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血本
江清月和顧辭猜的都不錯，徐蘇請辭的摺子被廣元帝給打回來了。
徐家人無奈，只能還在京城呆着。
徐暮雲找了幾個人，給了他們豐厚的銀兩，讓他們將楊宇的屍首運回慶州，好好安葬。
裝着楊宇的棺材離開的時候，楊氏又是一場傷心至極的大哭。
這幾天，楊氏的情緒總算已經好了一點了，雖然每天還是以淚洗面，到底終於沒有再屢次哭暈過去了。
楊嬌嬌也被盧玉簫派人帶回了英國公府，她一個已經出嫁的女兒，總不能一直在孃家呆着。
一切都好像變了，一切又好像沒變。
五月初五，距離五月初八的大婚之日還有三天，顧辭的人將鳳冠霞帔給江清月送了過來。
彼時，江清月正伏在繡案上，進行自己的嫁衣最後的幾針收尾的工作。
“鳳冠？霞帔？”江清月看了看景寧身後那幾個人手中的盒子，又看了看自己繡的東西，然後問顧辭，“你也給我準備嫁衣了？”
“當然是準備了的，只是沒有想到你自己會繡。”顧辭道，“索性一併拿過來讓你看看，你喜歡哪件穿哪件。”
正巧這個時候，燕賀和衛之函也來了。
這倆人一聽說是江清月準備看鳳冠霞帔了，頓時高興得手舞足蹈，宛如自己要嫁人了一樣。
“給我們看看，快給我們看看。”衛之函興奮地搓手手。
倒也不是沒見過鳳冠霞帔，主要是想看顧辭準備的是什麼樣的。
那幾人將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景寧打開了第一個盒子。
彷彿有一抹亮光伴隨着盒子逐漸打開的縫隙傾斜而出，十分的光彩奪目。
兩個丫頭走過去，將那嫁衣拿出，展開。
正紅的顏色，裙襬上繡着大朵大朵的纏枝牡丹，金線爲瓣，彤絨爲蕊。廣袖上以金線繡着片片福鴉，盡顯祥瑞之氣。前襟上則是片片雲紋，取的是福壽綿長之意。最爲矚目的，是後背上的那對在展翅金鳳，交頸相纏，並羽而飛。
這嫁衣上沒什麼珍珠瑪瑙，但貴在繡工精巧，才讓這嫁衣上的圖案栩栩如生。
“這是鳳凰羽嫁衣。”景寧笑着解釋，“世間唯此一件。”
“鳳凰羽？那不是水雲間的東西嗎？”
“是了，這嫁衣正是出自水雲間的巧手十三娘之手，所以說獨一無二啊。”
據說水雲間是出世間刺繡珍品的地方，裡邊的坊主巧手十三娘更是不輕易動手，她手下留出來的繡品，別說是千金，怕是萬金也難求。
就連燕賀和衛之函聽到“巧手十三娘”的名號，也都發出了驚呼聲。
“是去年世子親自過去的，要不是世子去，怕是巧手十三娘還不肯呢。”景寧繼續解釋，“這件嫁衣花了十三娘整整一年零三個月的功夫，才能如此精美。”
是精美，而且相當華貴。
江清月伸手摸了摸，那對鳳凰上的金線隱隱有羽絨的觸感，便是所謂的鳳凰羽金線。
“這是給郡主的婚鞋。”景寧拿過了第二個盒子，打開，“這鞋上的緞子是輕煙緞，極其輕薄，穿在腳上彷彿沒有重量。這前邊的兩顆明珠是潤玉珠，是武威王府的傳家之寶，世間僅此兩枚，世子交代給郡主繡在鞋上。”
江清月正打算伸手摸一摸，卻頓住了。
她轉頭，看向了坐在一邊，彷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顧辭，問道：“你們武威王府的傳家之寶給我繡在鞋上，不太合適吧。”
那她的腳也太金貴了。
顧辭懶洋洋地開口：“珠子再金貴，那也是死物，沒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擺在那裡看着也是看着，不如給你做裝飾更有利用價值。”
江清月吞了吞口水，很想說，做成朱釵戴在頭上多好。
好似是看出了江清月的想法，顧辭又道：“你若是喜歡，等大婚禮畢，叫人打造成朱釵耳墜之類的首飾用。反正都是你的東西，你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燕賀和衛之函看向江清月的眼神，露出了顯而易見的羨慕。
“我也想要。”衛之函說，“這潤玉珠我只在書上見到過，還沒見過真的呢，讓我摸摸，快讓我摸摸。”
景寧捧着盒子躲開了衛之函的魔爪，笑着道：“衛公子，這是郡主的婚鞋，您可不能碰。”
衛之函無數安放的雙手去捶了捶燕賀，嘴裡不斷念叨：“我也想要，我也想要！”
“滾開。”燕賀十分嫌棄地將衛之函推開，“你好惡心。”
第三個盒子就有些大了，景寧捧不起來，只能直接打開。
是鳳冠，百鳥朝鳳的圖案。
金飾，江清月擁有很多，見過的都很多，但是這個鳳冠的顏色很正，不摻有一絲雜質的金黃。
但就是……
太大了，太繁複了，江清月還沒戴，已經開始覺得脖子痛了。
她不自覺地伸手捏了捏脖後頸。
“真是好看啊。”燕賀轉頭看着顧辭，“師兄，你這媳婦娶的，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顧辭冷嗤一聲：“你以爲呢？”
燕賀跑了過去，伸着脖子問：“你這東西去年就開始準備了吧？你就沒想到，你要是娶不到江清月該怎麼辦？這些好東西豈不是都白瞎了？”
“九皇子，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怎麼可能白瞎。”衛之函道，“就算沒有郡主，還有別的女人啊是不是？”
房間內的氣氛彷彿因爲衛之函的這句話而凝固了。
見大家都在看自己，衛之函撓了撓頭，弱弱道：“我說得沒錯啊？”
本來就是啊，這世界上女人這麼多，沒了這一個還有下一個。
“請你以後不要再以顧世子的密友自居了好嗎？”燕賀十分嫌棄地看着衛之函，“你真是一點兒都不瞭解師兄。”
“開個玩笑嘛。”衛之函討好地一笑，“我也知道，顧世子非郡主不娶的嘛！”
一聽這話，顧辭總算給面子地扯了扯脣角。
將東西給江清月擺到一邊，景寧帶着人走了出去。
衛之函伸着脖子看了看外邊，才賊兮兮地道：“我和你們說，翠翠給我傳信了。”
“說了什麼？”燕賀隨口一問。
衛之函又壓低了聲音：“說盧玉容離家出走了，盧玉簫也沒有派人找她，彷彿是任由她自生自滅了。”
“就這啊。”燕賀打了個哈欠，“誰關心她啊。”
衛之函一看，果然見這房中三人，都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那我接下來說的，你們肯定想聽。”衛之函激動澎湃地賣關子。
還是沒人搭理他。
衛之函深吸一口氣：“翠翠說，英國公府那批東西，她找到了！”
果然，此話一落，三人轉頭齊唰唰看向了她。
衛之函哈哈大笑三聲，甩着腦袋，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人羣中的焦點，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