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綺半晌才反應過來,重新邁出腳步,看着前面身側高挑的年輕書生,可能是第一次理解什麼叫‘俠氣’。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蕭綺輕聲唸叨片刻,走到了許不令身邊,眸子裡帶着些許古怪,嘗試性的詢問:
“這是你寫的?”
許不令臉皮沒那麼厚,輕笑道:“抄的。”
“又是抄李清照的?李清照不光是飽經滄桑的深閨怨婦,還是個武藝高強殺伐果斷的江湖高手?”
“呃……”
許不令沒法解釋。
蕭綺見許不令不說,也沒有再追問,思索了下;“方纔在詩會上,你爲什麼不把這首詩拿出來?還有你給湘兒寫的那些,都是能名垂千古的佳作……”
許不令搖了搖頭,擡手指向自己:
“你看看你未來相公,相貌絕世無雙、武藝天下無敵,還富可敵國、位高權重,若是再來個文采過人、智計百出,還讓不讓其他男人活了?”
??
蕭綺聽見這麼自大的話,本想開口反駁幾句,可仔細一想,說的好像都是實話……老天爺真不公平……
“那些都是外在,天生的和你沒關係。你也有缺點,品行不怎麼端正……也不是說你性子不好,就是好色了些……”
“我又不是聖人,再者聖人都說過‘食色性也’,你非要給我找個缺點,那我也不解釋了……”
許不令嘆了口氣,一副隨你的模樣。
蕭綺天生性格波瀾不驚,但此時顯然感覺有點控制不住場面了,怎麼說都說不過許不令,乾脆就閉上了嘴。
書社距離開詩會的地方並不遠,已經下班,夥計都回去了,只剩下看門的老掌櫃坐在油燈下,藉着燈火翻閱書籍。
兩個人走到書社門口,許不令停下腳步,目送蕭綺進去。
蕭綺踏上臺階,看了看屋檐外的風雪,說了句客氣話:
“天黑路滑,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許不令聽見這個,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點了點頭,走進了書樓裡。
蕭綺此時才察覺到不對勁,她還以爲許不令會婉拒來着,沒想到真就一頭跑上來了,好在三樓有客房,陸家離這裡也有些遠,下大雪的在這裡暫住一晚也沒什麼。
已經入夜,丫鬟們都睡下了,護衛在樓下守護,三樓沒有什麼聲音,很安靜。
蕭綺從樓梯上了三樓,走過廊道之時,指着旁邊的一間廂房:
“你今晚就睡這裡吧,我有些乏了,早點休息。”
說着便往自己的房間走。
許不令可沒有回屋就寢的意思,跟在蕭綺身後,微笑道:“不是說上來坐坐嗎?”
蕭綺輕輕蹙眉,卻又不好說什麼,只得把許不令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在金陵暫住的閨房,規模不是很大,軟塌、屏風、繡牀、桌椅,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透着幾分秀氣。窗戶撐開着,可以瞧見秦淮河上的燈火點點,也灌入了些許寒風。
蕭綺來到窗前把窗戶關上了,又用火摺子點燃了燭火,擡手勾了勾耳畔的髮絲,猶豫了下,才默不作聲的走到桌旁沏茶。
嘩嘩—
房間幽靜,只剩下孤男寡女。
許不令輕輕關上了房門,順道把門栓也插上了,走到蕭綺的背後,在曼妙身段兒上打量幾眼,擡手解開了她頭上的髮帶。
墨黑柔順長髮頓時散落下來,披在了背上。
蕭綺肩膀微微一抖,猛地轉過身來,才發覺許不令已經近在咫尺,她眸子裡顯出幾分驚怒,手兒撐着桌面,輕聲斥責:
“你做什麼?”
許不令拿着髮帶,眼神有點無辜:“已經回屋了,你還打扮成男人模樣,怪怪的。”
蕭綺長髮披在肩上,和湘兒如出一轍的明豔臉頰顯出了些許紅暈,瞪着一雙杏眸:
“你給我出去。”
“來都來了……”
許不令可沒有出去的意思,擡手挑開蕭綺耳邊的髮絲,柔聲道:
“寶寶別鬧。”
這句話是蕭綺在宮裡聽到的,心裡不由的顫了下,眸子裡顯出惱火神色,擡手把許不令的手拍開:
“我不是你的寶寶,上次宮裡的事兒,我還沒和你算賬……”
“上次你可是特別喜歡這稱呼,我想想……嗯,還叫我好哥哥來着,腰都快給我夾斷了……”
“啐——”
蕭綺有些急了,看出了許不令想圖謀不軌,心亂如麻之下,轉身就想走,卻被許不令按住肩膀,靠坐在了桌子上。
蕭綺一介女流,縱然智計百出,遇上不講道理的男人又能如何,她擡手推着許不令胸口,做出惱怒模樣:
“你放肆,我不是那種女人,你再這樣,我……我叫人了……”
這算個什麼反抗……
許不令見蕭綺心裡有點亂,反抗也不是很激烈,自然就強勢了起來,手指撫過細膩的臉頰,笑容溫和: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女人,但就這麼僵着也沒意思,你反正也不討厭……”
話語間手順着脖頸滑下,落在了衣襟上……
“你—”
蕭綺捉住許不令的手,哪怕是強行剋制,臉兒還是紅了些,咬牙道:“你住手,再得寸進尺,我……”
“你能怎麼樣?咬我一口?”
許不令盯着蕭綺的雙眼,肆無忌憚,有點像市井間的地痞流氓。
常言‘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蕭綺心智過人能總攬全局,但面對這種死不要臉的男人,卻真沒什麼辦法,總不能真叫護衛過來解圍,那樣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護衛也打不過許不令。她只能做出惱怒模樣,掰着許不令的手指,試圖把許不令推開。
“你放開我……”
許不令手法不是一般的嫺熟,蕭綺和湘兒是雙胞胎,連敏感的地方都一樣,上次在宮裡他都知道了。此時輕輕靠近了蕭綺,貼在她的耳邊,輕輕吹了口氣。
“嗚~”
耳畔傳來男子的呼吸,蕭綺整個人都懵了,渾身發酥,偏過頭想要躲避,可近在咫尺又手無縛雞之力,面對武藝近乎無敵的許不令,哪裡躲的過去,躲避了兩下,還是被親上了。
蕭綺咬着銀牙,有些生氣的在許不令肩膀上拍打了幾下,毫無作用,而上次在宮裡的場景又飛速的重現在腦海,那讓人心驚肉跳的感覺歷歷在目,心裡莫名閃過一個念頭: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蕭綺的理智知道這個想法不對,本能的想要抗拒,卻擋不住許不令的咄咄逼人,幾番反抗無果後,只得緊閉雙眸,擺出‘傷心欲絕、心如死灰’的模樣,不迎合不躲避,試圖讓還有點君子之風的許不令心生不忍停手。
只可惜這招湘兒早都用了好幾十次,許不令都習以爲常了,而且還多了幾分來自於寶寶的親切感。
“嗚~”
窗外風雪飄飄,屋裡衣袍漸褪。
蕭綺呼吸越來越急促,和湘兒一樣汁水充盈,額頭掛上了些許汗珠,依舊再用着最後的理智抵抗,死死攥着薄褲不肯鬆手。
也不知過來多久,許不令見蕭綺最後一步跨不過去,也不想真用強,鬆開嘴脣站直了身體,嘆了口氣:
“也罷,我不得寸進尺,蕭大小姐早點休息。”
說着轉身就走。
蕭綺癱坐桌子上,終於從暈頭轉向中掙脫出來,暗暗鬆了口氣,可不知爲何,又莫名感覺到空落落的,讓她不由自主的:“誒?”了一聲。
這聲“誒?”明顯有‘怎麼就走了’的意外在其中。
許不令心中暗笑,回過頭來,看着衣衫半解的蕭綺,眨了眨眼睛:
“怎麼?要不我留下?”
“……”
蕭綺這次臉是真的漲紅了,眸子裡滿是羞惱,擡起沒什麼力氣的胳膊,把茶杯砸向了許不令:
“登徒子,你給我滾。”
許不令接住茶杯,輕輕笑了下,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房間裡安靜下來,只剩下一道起伏不定的呼吸聲。
蕭綺臉色在羞憤和惱怒之間不停變換,心裡不停責備許不令的膽大妄爲,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緩過勁兒來。
可能確實是以前在宮裡經歷過,蕭綺的惱火併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大,緩過來之後,心情竟然也跟着平復了,站在原地思索良久,也只是淡淡“呸—”了一聲,然後便自己默默的合上衣袍。
只是這一低頭,蕭綺才發覺中門大開,不僅束縛的布條不見了,連黑色的貼身肚兜也連着無影無蹤。
“呀—”
蕭綺連忙抱緊衣襟,低頭在地上尋找,卻只瞧見了布條,沒發現肚兜的蹤跡。
“這個混蛋,莫不是……”
蕭綺臉色冰冷,起身想追出去把自己的貼身衣物要回來,可這種時候,哪裡敢跑去招惹許不令。原地頓足許久,最終還是忍氣吞聲,默默的把門栓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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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都說你眼中】大佬的萬賞!
今天調整一下狀態,就兩更了,實在抱歉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