有沈玉瑤,哪裡會顧得上她,他直接跑到了那些煉丹師的面前,揪住那些人讓他們先救沈玉瑤。
他們半分也不敢鬆懈,連忙上前查看沈玉瑤的情況,看了之後大爺鬆了一口氣。
“這位公子不必太過擔心,這小姐只是靈力消耗過度,又受了傷才陷入昏迷,只要服下丹藥,好好休息便會醒來的!”
畢竟沈玉瑤現在可是合體期的身體,身體機制自然還是很好的。
聽了他們的話,雖然知道沈玉瑤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慕辭依舊擔心不已。
他拿了丹藥之後就直接抱着沈玉瑤回了客棧裡爲她療傷換衣服,絲毫沒有理其他的人,就連誅邪劍還在外面他也不管。
看着臉色蒼白的沈玉瑤,他恨不得將自己凌遲。
他真是太該死了!
莫說是保護她,自己還將她傷得體無完膚,果然是自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