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無語地搖了搖頭,衝着眉開眼笑的朱久炎沒好氣地道:“你還愣着幹什麼,十七叔既然自己上了,你也快上啊!把事情往大處弄,別給十七叔比下去了!”
“得令!哈哈哈哈……”話音未落,朱久炎的身影也已經到了老油條頭領差役的面前。
朱久炎的氣勢比朱權的更爲迅猛,那股暴烈的氣勢,讓侍衛們都有些驚駭,連忙朝兩邊避讓。
“砰!”
憑藉這速度,朱久炎一個肩頂,撞到那老油條的胸口。
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來,那老油條被撞得騰空而起,跌落到一旁的差役懷裡。
這些鼻青臉的差役又是一陣痛呼,還沒有反應過來,朱權的攻擊也到了,這次他沒有使用馬鞭,選擇了赤手空拳!
“讓你們爲虎作倀!”伴隨着朱權的一聲怒吼,他的拳頭伴着勁風呼嘯而去!拳拳到肉才能一解他心中的憤恨!
武力全開的兩個猛人是恐怖的。
教坊司的這些差役老爺哪裡是他們倆的對手,骨骼斷裂之聲不時響起,一會兒的工夫過後,這些個助紂爲虐的差役便成爲了滿地的死屍,死狀十分可怖。
尤其是那老油條,更是被二人“特別”照顧,屍體中就好似沒有骨骼一樣,軟軟地趴在地上,身下的青石板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整條街道突然安靜了下來,彷彿雷鳴過後的寂靜。只剩下朱久炎、朱權二人粗重的喘息聲。
“打死人命了!快走!快走!”
出了這麼多人命,周圍不想惹事的百姓自然溜走了大半,只有少部分剛纔想仗義執言的圍攏過來,紛紛叫好,大呼解恨,感謝王爺爲民除害等等。
聽着他們的話語,朱久炎與朱權相視一笑,如此這般的快意恩仇,二人彷彿又回到了先帝在的時候,他們用兩條板凳大鬧西二宮的場景。
嘿嘿,大鬧過後,也是這種痛快淋漓的解氣的感覺。
站在場邊的會同館官員們卻跟周圍叫好的百姓不同,他們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寧王、湘王世子與山南國世子打死這麼多教坊司差役,本就是天大的事。
這些教坊司的差役們爲誰辦事的,他們哪有不知道的道理?而且這三人,還一副要深究的樣子,再鬧下去,這天,怕就會給這三位給捅破了!
他們吞嚥着口水,一齊看向自己的主官會同館大使杜文長,希望老大能利用自己的好口才,將這三個猛人給勸住。
此刻朱久炎與朱權整好衣裳轉過身,大步朝着杜文長走來,這二人的眼神,就像虎目一般蘊含兇光。
見到這樣的架勢,杜文長哪裡敢勸,他都給嚇懵了,一心只想躲避,但是能躲開嗎?朱權與朱久炎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一左一右將他給圍了起來。
見朱久炎與朱權這般架式,杜文長先是一愣,隨即抽搐着嘴角苦笑道:“兩位是想問那曾家小姐被抓去了哪裡?”
“杜大使若是知道,便請給個方便,我們並不是針對你。”憐星生怕這兩個滿腔怒火的男人止不住殺性,連忙擋在他們面前,代表他們問話。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但也請三位體諒一下下官。”杜文長乾笑一聲,指着一旁的無人角落低聲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憐星一笑,從容移步,朱久炎與朱權連忙跟上,杜文長落在最後。
待到角落站定,杜文長便直截了當地問道:“三位可知吳王的暢通園?”
“吳王朱允熥?”杜文長的直率倒讓朱久炎三人一愣。
“正是。三位想到找的曾家小姐只有一個去處,那便是吳王與前軍都督府大都督李增枝一起蓋的暢通園!”杜文長說道。
“吳王與李增枝便是教坊司後面的主使者?”朱權滿臉凝重地問道。
“三位想想,教坊司可是禮部的直屬衙門,不是這個級別的貴人指使,教坊司如此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將良家女子憑白劃入賤籍?”
杜文長很是認真地補充道:“曾家小姐這事兒,到底是誰下的令,下官不知道,但人此刻肯定是在暢通園。暢通園便是吳王與李增枝的行樂之地,三位今天若是能端了這個罪惡之地,也是一件大功德。”
憐星有些意外地看了杜文長一眼,“沒想到杜大人,倒是站在我們這一邊。”
杜文長對着上天拱拱手道:“杜某讀聖賢之書,自然分得清是非黑白。”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看向朱久炎說道:“說來慚愧,山南國世子都能爲我大明百姓仗義出手,我這吃俸祿的朝廷官員,卻只能裝聾作啞……說到底,還是杜某愧對聖人的教誨,不能捨生取義……唉,難啊!做人難,做官更難。”
朱久炎拍了拍杜文長的肩膀道:“杜大人能說出內情便很不易了,誰都有妻兒老小,並不是獨自一人活在這世上。”
杜文長聽得一愣,沒想到這個山南國世子倒是個真正的大明通,連他心中的顧忌也是一清二楚,他有些感動地道:“杜某隻能說到這裡了,告辭,我在比武大會現場等候諸位。”
杜文長知道他們有極大的可能去暢通園找麻煩,他有心跟去,可是又不敢,暢春園不是他這個會同館大使惹得起的,只得苦笑一聲,向朱久炎行了一禮,轉身帶人走了。
“多謝,慢走!”三人一齊拱手道謝。
角落裡只剩下朱久炎三人,互相對望一眼,此刻也覺得接下來的事有些棘手。
對於李增枝與吳王朱允熥他們是非常瞭解的,對付李景隆的弟弟李增枝他們倒是沒有什麼顧慮。
曹國公府雖然勢大,但是他們雙方本就是政敵,李景隆接連對周王、齊王下手,曹國公府與藩王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再得罪一次,也毫沒什麼關係,但吳王朱允熥卻是不同,對上了他,一個不好,就相當於跟更另一股大勢力對立了起來。
這朱允熥不是一般的藩王,他能如此肆無忌憚,不是沒有依仗的,不僅是因爲他是朱允炆的弟弟。