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衝着你來的
江清月聞言，腳步瞬間加快，衝進了府內。
阮氏的房間內有一名大夫，正在給阮氏看診。
“大夫，母親怎麼了？”江清月問。
“夫人並無大礙啊。”大夫說着說着，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同樣很是不解，“老夫從脈相上並看不出夫人貴體有什麼問題，這突然暈倒……恕老夫不才，老夫一時半會找不到原因。”
江清月上前兩步，看了看阮氏，她躺在榻上，面色正常呼吸均勻，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玲瓏跪在地上，一邊抹眼淚，一邊哭哭啼啼地道：“用完晚膳之後，奴婢正在外邊收拾東西，忽然聽見內室傳來響動，跑進來一看，便見夫人倒在了地上，凳子翻到在一旁。奴婢害怕極了，立刻告訴了繡兒姐姐，然後祥叔請了大夫過來。奴婢沒有照顧好夫人，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玲瓏一邊說着，一邊對着江清月連連磕頭，可憐極了。
江清月向來對下人比較寬容，但是這次，她沒有即刻讓玲瓏起來。
讓繡兒將大夫送出去，江清月走到椅子裡坐下，冷然地看着玲瓏。
“母親下午可有見過什麼人？”
“沒有。”玲瓏連連搖頭，“夫人下午都在繡一件披風，是給郡主的，夫人還說繡好之後差不多就開春了，郡主剛好也能用了。”
江清月看見了一邊的繡布，雪白的緞面上是鹿鳴長春的圖案。
江清月緩緩撫過繡了一半的布匹，指尖傳來一陣絲滑柔順的觸覺。
“母親今日吃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膳房做的一些家常小菜。夫人最近沒什麼胃口，所以用的也不多。每道菜都試過毒，沒有問題的。”
“沒吃完的菜品可還在？”江清月又問。
玲瓏連連點頭：“還收在小廚房內，並沒有處理掉。”
“把那些東西拿過來。”江清月說着，對着外邊揚聲喚道，“繡兒，着人去武威王府請顧世子來一趟！”
江清月想到了顧辭和自己說過的，阮氏體內有服食南疆紅花的跡象，但是這東西罕見，剛纔那大夫也沒察覺出來，所以她只能叫顧辭來看看，是不是這菜裡有什麼不對勁兒。
趙祥的動作很快，沒用一個時辰，顧辭便到了。
江清月將阮氏的情況大致和顧辭說了說，然後指着桌上的那幾個碟子：“麻煩你看一下。”
顧辭從每個菜中夾起一點嚐了嚐，然後搖頭：“這些菜並沒有被動手腳。”
江清月眉頭一皺：“那母親好端端的突然暈倒，難道不是因爲接觸到了南疆紅花？”
“應當是的。”顧辭看着她，“除了這些菜，還有什麼旁的？”
“便是這壺茶了。”
但是顧辭發現，那壺茶也是正常的。
江清月是真的覺得很神奇了，好端端的，這南疆紅花是怎麼混進來的。
“南疆紅花是什麼樣子的？”江清月忽然問。
“是一種奇花，花蕊爲豔紅色，所以叫南疆紅花。但是花朵生長的時間越長，花瓣的顏色就越淡，最後會完全褪成白色。這個時候，也是藥效最強的時候。”
“這麼神奇的東西？”
“這南疆紅花本來是不存在的，是南疆花仙培植出來的。”
江清月想到之前，和繡兒聊天的時候，繡兒提起過一次。
“繡兒曾經告訴我南疆有位花仙，身帶奇香，擅長培育出各種各樣稀奇顏色的花朵，你說的可是這位？”
“是。”顧辭頷首。
“你見過她嗎？”
“有幸見過兩次，是個脾氣有些古怪的女子。她不光會養花，還會養蠱。因爲善於各種邪門毒術，導致她現在雖然年愈六十，卻依然神似妙齡少女。”
江清月身子戰術後仰：“這兩者之間真的存在因果關係？”
“是啊，青春永駐的法子，郡主可是打算去試試？”
江清月眼珠子轉了轉。
“其實也不難，每日和是蛇蠍鼠蟻呆於一處，受其啃咬，忍齧骨之痛，一共忍一十二年。再以毒花花粉敷身，忍下膚表奇癢，同樣一十二年。最後每日服食劇毒花草，忍受……”
“停！”江清月打斷了顧辭。
顧辭看着她，繼續道；“一共三十六年，便可永葆青春。”
“當我們沒有討論過這個話題。”江清月面無表情，“所以那位南疆花仙是將這些經歷了一遍？那她現在還算是人嗎？”
江清月簡直無法想象怎麼會有人做如此……
非人類的事情。
“南疆的毒術蠱術遠遠超出的你的想象，這位花仙也能耐得很。若是郡主有興趣的話，我找機會帶郡主去拜訪一下便是。”
江清月吞了一口口水。
她覺得那位南疆花仙是世界上最狠的女人，沒有之一。
“那她培植出來的南疆紅花，爲什麼會到我母親這裡？”江清月越是說越是覺得奇怪，“是什麼人從她手裡得到，然後下給我母親的？”
“這南疆紅花的好處是可以讓人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就變得癡呆瘋迷，若非你叫我過來看，旁的大夫是診不出的。”顧辭側目看着江清月，“郡主，或許你可以換個角度想一想。”
“什麼？”
“其實原本，這南疆紅花並不是想下給夫人的，而是……”
顧辭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江清月明白了。
她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下給我的？”
顧辭“唰”地一聲打開了摺扇，輕輕搖了搖：“原本我還懷疑夫人在將軍府內的時候便接觸到了這南疆紅花，但是今日夫人暈倒，我便覺得並非如此。當務之急，是找到這南疆紅花的來源。”
爲了找到這南疆紅花的來源，接下來的幾日，江清月將郡主府閉門謝客，她陪着阮氏，形影不離。
不光是同飲同食，每一道菜她都會用避毒筷細細查驗，阮氏刺繡的時候她就在一邊看書，晚上睡覺也是阮氏睡裡邊她睡外間，絕對沒有讓人人鑽任何空檔。
但是五日之後， 阮氏再次暈倒了。
江清月無語了。
晚上，房間內燃起了燈火，明明滅滅的，襯得江清月的臉色更是晦暗不明。
繡兒和玲瓏悄無聲息地站在一邊，誰也不敢大聲呼吸。
江清月靠在矮几上，一隻胳膊撐着頭，正在細細回想這幾日阮氏接觸過的東西，突然，她一拍桌子：“我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