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嗨!”柔依蔓沒有感覺任何不妥,她把精力和心思完全放在救人方式上了,好在自己穿着一身運動服,這般運動使勁也不覺得有什麼難受,數到‘三’時,她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臀部往後撅,整個人呈拔河狀,好讓自己發力,而她身後的白富馬上猥瑣地把下身往前頂,並且還佯裝跟着柔依蔓默契地呼吸喘氣。
厚鐵皮一點兒一點兒地被拗開,滕默在裡面用人的大腿骨敲得自己差點斷了氣,這些天都是病怏怏的奄奄一息樣,雖然有救援來到,激情四溢,卻是心有餘力而不足了。不過爲了能使自己儘快擺脫窘境,他透支着自己的體力,很快敲斷了三根大腿骨。
‘人腿鋤頭’還是蠻好用的,豁口已經拗開能容得一隻狗進出了,再多掰開一些,滕默估計就能趴着鑽出來。
柔依蔓已經累得渾身香汗淋漓,衣領口和脖子後面的汗毛都是溢出的汗液,直直緊繃着的手肘都差不多脫臼了,腰部也是有了痠痛的跡象,這種‘》’的姿勢實在費勁,而且也很彆扭。
至於白富則是心情盪漾,手裡跟着柔依蔓發力,滿腦子卻是淫穢不堪的畫面的……每當柔依蔓無意中晃動的胸脯撩到卡在她腋下的白富的雙手時,白富總是一陣震精,他故意隱藏了很多力氣,然後想跟柔依蔓保持這個姿勢久一點,此時在黑暗中鼻尖嗅着柔依蔓後頸的芳香,欲死欲仙,就差點沒有伸出舌頭猥瑣地舔她的耳垂了。
如果現在有一束光照在白富的臉上,那該是一副何等淫慾的德行。
柔依蔓後來也逐漸感覺到了白富有些莫名其妙,他急促地呼吸把她的後頸部和耳垂撩得十分的癢癢,而且周身都貼到自己的後背上了,兩人一身的汗,白富卻樂此不疲,似乎他就沒有真正地出過什麼力氣,而是保持這麼一個吊兒郎當的姿勢濫竽充數。柔依蔓也不便拆穿,救人要緊,等到掰得差不多了,柔依蔓故意縮回一邊腿,然後兩手一放開斧柄,順勢一腳往回踩,不偏不倚地踩在了白富的支起帳篷的褲襠上。
“好了,貌似拗出的豁口夠大了,你鑽出來試試?”柔依蔓很用力地擰了一下鞋跟,然後佯裝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跟裡面的滕默說話。
倒在地上的白富臉部都痛得扭曲了,他緊緊捂着褲襠在黑暗中緩緩翻了一個側身,然後隱忍地把那口氣給緩緩地吐了出來……
滕默在裡面沿着拗開的鐵皮豁口摸索了一下,覺得堪堪可行,便試着把頭從裡面鑽出來。
“白富,幫忙,他出不來,要兩個人幫忙拉出來。”柔依蔓趁着黑踢了踢旁邊的白富,白富依舊躺在地上痛苦地掙扎。
聽到柔依蔓的吩咐,白富痛苦地擠出一個字:“哦……”然後又改爲呻吟,“哦,哦……哦……”
這個字像是導火索一樣,把原想忍住的痛苦給發泄出來了。
白富艱難地爬起來,摸索着抓到滕默的衣服,兩人齊力拉扯着他的身體。
黑暗裡,看不到白富他五官緊湊後一直沒有恢復正常的臉。
用鐵斧拗開的鐵皮並不平整,而且邊沿還挺鋒利,滕默感覺自己的衣服和一些皮膚都被鋒利的邊緣給刮到了,雖然火辣辣的痛,但是人先能拔出來要緊。
“好臭哇!”白富把滕默拉扯出來一些,就聞到了他身上有一股很重的腥臊味和屍臭味。
這也難怪,屍骸倉庫裡碩鼠猖獗,滿坑滿谷,地上早就是一層厚厚的老鼠屎和一灘灘老鼠尿了,滕默被封在裡面後幾乎是腳無立錐之地,不是躺在這些老鼠屎尿上睡就是躺在殘腿斷臂的屍骸堆上睡,身上留有很重的腥臊味在所難免,而他真是要丟到一池子的香水裡洗才能去掉他身上的味兒了。
突然,甬道的礦燈大亮,朝深處延伸的甬道頂壁一盞一盞地串聯亮起來,三人都不進朝着甬道的最深處看去。
只有滕默最爲敏感,他長時間禁錮在黑暗中,一下子被礦燈照射,對這強光必然是兩眼脹痛,無法適應,他兩眼一熱,眼眶周圍的神經登時膨脹緊繃起來,不得不一手遮住了眼睛,同時腦海裡還是思維敏捷,對兩人亟亟說道:“不好了,那些地下水道的工人快要來了!”
“下水道工人?”白富一怔,心說那不是環衛工人麼?修地下排污系統的?還是修水溝蓋井蓋的?
柔依蔓也有些愕然:“這裡真的有人住着!”
“快,快……快把我弄出來,給他們抓到就慘了!”滕默一手撐在潮溼的地上,一手仍捂着自己的雙眼。
剛纔是由於滕默的一句催促和警告,白富和柔依蔓兩人都朝甬道遠處看去,沒有注意到滕默長什麼樣子,現在一回頭,兩人都是再次吃了一大驚。這個滕默滿頭滿臉的污穢,跟掉進了一個泥潭裡一樣,磕碰得滿臉血和泥,身上衣服襤褸如碎麻布,尤其是褲子,從膝蓋往下簡直就是鏤空的花式垂簾,破破爛爛,身上到處都是剛結痂與剛弄出的傷口……整個就真的是一個地下水道野人!
不過吃驚歸吃驚,聽滕默口氣嚴肅而緊張,柔依蔓也顧不上端詳這老頭長什麼樣了,覺得這事情估計真是有不對勁的地方,時間緊迫,先把人救出去再從長計議。她趕緊使勁地將他往外拽。
很快,他們就聽到在甬道的深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方向正是直接往這邊趕。
“壞了,估計是剛纔咱們砸鐵門的時候驚動了他們,要是真像他說的那樣,咱們就危險了!”白富臉色有些發白。
“咱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滕默說。
“我們闖進來是因爲工廠後院一角牆坍塌了,是無意中掉進來的,那裡是最近的逃生出路,可是地面和出口有四五米高,怕是咱們爬不上去!”柔依蔓說。
“爬不上去也得爬啊,不然咱們疊羅漢,一個人站在一個人的肩膀上,最上面爬上去的人去外面呼救!”白富說。
“那行,咱們得趕快!”柔依蔓終於把滕默從屍骸倉庫拉了出來,兩人扶着他踉踉蹌蹌地往回跑。
滕默的腳丫踩在潮溼的地板上,又冷又痛,似乎被碩鼠啃噬糜爛後的皮膚接觸到任何東西都無比的痛,好像體內的神經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包裹與遮攔的東西,碰到任何物體都零時間的傳遞到腦神經痛覺中樞。他咬着牙一蹦一跳地跑。
嗾嗾嗾!
嗾嗾嗾!
身後出現了兩匹瘦骨嶙峋的惡犬!
人沒有出現,卻是出現了這種幽冥門口看守的物種,地獄獵犬。
兩隻惡犬咧嘴呲牙,猙獰鬼魅般咆哮着一路趕來,在如此逼仄與蜿蜒的甬道里,兩隻惡犬居然風馳電掣,凌波微步,身形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僅僅是幾秒鐘時間,兩個毛悚悚的黑影就從極遠的甬道端頭逼近了滕默他們!
惡犬跑起來幾乎無聲無息,在這等環境下疾奔,燈光渲染,真如地獄獵犬,轉瞬即至。
“快,快點!它們快追上了!”柔依蔓咬牙切齒,拼了命地攙扶着滕默往前趕。
一個腳步糜爛體型緩滯的傷者實在累贅,白富和柔依蔓剛纔拗開鐵門已經是汗流浹背,現在又來個馬拉松狂奔,這實在是考驗人體的機能極限。
白富沒跑多遠,回頭看了一眼,差點嚇個半死,媽呀,那兩隻惡犬的速度相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龜兔賽跑,不用半分鐘,惡犬便能直接超越過他們。
白富心裡發虛了,靠,平白無故掉進個窨穴,拼死拼活挖出個地下道野人,現在又是稀裡糊塗搭上一條命,這是搭哪個怨府的理?
“柔依蔓,咱們自個跑吧,這老傢伙根本就跑不動,剛纔聽他說話的氣息,一副半身埋進了黃土的樣子,咱們還年輕,犯不上搭上這條性命。”
白富的意思是直接丟掉滕默。在動物界似乎都有這麼個說法,如果被捕食者追,那麼只要身後留下一個人,所有跑在前面的人就都安全了。滕默落在後面,那兩隻惡犬估計會被這堆人肉停下腳步,放棄追趕他們。
“救人救到底,他也是人,把他丟下,他一定會被惡狗撕成碎片的,況且,咱們丟下他後,就能平安脫險了嗎,你要明白,前面的盡頭可是五米多高的出口,你怎麼逃得上去?”柔依蔓對白富此時的表現極爲失望,她原以爲這個男人能在危機時刻挺身而出,或者是急中生智想出什麼萬全之策,沒想到臨時的他卻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柔依蔓算是對他的囁嚅徹底絕望了。
說話間,兩隻惡犬已經逼近身後不足三丈!
白富嚇得面無血色,雙手甩下滕默和柔依蔓,自個不顧一切地朝前疾奔去了。
電光火石之間,滕默和柔依蔓雙雙直接被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