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er聽着新傑的陳述,等到他說到最後亞瑟王與世長辭的時候,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掙扎與悔恨。但這非常短暫,僅僅一閃而逝,新傑並沒有發現。
新傑說完這些並沒有用太多時間,關於亞瑟王的傳說他是完全從自己所在的那個世界瞭解的,這個世界中並沒有與之相關的任何記載。他在說這些的時候,Saber一直都靜靜地聽着,一言不發。
當新傑說完之後回過頭來,朝Saber問道,“爲什麼會問我這個?”
他沒有在Saber剛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就問,而是在說完關於他所知道的亞瑟之後才問。因爲他知道Saber問這些肯定有她的理由,至於是什麼理由,就看她願不願意回答了。新傑隱隱覺得,Saber今天提起這個,很有可能和她的真實身份有關,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猜想,但這個猜想還要等Saber去印證。
Saber沉吟片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開口說道:
“新傑,記得你以前曾經說過如果我自己不說,你不會問我的真實身份,對嗎?”
“是的。”新傑點了點頭,“現在也是一樣,如果你不願意說得話。”
“我叫阿爾託莉雅。”
Saber轉向新傑,凝神着他的雙目,兩人靠在一起,Saber身上散發的清香讓新傑覺得很舒服。
阿爾託莉雅,聽起來的確是個很有女性特色的名字,這應該是化名吧,新傑如是想到。
“我還一個名字,也是大家經常稱呼我的名字。”Saber接着說道。
格尼薇兒?從Saber一開始提起亞瑟,再談到她的真實身份時,新傑就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測,Saber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亞瑟王的王后,引起不列顛動亂的源頭,號稱是不列顛第一美女的格尼薇兒。而此刻聽她這麼說,就更爲肯定了。
“亞瑟・潘德拉貢,人們稱我爲亞瑟王。”
如果說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新傑不淡定的話,Saber的真實身份絕對是其中之一。
在聽到Saber這句話的時候,新傑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第二反應則是Saber在和他開玩笑,當意識到到以上兩點都是不可能事件之後,他終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Saber,你說你就是亞瑟王?傳說中那個不列顛的民族英雄?”
儘管心中情緒波動很大,但依舊很難從新傑的語氣中聽出他的情緒變化來。
“是的。”
Saber依舊凝神着新傑的雙眸,說道。
“真沒有想到,那個傳說中的大英雄居然會是一個如此可愛的少女。”
新傑長長出了一口氣,如是說道。
他只是說出了他心中最直接的感受,如果僅看外表的話,Saber的確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嬌小少女,用可愛來稱呼一點也不爲過。所以他纔會想到Saber是格尼薇兒,但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是那個傳說中不列顛的英雄——亞瑟王。
至於這件事情的真假?新傑感覺一個來自異世界的英靈還沒有必要來騙自己。
似乎有些意外新傑的鎮定,Saber問道,“你認爲這是真的?”
“我想不出你有騙我的理由。”新傑淡定地說道。
“謝謝你的信任。”
“不客氣。”
“……”
兩人之間再度沉默了一會兒之後,Saber率先開口,幽幽說道:
“你剛纔說得那些傳聞基本上都是真的,自從拔出石中劍後,因爲劍本身魔力的緣故我身體的成長也停止了。自從成爲亞瑟王的時候我就捨棄了人的身份,而成爲王。
從那一刻起,我就不再考慮自身感受,只擔憂國家與人民。”
她向新傑解釋着她至今還保持着少女外貌的原因,“不過關於圓桌騎士的傳言並不正確,事實是我和格尼薇兒結婚後,蘭斯洛特被任命爲王后的護衛。他知道王是女性,和王后結婚只不過是一場政治婚姻後,就情不自禁安慰每日孤獨惆悵的皇后,最後兩人墮入情網。
我原本就對格尼薇兒心存歉意,知道實情後並沒有遷怒與兩人,相反感到欣慰。可惜的是事情很快因卑鄙小人泄露而暴露於民,我被迫和蘭斯洛特決戰,但直到最後我也沒有絲毫責怪蘭斯洛特的格尼薇兒。”
“原來如此。”
新傑點了點頭,同性之間怎麼可能會有愛情呢?
“那你今天告訴我這些的原因是什麼?”
這纔是新傑想知道的,儘管得知了那個歷史上的亞瑟王居然是一個少女,而且就坐在自己身旁,但新傑卻並沒有太過驚訝。除了在最初的時候有感於傳說和事實之間的巨大鴻溝之外。畢竟數千年前的事情和現在的他並沒有關係,相反,死後身爲英靈的Saber突然告訴他這件事情纔是讓他更在意的事情。
而至於亞瑟王的死因是不是想傳說中的那樣,Saber沒有說,他也沒有問。確切地說,這個他並不關心。
“新傑,我想說得是,傳說和事實並不一定相符,那些數千年前留傳下來的未必都是真的,任何事情只有在自己看過、聽過、思考過之後才能真正理解,不要妄下結論。”
“數千年前嗎?”
新傑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苦笑,他自然知道Saber說得是什麼。在這個世界的四千年前,就有他新傑的影子,而今天在看到阿夏芙和耶卡的墳後突然昏迷,肯定和四千年的事情有關,與其像剛纔那樣迷惑,倒不如自己動手,找出真相。
可問題是自己如何再度回到四千年前?
目前看起來唯一的方法只有成爲“開啓者”,從阿斯提亞打開突破口了。
“似乎你已經明白了。”
看着新傑逐漸清亮起來的眼神,Saber顯得很欣慰,“我可以感覺到,新傑,雖然你也如同我一樣來自異世界,但你卻和這個世界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努力去尋找真相,而我的劍將與你同在,伴你左右。”
“謝謝。”
新傑誠懇地說道,他突然感覺到有些累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是放鬆的表現。不經意間他看到對面的那對情侶已經改變了姿勢,那個女的倒還是端端正正地坐着,而那個男的卻是直接平躺在長椅上,頭枕在那個女人的大腿上,兩人保持着這個姿勢正旁若無人地說着什麼。
“新傑,你可以躺在這裡。”
Saber自然也看到了對面的情形,又看到新傑打起哈欠,又朝對面瞄了一眼就輕輕拍拍自己筆直修長的大腿,對新傑說道。
新傑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表情十分尷尬。
“這個……不必了。”
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不必了?”
“是啊……對了Saber!我以後是叫你Saber還是阿爾託莉雅呢?”新傑連忙轉移話題,他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需要用到這招的一天。
“新傑喜歡叫什麼都行。”
“……那凜呢?要告訴她Saber的真實身份嗎?”
“新傑願意就行。”
“……”
受不了了,Saber現在對新傑千依百順的態度讓他無法適應,他覺得自己再坐在這裡肯定就會犯錯了,當即站起身來,“謝謝你,Saber,我覺得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要休息嗎?我也去。”
新傑微微一頓足,點了點頭,貌似今晚還要和Saber同牀共枕的,原本覺得沒有什麼,可在今晚和Saber說了這些話之後總感覺到怪怪的。
算了,順其自然吧,應該是自己想多了,畢竟Saber是王,不太可能會有普通人的感情,而自己也一直把她當作朋友而已。
翌日。
“幾位就要離開了嗎?不是說要待上三天的嗎?”
村長和澤丁一家以及還沒有離開村子的希涅爾站在村口,正在爲新傑三人送行。
“嗯,突然想起有些要緊事情,所以就提前離開,謝謝村長你這兩天來的招待。”
新傑說這句話的確是發自真心,加納村的村長這兩天對他們的確非常不錯,好吃好喝供上,這不,在離開的時候還爲他們準備了充足的旅行乾糧和飲水。不過新傑十分懷疑這“充足”的乾糧能堅持多久。
想到這裡他不由又看了Saber一眼,自從昨天和Saber交談過之後,他就感覺到自己和Saber之間的羈絆明顯變得更深了一層,連帶着Saber對他的稱呼都變了,現在Saber稱呼他爲傑而不是新傑,省姓直接提名。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留幾位了,路上還請務必小心。”村長聽到新傑這麼說之後也不再多勸。
“新傑先生,如果哪天去阿斯提亞的話,不要忘記來找我啊!”希涅爾朝着漸漸走過地新傑使勁揮手。
“那個姑娘可真是能吃啊……”澤丁喃喃說道。
時間過得很快,當新傑一行人再次穿越索奇亞沙漠來到奇利村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之後。
“終於……到了。”
當新傑宣佈他們來到了目的地之後,遠阪凜恨不得能癱倒在地,如果不是還顧忌着自身形象的話。
“凜,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可以通過傳送門回到法蘭城了。”
新傑也感覺非常疲憊,沒想到這次的路途會這麼辛苦,魔族就不說了,隔三差五跑出來攔路。更讓人無奈的是,他們在這幾天的晚上居然連續碰到了好幾批打劫的山賊,雖然對方都沒有得逞,但他們也沒能好好休息。
所以現在包括新傑和遠阪凜兩人都非常疲憊,只有Saber依舊保持着精神。
新傑現在毫不懷疑,如果這時Saber再讓他枕在腿上,他估計馬上就會一頭栽過去了,至於節操什麼的……丟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