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做好決定之後行動還是很快,需要收拾的東西也不多,吉恩結清他和新傑兩人的帳款之後,回到樓上就準備帶着新傑一起離開。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吉恩又和娜娜莉發生了爭執。
吉恩替新傑穿上衣服的時候,娜娜莉就在旁邊看着,默然不語,但當她看到吉恩又要背起新傑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等一等!”
吉恩現在真是怕了娜娜莉,聽到她的話,渾身一個機靈,“又怎麼了?”
“你要幹什麼?”娜娜莉指了指吉恩。
吉恩一擺手,“當然是揹着這個傢伙了!”說着又伸出手去。
“不行,你不能揹他!”娜娜莉又阻止了他。
“爲什麼啊?”吉恩不解地問道。
“誰知道你又會對新傑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反正你不能碰他,剛纔你給他穿衣服的時候就已經很不規矩了。”
一聽娜娜莉這麼說,吉恩的臉都綠了,剛纔他給新傑穿衣服的時候,就因爲他身旁站着兩個少女,他生怕被誤會自己的取向不正常。所以很小心,真的是很小心很小心的,儘量不去直接接觸新傑的身體給他換衣服——這根本不可能,肯定會有接觸的。
但他也沒有想到娜娜莉居然會又提起這個來。
“那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去做!”吉恩當即表示不服。
“反正你不能碰他!”娜娜莉就是咬定不肯鬆口。
“好好好,那我不背,你們誰來?”吉恩聳聳肩,雙手一攤。
娜娜莉朝雪域龍魂望去,雪域龍魂伸手輕輕攏了攏了鬢邊秀髮,“別看我,畢竟男女有別,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做得。”
聽雪域龍魂這麼說,吉恩朝娜娜莉嘿嘿一笑,“那就只好你自己來了,反正我是無所謂了,新傑醒來知道之後也一定會高興的。”
他的後半句話就純粹是口胡了,但聽到娜娜莉的耳中就有些不同了,她看了新傑一眼,安詳的面孔似乎在無聲地訴說着什麼。
“我……我也不背!”這種事情娜娜莉還真是沒有勇氣去做。
“那還是我來好了。”吉恩欣然一笑,便又去拉新傑的手。
“不行,你不許碰他!”娜娜莉馬上攔在兩人之間。
“少女,你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吉恩無奈地說道。
雪域龍魂在此刻開口道,“好了,娜娜莉,不要鬧了,就讓吉恩背吧,我們應該相信他。”
吉恩一聽雪域龍魂的話,眼淚差點奪眶而出,知音啊!
卻聽雪域龍魂接着說道,“……就算你不相信吉恩,也應該相信新傑,他結交的朋友應該是沒問題的。”
吉恩瞬間淚流滿面,我說能把你下半句話收回去嗎?
最後,儘管不情不願,娜娜莉也不得不讓吉恩背起了新傑,不過卻一直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吉恩。
從冒險者旅館到旅館這一路上,吉恩就這麼被她用盯着賊一般的眼神盯了一路,好不容易來到旅館,放下新傑回到自己房間,擺脫了那種被當作小偷一般的眼神之後,他才長長出了一口氣,“魂淡啊!我這輩子是第一次知道,得罪一個女人是什麼下場!”
“吉恩,我剛纔好像聽到你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啊!”
不料剛好路過他門口的雪域龍魂正好聽到了這句話,停下腳步,溫柔地對她笑着說道。
吉恩頓時覺得一陣寒流襲來,雪域龍魂笑得很溫柔,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可爲什麼他就覺得雪域龍魂的背後似乎出現了一個大大的魔鬼呢?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的雪域龍魂不可能這麼黑!”吉恩暗暗這樣想着,口中卻是不由自主說道,“那個,剛纔……我什麼都沒有說。”
雪域龍魂“哦”了一聲,“真的嗎?”
“請務必相信我!”
隱隱感覺到雪域龍魂身上的恐怖氣息越來越明顯,吉恩連忙說道。
等雪域龍魂走後,吉恩擦擦額頭冷汗,“沒想到龍魂比娜娜莉還要可怕,果然天然切開都是黑嗎?”
旅館這裡的負責人也沒有食言,在確認了他們的身份之後,就給他們安排了兩個房間,雪域龍魂不打算住在這裡,因此以後他們就要和娜娜莉成爲鄰居了。
讓吉恩有些鬱悶的是,娜娜莉非要把自己的房間安排到他和新傑之間,說害怕“某些人會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有沒有搞錯,我怎麼會是那樣的人,等新傑醒來之後一定要讓他向娜娜莉和雪域龍魂解釋清楚!
正如拉馬隆和雪域龍魂所說,一夜過後,新傑在第二天就醒了過來,那個時候,娜娜莉正好百無寂寥的坐在他身旁,突然就聽到了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又穿越了?”
娜娜莉驚喜地轉過身來,就看到了新傑淡定的模樣,雙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你醒了?”
娜娜莉正打算大聲招呼其他人,可馬上想起今天雪域龍魂回到了大聖堂,這裡只有吉恩一個人,那個傢伙……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比較好。
“娜娜莉?”
新傑仔細辨認了一下眼前的少女,醒目的紅髮讓他馬上認出了眼前人的身份,也就知道了自己還在法蘭王國,並沒有再次穿越。
“是我,你還好嗎?”娜娜莉關心地問道,在上一場戰鬥當中她對新傑的好感大增,再加上吉恩的原因,出於一種要保護弱者的心理,使得她十分關心新傑。
“還沒死。”
新傑試着活動了一下手腳,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可不知道爲什麼大腦有些渾渾噩噩,似乎想什麼都慢了半拍。
這自然就是掉魂之後的後遺症,失去靈魂可不是一件小事,雖然大聖堂的主教親自主持儀式,招回了新傑的靈魂,但一時半會還是有些影響的。
這些新傑當然不知道,他只感覺到語言有些跟不上思想的感覺,想了想才問道,“這是在哪裡,你怎麼在這裡?”
娜娜莉倒是很快就給出了回答:
“這裡是旅館……我現在就住在這裡。”
“其他人呢,吉恩呢?”新傑問道。
一聽新傑提起吉恩娜娜莉就不高興了,“你問他做什麼,那個變……”娜娜莉差點把變態兩個字說出口來,不過考慮到新傑剛剛甦醒,不應該讓他受到太大刺激,她還是決定暫且不說這件事情。
“他也死了?”
看到新傑十分平淡地問出這句話,娜娜莉倒是一愣,連忙說道,“那倒沒有,他只不過暫時不在而已。”
“原來如此。”
說完這句話之後,新傑默然不語,娜娜莉也沒有說話,於是兩人就這樣一直保持着沉默。娜娜莉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從小到大的活動軌跡比較固定,就是弓箭手公會和家庭之間的單線生活,和異性之間的交往也僅僅限於同門,所以第一次和一個異性這樣獨處,顯得非常尷尬。
偏偏新傑現在思維比較混亂,也要醞釀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更何況他原本就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連表情都很少有變化,否則也不會被吉恩戲稱爲面癱,在這種情況下不說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於是兩人就這樣都不說話,一個靜靜地躺着,一個靜靜地坐着。
娜娜莉突然感覺就保持着這種狀態似乎也不錯,儘管不知道爲什麼。
就在這時,新傑突然開口問道。
“你呢?還好嗎?”
聽新傑突然問起自己,娜娜莉愣了愣,“我,我很好啊。”
“我想喝水。”新傑又說道。
“啊,你稍等一下。”
娜娜莉連忙取出一個枕頭墊在新傑身下,扶他坐起身來,又盛了一杯水,遞給新傑。
她照顧起人可比吉恩強太多了,新傑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心有所動,突然抓住娜娜莉的手。
“你,你想幹什麼?”娜娜莉完全沒有想到一向冷靜的新傑會有這樣的舉動,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完全忘記了眼前這個人只是一個傷員,只要一用力就能甩開他,可看到新傑注視着自己的雙眼時,不知怎麼竟然是低下頭,小聲說道。
“我昏迷了有多久。”新傑盯着娜娜莉問道。
“一天而已。”娜娜莉小聲說道。
新傑忽然感覺有些奇怪,他認識的娜娜莉不是這樣的性格啊,她應該是一個平常說話帶刺,態度強硬高傲,時不時表現出一種很強勢態度的人才對,怎麼現在給人的感覺卻是有些害羞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娜娜莉,你沒事吧?”新傑有些奇怪,伸出手摸了摸娜娜莉的額頭,沒發燒啊。
雖然新傑沒有說話,但他這種舉動還是讓娜娜莉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認爲自己現在的狀態不正常。
一想到這裡,原本因爲新傑接觸到自己額頭那陣羞澀和隱隱的喜悅頓時不翼而飛,娜娜莉當即氣呼呼地甩開新傑的手,“我好着呢!”
“嗯,的確沒有發燒。”新傑贊同地點點頭。
“新傑你真是個笨蛋,笨蛋,笨蛋!”
娜娜莉突然叫出這樣一句,一邊喊着一邊跑了出去,留下愕然不已的新傑,完全不明白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