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合瞧見清夜扭捏模樣,便曉得要說什麼,雖然心裡古怪的緊,嘴角卻勾起了一絲微笑:
“說吧,咱們相依爲命這麼多年,說是師徒,實則和姐妹沒區別,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姐妹?
寧清夜茫然了下,連忙搖頭:
“師父,長幼不可亂,一日爲師終生爲父……”
寧玉合心裡越發尷尬,臉上卻只能帶着微笑:
“好啦好啦,有事直說吧。”
寧清夜稍微沉默了下,又看了許不令一眼,擡手指了指:
“師父,許不令他……他喜歡我,一直對我窮追猛打,逼着我表態……”
許不令挑了挑眉毛,無話可說。
寧玉合則是壓下心頭的古怪,做出驚喜和欣慰的模樣。
寧清夜見師父不生氣,心裡剎那間放鬆許多,繼續道:
“嗯……男女婚配一事,當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徒兒不能擅自做主。我沒有父母,自幼便跟着師父,此事自然得由師父定奪……”
寧玉合眉眼彎彎,笑意盈盈:
“很好啊,我一直都覺得你們倆很般配,既如此,那爲師就做主,給你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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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清夜一愣,她話都沒說完!
“等等!師父,你……你還沒問我的意思,我又沒說喜歡他,只是把這事兒和你說一聲,你怎麼能……”
“呃……”
寧玉合表情一僵,不動聲色的回頭瞪了許不令一眼,約莫就是‘你倆怎麼對的話本?’的意思,然後回過頭來,柔聲道:
“呵呵,爲師太高興,差點忘了。嗯……清夜,你喜不喜歡令兒?”
“我……”
寧清夜臉頰依舊冷冰冰的,本想說‘不喜歡’,可不喜歡她跑來和師父說這個作甚?
親也親了、摸也摸了、看也看了……
“師父,我的意思是,你若是不同意的話,我就讓他死了這條心。”
“我怎麼會不同意。”
寧玉合表情認真,握住寧清夜的手,語重心長: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年紀到了,爲師本就該給你操心這事兒。哪像爲師,這麼大年紀了,還孤苦伶仃,連個依靠都沒有。你要是活成我這樣,多可憐呀……”
?
寧清夜有點發懵,瞧見師父有點傷感,便接話道:
“師父,你若是想還俗嫁人,徒兒自然支持,這是應該的,豈能因爲當年的事兒,讓你在山上當一輩子尼姑。”
寧玉合嘆了口氣:“清夜,你理解就好,不過緣分這東西呀,古怪的很,沒遇上的時候,想嫁都嫁不出;一旦遇上了,想甩都甩不掉。我就怕以後我喜歡的人,你不滿意生氣,那樣的話,我寧可孤獨終老不嫁人了……”
寧清夜聽的有點繞,自幼性格耿直,自然是順着師父的話走:
“我豈會那般不明事理?師父只要和人有了緣分,無論是誰我都會以禮相待……”
說到這裡,寧清夜想到了什麼,眉頭猛然一皺,狐疑的看向寧玉合:
“師父,你不會喜歡上厲寒生了吧?這絕對不行……”
“咳—”
許不令悶咳一聲,差點岔氣。
寧玉合也是表情微僵,連忙拉住即將炸毛的清夜,不滿道:
“瞎說什麼?我怎麼會和厲寒生扯上關係,嗯……目前也沒遇上有緣的人,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寧清夜長長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厲寒生就好。她坐直了幾分,認真道:
“師父放心,只要不是厲寒生,其他人你喜歡誰,徒兒都不會反對,哪怕是滿枝他爹……不對,滿枝他爹有夫人,師父你怎麼能做小,劍聖也沒這麼大面子……”
這都什麼腦回路?
寧玉合有點心疼自己這不會轉彎的傻徒弟,握着寧清夜的小手,含笑道:
“你有這番心意,爲師便欣慰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至於你和令兒,爲師覺得很合適,恰好令兒這次回去便大婚,剛好就把婚事辦了,你以後就是令兒的側妃……”
?!
寧清夜滿眼錯愕,這怎麼連結婚的日子都給安排了?她連忙搖頭,認真道:
“師父,你……你太草率了。我只是過來問問你的意思,你若是反對,我便和他劃清界限。你若是不反對,那我……我就和他談談,互相瞭解一下什麼的,就和滿枝在長安時候那樣,嗯……先做情侶,成婚的事兒,等以後再說吧。”
寧玉合能說什麼,在這世道,情侶和夫妻有個啥區別?不過她知道清夜臉皮薄,也不好催婚太緊,含笑道:
“也行,反正都住在一起,慢慢來也不影響。嗯……清夜,你奔波了好幾天,先下去休息吧,我和令兒叮囑幾句。”
“哦,好。”
寧清夜被師父一頓忽悠,腦殼都是懵的,還沒捋清楚思緒,當下便站起身來,瞄了許不令一眼後,快步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房間裡安靜下來。
寧玉合待清夜腳步聲消失後,輕輕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分析方纔的對話,便發覺身體一輕,被徒弟抱了起來,坐在了男人懷裡,兩隻大手也開始齊頭並進亂摸。
寧玉合溫潤臉頰猛地一紅,還沒從爲人師表的角色扮演中恢復過來,嚴肅道:
“令兒,你做什麼?清夜還沒走遠……”
許不令抱着寧玉合,擡手就在熟美動人的臉蛋兒上捏了下:
“想師父了,叫聲相公聽聽。”
寧玉合抿了抿嘴,也無可奈何,確定清夜回屋後,才放鬆身體,靠近了幾分:
“相公,現在怎麼辦?清夜和你都這樣了,我總不能和夜九娘一樣,明着搶徒弟的人。要不到了肅州,你還是給我弄一間道觀,我一個人待着就行了,還是當你師父……”
許不令怎麼捨得,搖了搖頭:“這也不是長遠的法子,在君山島,師父非要硬推我,我都從了,自然要負責……”
“哎呀~”
寧玉合聽到這個就羞怯了幾分,畢竟若不是她失心瘋,主動把許不令吃了,也不會鬧成現在這樣左右爲難。
看許不令的意思,是想‘我全都要’,還不肯讓她躲在背後。
寧玉閤眼神略顯糾結:“令兒,我……我真心喜歡你,也喜歡清夜,一個都不想虧待了,你不讓我躲在後面,那能怎麼辦嘛?”
許不令抱緊了幾分,想了想:
“要不我和清夜坦白?”
“清夜性格單純率直,知道我們的事兒,肯定離家出走給我騰地方,不行……”
寧玉合靠在許不令胸口,手指轉着一縷髮絲,認真琢磨:
“這些日子,我和清夜提前打了不少招呼,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我肯定不能在清夜前面,不然她會愧疚的,要不……要不你和清夜先培養感情,等她離不開你的時候,我再出來,大哭一場、尋死膩活,就和方纔說的一樣,說有緣分甩不掉,我也沒辦法,對不起她。清夜心腸軟的很,肯定就原諒我了……”
果然是師父,把徒弟安排的明明白白。
許不令點了點頭:“這主意不錯……”
“不錯個什麼呀,弄得我和那些滿肚子壞水的女人一樣,連自己徒弟都坑……要不是爲了我們師徒三個日後和和睦睦,爲師纔不會做這些事情……”
寧玉合說完後,在許不令臉上蜻蜓點水般的啃了一口,便推開了許不令的手,站起身來:
“好了,你去休息吧。清夜肯定一時半會想不通,我今晚好好勸勸她。”
許不令滿眼欣慰,起身跟着師父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