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毀戟射匾

搜颳了這麼多的錢,暢通園當然要往最好最奢侈的方向蓋!吃的,用的,喝的,擺的,玩的,什麼都要最好的!

他們找了最好的宮廷畫師孔洮設計總體,使園內的綠化充滿了藝術感,古樹、古藤,臘梅、丁香、玉蘭、牡丹、桃、杏、葡萄等花木的分佈的獨具匠心,林間散佈麋鹿、白鶴、孔雀、竹雞,景色美麗清幽。

還聘請了江南園匠付然疊山理水,利用改建的水脈山石,仿江南山水營建起了暢通園。同時整修萬泉河水系,將河水引入園中,爲了防止水患,還在暢通園的西面修建了西堤!

修建堤壩,自然要將周圍的民居與民田都拆除,安置費用當然是朝廷出,吳王與李增枝只管建堤,防禦自家園林,至於建城堤壩以後會不會決堤淹了周圍的街道,這可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誰要是害怕的話,自己搬遷就行了,我們還不用費腦筋,想由頭來收你們的地了。

暢通園內的婢妾曳綺羅者數千,生活方面的奢侈程度也窮盡世人想象,在享受方面,皇宮裡估計也是比不上的。

要維持這樣的奢侈享受,自然要源源不斷的金錢來維護,僅憑俸祿與如意坊內的掛靠是不夠的。錢從哪裡來?當然是繼續賣地吶!

這可是無本萬利的好買賣!

朱允熥與李增枝欺壓普通民衆可是毫不手軟,暢通園擴張的越大,周圍的民居與良田就越多!慢慢的圈,慢慢的賣,賣的越多,每月的掛靠費也就越多,如此迴圈下去,總有收支平衡的一天,至於被圈地的百姓死活?

那是朝廷與皇上的事,總有人會來安置的。江山都給你朱允炆得了去了,本王圈點地賣怎麼了?這就是吳王的想法。

“這朱允熥倒是個刮地皮的好手!”朱久炎與朱權聽着憐星從東廠收集來的情報,心中的怒火更加高漲了。

“並不是人人的心中都有國家與民族的,有的人只管當下,就像你以前說過的,‘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憐星對眼前的暢通園也是充滿了憎惡,裡面必是數不盡的富麗與奢華,周圍路過的百姓看向暢通園的目光卻都充滿了仇恨。

儘管如此,也沒有什麼用,眼神是殺不了人的,即便有那敢報復的人,也根本靠近不了暢通園。

不說整個暢通都環繞的一圈紅色的高牆,暢通園所有的出入門戶外,都有一片佔地不小的廣場,尤其是正門處的廣場,佔地廣大,這個大廣場以前都是民居,現在已經全部被暢通園所佔據,而地面上居然鋪設的是金磚!這個花費可小不了。(此金磚非彼金磚,而是漢族傳統窯磚燒製業中的珍品,古時專供宮殿等重要建築使用的一種高質量的鋪地方磚。因其質地堅細,敲之若金屬般鏗然有聲,故名金磚)

廣場上有拴馬石和下馬臺,還有一排戟架,上面插着九隻兩人多高的長戟,兩隊體態魁梧的護衛兩邊站開,面目高傲,光鮮的盔甲,閃亮的武器,對着外面,讓望而生畏。

相比於暢通園的寂靜,廣場外的街道卻彷彿另一個世界,酒旗林立的樓宇,吆五喝六的賭坊,銷售着綾羅綢緞的店鋪,站在高臺上唱着戲曲的歌姬等等,吸引着此間遊客,俱都流連忘返。

可是這種繁華馬上就要被打破,朱久炎他們三個騎着高頭大馬,帶着一衆侍衛已經入狂風一般衝至暢通園前,他們三個已經隱約的能聽到從暢通園裡傳出來的,音樂與歡笑聲。

剛纔街市裡的人,起初還以爲朱久炎他們是被邀請去暢通園裡遊樂的呢,畢竟以往出入暢通園的王孫公子不少,其中還不乏王侯公卿,如意坊裡的人已經對權貴出門的排場見怪不怪了。

可是現在這羣人,殺氣騰騰的望着暢通園,可不像是被邀請來的享樂的,反而像是來找茬的!天啊,居然有人敢找暢通園的茬!?這可是開天闢地的頭一遭啊,街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然後便是一片竊竊私語之聲,人們紛紛擁上前來,滿懷期待的想吃一次大瓜。

朱久炎他們已經帶着幾百侍衛將暢通園的正門廣場圍了個嚴嚴實實,所有人都在沉默,那漠然的臉,雖然毫無表情,眼中卻都有一種火焰在燃燒,他們看着緊緊地盯着眼前的華貴園林,凜然不動。

朱久炎與朱權一齊擡手向後一擺,示意憐星帶人將廣場圍好,二人一齊加快馬速,朝着暢通園的大門口疾衝而去,目光迸射出冰冷的殺機。

兩隊守門的護衛被馬蹄聲驚動了,他們見兩個身穿華服的少年,執着長劍向暢通園衝來,殺氣凜然,他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頓時慌了手腳,一面向後面退去,一邊拔出長刀大喝道:“好大的膽子!停下!這裡是暢春園,再往前,格殺勿論!”

朱久炎與朱權霎時間疾衝而過,他們一左一右,揮劍橫掃,兩個戟架上的十八支長戟,被刷刷削斷,戟杆、戟頭掉落一地,引來遠處看熱鬧的吃瓜羣衆一片驚呼。

放眼整個南京城,可以門前立戟者寥寥。

門前立戟是地位高崇的象徵,一般只有武功卓着的大臣和皇親國戚纔會有這樣的資格,所立的長戟數量越多,證明功勞越大,地位也是越高。

十四戟是一品之位,往上依次遞增,親王府門前立的是十六戟,暢通園門前的這十八支長戟,乃是朱允炆這個皇帝特旨御賜的,特意凸出了吳王朱允熥獨一無二的地位,現在居然被人砍斷了!

兩隊護衛頓時大驚失色,按照吳王的脾氣,他們絕對落不了什麼好果子!他們怒吼一聲挺刀前進,將朱久炎二人拿下,不想朱久炎跟朱權的行動更快,馬匹奔跑所攜帶起來的勁風已經來到他們的身邊,朱久炎二人沙場百戰所攜帶的殺氣,將這些個在京城混日子的老爺兵嚇得魂飛魄散,調頭就跑,慌亂地向着臺階上後退,跌跌撞撞逃進園內。

尤其是最後一人,手腳並用地關上園門,那狼狽至極的逃竄模樣,將朱久炎都給逗笑了,“真是什麼人帶什麼兵,這還只是嚇嚇他們,沒想到如此不堪!”

朱權則有些憤恨地道:“一羣只知道欺負小老百姓的雜碎,除了外面包裝的好看之外,簡直一無是處,一羣飯桶!以爲跑進去,關了門就行了嗎?本王讓你們自己跑出來!”

“哦?不知十七叔有何妙計?”朱久炎側首問道。

“瞧好吧。”朱權賣了個關子,對着大門冷笑一聲,插劍入鞘,取出掛在馬鞍上的弓箭,彎弓搭箭,刷刷兩箭射向暢通園那鍍金的牌匾。

只聽“奪奪!”兩聲,兩根黑黝黝的箭矢破匾而入,射爛了固定牌匾的兩個木製卡子!

朱權射出的這兩箭震撼了遠處的吃瓜羣衆,要知道,能被暢通園選中的材料,哪能有凡品?即便是木製的牌匾卡子,想必也是貢品級木材,堅硬至極,常人持刀估計都很難砍斷,沒想到卻被朱權用箭給射爛了!

朱權的這手箭術不僅顯示了其箭術準頭,更是顯出了他的強大臂力,沒有非凡的臂力,如何能用非凡之弓,射出這充滿勁道的兩箭呢?

衆人知道,眼前這瓜是越吃越大了,砍斷門前長戟,射爛牌匾,這就是給了吳王與李增枝一記響亮的耳光,可是說是奇恥大辱,他們倆知道了後,豈能善罷甘休?

吃瓜羣衆裡,不乏被圈地逼走的百姓,此刻的他們爲之振奮,這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勝景,簡直大快人心!無數人鼓起掌來,死命地叫好,哪怕那些在如意坊內做生意的商戶臉上也是一陣眉飛色舞,儘管他們算是既得利益者,但朱允熥與李增枝的剝皮做派,怎麼會得人心呢?

他們也只是爲了生活,而不敢做聲罷了,此刻有人出來打上門去,哪怕會影響自己以後的生意,也是令人激動的一件事。

所有的吃瓜羣衆心底又都不免爲朱久炎他們擔心,吳王是何等的尊貴,李家又是何等的當紅,希望這些人是能頂得住壓力,別把自己給栽進去。

消息在如意坊內越傳越廣,越來越多的人趕來觀戰,廣場一邊黑壓壓擠滿了數千人,如意坊內一半的人流,或許都來了這裡。

寧王府的承奉太監張讓在朱權的旁邊,有些擔憂地說道:“殿下這麼跟着湘王府鬧,會不會爲我們寧王府惹下大禍?”

朱權惡狠狠地瞪眼道:“暢通園是什麼噁心所在,你都瞧見了!那曾家小姐被搶進去還有的好?不趁早搶出來,這輩子都完了!哼哼,牌匾掉下來後,主事的人怕是就出來了吧。”

張讓無奈,只好陪着朱權看向那搖搖欲墜的牌匾。

但衆人想象中的牌匾掉落並沒有發生,“暢通園”那個金字牌匾,還是完好無損的掛在上頭,細心的憐星發現牌匾下面還有兩個外包金皮的卡子,由於與燙金字型的色澤一致,讓人難以發覺。

箭術沒有賣弄成功,朱權的臉上有些尷尬,但憐星怎會落他的面子呢?她趕忙抽出自己的弓箭與箭袋扔給朱久炎道:“十七叔,想來是要考一下你的箭術,特意將剩下的兩個卡子留給你,你還不趕緊應試!?”

“好咧!”朱久炎笑着一把接過長弓,引弓搭箭,雙箭同出,一氣呵成。

只聽“奪奪”兩聲,吊在半空的‘暢通園’牌匾終於支撐不住,沉重的牌匾轟然墜落,“砰”的一巨聲,摔在地上,激起了一地的灰塵。

本被緊閉的大門,再次開啓,出來了更多持刀拿劍的護衛,他們瞧着地上被摔裂了的牌匾,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之色。

好一會兒之後,暢通園的護衛們才反應過來,瞧着眼前的大隊人馬,頓時認出了湘王府與寧王府的旗幟,嗚嗚泱泱地叫嚷道:“是湘王府與寧王府的人!是湘王府與寧王府的人……”

片刻過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護衛身後響起,人影幢幢,負責今天守衛任務的吳王中衛指揮使徐理,帶着宋忠以及一百餘護衛疾速奔殺了出來。

徐理三十上下的年紀,身材高大,容貌粗獷,手持一把長鐗,聽到“湘王府與寧王府”這幾個字,他略微冷靜一些,可當他見到被毀的長戟與地上的牌匾之後,也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聲道:“你們打上門來是何道理?可知吳王殿下在此!”

宋忠哪裡敢讓徐理問下去,他此刻已經知道自己惹了大禍了,爲了不讓自己搞的事情敗露,他裝作暴跳如雷的樣子,催馬挺刀向朱久炎殺去。

至於爲什麼殺向朱久炎,而不是朱權?怎麼說他都當過一任錦衣衛指揮使,朱權他是認識,而朱久炎此刻穿着一身山南國的服裝,自然而然的讓宋忠劃入了軟柿子的行列,攻擊一個番人,打斷雙方溝通,造成既定事實,讓雙方相互仇怨,也就沒有人會在意這個事情的起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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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就只有李景隆知道了,想來交代任務的李景隆也不會出賣自己。

宋忠的主意打的挺好,可是卻忽略了一點,那便是朱久炎的記憶力!朱久炎一路憋着怒氣,此刻見到抓曾言女兒的人,衝殺過來,哪有放過的道理?

他一言不發,策馬猛衝,拔劍便是一刺,剎那間,宋忠的眼前彷彿出現了無數的劍尖,他的瞳孔收縮成了一線,頓時慌了手腳,揮動長刀抵擋,漫天的劍尖突然間消失了,使他一愣神,可就在這時,他握刀的右手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長刀“哐當”一聲落地,一齊落地的,還有他的一隻右手掌!

竟在這一個照面的工夫,朱久炎便將宋忠抓人的右手齊掌砍斷,鮮血噴涌而出,宋忠疼得慘叫一聲,翻身落下馬來,躺在地上抓着自己的斷掌,來回翻滾不住叫喊。

這麼狠辣的手段,讓除了湘王府外的所有人都驚呼了一聲,隨即鴉雀無聲,很多吃瓜羣衆都捂住了嘴巴,驚恐地望着遠處的血腥一幕。

人羣中的女人與小孩更是嚇得驚叫起來,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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